秦凡终于想起,他不应是在这里吃饭,而是同某个人在某个地方一同吃。想到自己的肚子还是要弄饱它,不然它叫起来没完没了。“这熟的,谁要谁拿。”说着,拿起包包,带着已开始咕咕叫的肚子离开了教室。
沿着一条有灰砖铺设的小路,通向学校的西南角,此处树较别处的树要多一些。荫翳着“u”形的三间教室,黑瓦灰墙,一间是音乐教室,是给初中部用的,高中已无音乐。还有一间是标本室,内有部分动物的标本和一具人体骨骼的模型。这具模型看着吓人,但透过窗户却能看见白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块一块的玻璃框,框内是那美轮美奂的蝴蝶标本。最后还有一间,原是一杂物间,放置一些被损坏的体育器具,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美术老师丁芸要来当作了画室。秦凡也是在这里入门绘画的,在这画了近两年,得到校内,校外一些大咖的指导,这都是丁老师的功劳。只是秦凡还认识的社会画友,丁芸却不大愿意他们来。
顺着教室的走廊,又拐了两个转角。站在画室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行了,快点来吃吧”里面传来丁芸悦耳的声音。“就知道姐疼我,好香啊!”秦凡边说边往里走,画室里仍有些小乱。只是在临窗处有一张圆桌和两张圈椅,圆桌上是用画画时作背景的花布铺着,代为餐布。一张圈椅是空的,另一张坐着面容姣好的丁芸,看着秦凡坐下,问:“不生姐的气哪?”刚才在教师食堂门口的她,看到秦凡一路狂奔进了学生食堂,还以为他仍旧在生她的气。
秦凡一愣,生气,生那门子气。丁芸把手里的饭菜递给他,自说道:“你就是再生姐的气,那也不能作践自己,去亲老彭......”秦凡差点又“呃”,忙说:“姐,姐别说了,你不想让我吃饭了。”丁芸轻笑着,虚捂自己微厚的嘴。“姐,我吃了,你吃什么啊。”“我没有胃口。”接着又递过一小盒甜点:“吃完了,再尝尝这个。”
秦凡吃完饭,又尝了尝甜点。“唔,姐,真好吃!”
“好吃。不生姐的气了?”再问。
“我怎么能生姐的气呢?就怕姐生我的气。”秦凡记不得昨“魔怔”前和丁芸发生了什么,只得含糊地回着。“过来,让姐抱抱。”
秦凡站起身,来到丁芸面前,丁芸坐在圈椅里,环抱着秦凡的腰,把头伏在他的胸腹中,喃喃地说道:“不要再生姐气了,姐答应你,以后姐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什么情况?现在到是隐约记起,昨中午,自己怒气冲冲地从画室跑出。
“凡子,能给姐也写一首诗么?”抬起伏在胸腹的螓首,亮晶晶的眼,仰视着秦凡,请求道。秦凡心里一动,想起什么。又想到前世给丁芸也写过诗。想了想便念到:
...就像雨后绽放,
天空的彩虹,
照亮我心,
是你无尽的爱。阳光灿烂,
生命中的觉悟,
总在一瞬时被唤醒,
这是最悠然的心灵舞蹈。一切就像是梦里,
比梦里还精彩,
让我分不清悲和喜,
来吧,我的爱人...环抱的手臂
紧了紧,姣好的首伏了下去,接着,秦凡便感到腹下陷入到一片温软中。他低呼着:“姐,姐,姐啊......”手抚着不停晃动的秀发,另一手紧扶着临窗的护杆,腰已微佝着,修长的腿也已微颤着。略显空荡的画室里,回映着“姐,姐......”的低呼声。
如髄如麻的熟悉感觉又回到脑中。良久,一声低呜:“姐-------”修长的手指滑入柔顺的秀发,瞬时的搂紧。芸姐微厚的唇角渐显笑纹,口中的小凡子仍在跳动着。
秦凡捧着芸姐那近似丽缇的脸,感慨万分,自从童贞奉献给芸姐的唇口之中,那如髄如麻的感觉始终印在脑海里。芸姐亮晶晶的眼,望着他,眼中渐溢笑意,立身起来,吻向他那红润的嘴唇,口里还带有他的味道。
秦凡怀着疚意,搂紧她那已熟透的身体,包含着她微厚的嘴唇。深吻后,芸姐浅浅地笑问:“今天怎么了,以前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东西?”秦凡没有回应,因为他发现自己又可耻地硬了。
芸姐不经意地抚到他的硬处,瞪大漂亮的眼睛,看着尴尬的他,便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明天吧,我漂亮的大男孩。要上课了。”秦凡挟着双腿,狼狈地逃出画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丁芸知道自己离不开他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她知道他迷恋她的身体,但她也何尝不是也沉迷他年轻的身体。身份,家庭,年龄,那一个不是坎。昨日,在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粉红的信笺,上面是女孩清秀的字体,却是写给他的一首诗《再见秦郎》。当时自己呷醋质问他,是谁?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反说不用她管,然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画室。
记得自己在他摔门而去时,已瘫坐在椅上,脑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喊道:“该醒了,该醒了......”心痛极了,感觉她的心被人挖去一样。不停地问自己:是该醒了,是该醒了?近一年来,自己不断地麻木着自己,就这么走下去,就这么活着。他是她的太阳,离开他,自己都不敢想以后的生活怎么过下去。经历过背叛和欺骗,使自己不再相信他人,可自己想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时,他却如一缕阳光照亮了自己,也如一股清泉滋润着她。可现在她怎么了?就因为他救了她,就绑着他一辈子,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丁芸胡乱地想着。曾记得,第一次见到秦凡,那时的秦凡才刚四岁,而她已是十五岁的花季,她是到姐姐任教的小学看望姐姐的,结果一眼看到这粉嘟嘟的小家伙,不由得打心里喜欢,小家伙先是:姨,姨的叫,第二天就改喊:姐,姐的喊,他妈妈让他改口,他却一直喊:姐,姐。喊到她离开。
第二次再见,已是十三年后的一个下午,被爱人背叛的她悲痛欲绝地坐在马路边,却被两个街头混混调戏,恰好,他带着两个朋友出校门,买文具。看到后撵跑了混混,并护送她回宿舍,才知他和她是同一学校的,只不过她是初中部的美术老师,而他还是一个高一的学生。而在她的宿舍里,他又知道她是小时候喊过的姐姐。当晚,不放心她这个姐姐,到宿舍没人,四处寻找,最后在学校的碧玉塘边,把已入水半身的她给拖上岸来。结果当夜,她带着一丝报复的心态扑到他,一起跨过他们不该跨的雷区。
懊悔,痛苦,兴奋,激动......交替纠缠着他们,曾试过分开,但仅过几天,心头的激情和欲望比以往更盛,使他们更摆脱了道德和羞耻的束缚,朝放纵的路上狂奔。
也曾自嘲他们是孽缘,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君我。女人身体的探索和绘画的“引路人”是他不舍的,而少年的青涩和欲求也是她不能弃舍的。
但二人之间的裂缝终于出现了.阮婉晴的出现,无疑是这裂缝越来越大.秦凡于丁芸来说,是阳光,清泉。而婉晴之于秦凡也是阳光和清泉。狼狈的秦凡一边用怪怪的姿势走着,一边暗想,不就吃个饭,念首诗,竟被这姐吸出魂了。太疯狂了!本想吃过饭,和芸姐好好聊一聊,可结果很被动。唉,明天把裤腰带系紧点,一定要把事摊开讲好。看芸姐的这种状态,就和《教室别恋》里的维奥拉一样,到最后在教室里色诱史迪。一直很奇怪自己和芸姐的这种关系有快一年了,竟无人发觉,平安无事。后来要不是有心人跟踪,也不知会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秦凡回头望着被高大树木隐荫遮下的画室,隔着两条丛林带才是篮球场,向西下坡,坡陡且长,下坡后靠北是学校操场,靠南是家属区,芸姐在这区有一间单身宿舍。而且在画室的南边不远就是:碧玉塘。塘有三个足球场大,四周为杨柳和杂有其它的树木所环,中有小路。平时少有人去,只有初中的去唱唱歌。
地理的优势,画室的隐蔽。是二人的关系近一年未被人发觉的保证。
走了一段路,还是硬硬的,秦凡有点犯愁了,这具年轻的身躯是不是有点太亢奋了。这如何进教室呢?这下午第一堂课可是苏老师的历史课,咬咬牙,把手中的包放在身前遮掩,佝偻着腰,装成肚疼进了教室,摸到自己的座位。
同桌卫虹用询问语气问:“生病了?”“没事。”秦凡摆了摆手,却不敢看她,竟是有点害怕自己了,怕自己联想,如看到卫虹的嘴,会不会想到那微厚的唇,想到那微厚的唇,会不会又想到......
秦凡感觉自己太邪恶了。低着头,耳中传来同学课前的说话声,那些有点幼稚的内容,使得他,觉的自己,是坐在一群小白羊中的一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