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顾尘方才踏出房门,呼出一口气,体会着体内越发强盛的真气,心情也是更加愉悦。
顾尘看向身后的房屋,眼神一狠,手指指天,接着,雷鸣再现,一道道惊雷破空而至,一道道闪电劈下,很快,整个成王府,就被大火所吞没。
而此时,顾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和魔道有关,因为知道的人,除了勇王,都死了。
清晨,太阳的光辉逐渐洒下,重新普照大地,将睡梦中的人们唤醒。
成王国王城中,一处偏僻的宅院内,多处房门被打开,也有着连夜巡逻的族人,这时才回到房中,陷入梦乡。
这处宅院,正是尹家如今暂时的栖身之所,即便是身处于成王国中,尹家也不敢有半分松懈,仍是有着族人在夜间巡逻,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尹蓉来到一间房间外,抬起玉手,轻轻敲门,温柔的道:“顾尘,起了吗?”
敲了半天,屋内并没有半点动静,尹蓉眉头微蹙,喃喃道:“难道是旧伤复发了吗?”
想着,尹蓉连忙推开房门,走进屋内,但此时,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顾尘?”
“顾尘!”
此时的顾尘,已经离开了成王国,但并没有离开大奉,而是向着自鲁王国直逼大奉国都的那段路而去。
顾尘相信,鲁王和百翎、大盛两朝,一定会抄近道,以最快的速度攻克城池,直攻大奉国都。
而有着数名天阶强者在,除了大奉国都以外,大奉境内任何一座城池,其实对于鲁王、百翎、大盛三方而言,都没有半分威胁。
顾尘踏空而行,速度却很慢,身形也是有些摇晃,左右摇摆,眉头紧皱,脸颊上,有着汗水滑落。
顾尘的发色已经逐渐恢复了黑色,不过还是留有几根红发,眼瞳也是恢复了神采,脸上的红斑也早已褪去。
可虽然看起来极为正常,但顾尘似乎颇为虚弱,周身气息分明十分强盛,但是身上却始终冒着冷汗,气息也是有些混乱。
“或许离开,是对她,以及尹家,最好的保护吧。”
顾尘嘴角渗出一抹鲜血,双手紧握,但手臂上也是有着血线的出现,皮开肉绽,这四个字似乎此时此刻,正在顾尘的身上被体现着,看着极为瘆人。
“该死,自从在冰髓泉见到那个神秘人之后,我体内的魔气,有增无减,在上次心智迷失后,已经再也难以压制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尘在面对勇王、百翎天阶强者、大盛天阶强者时,虽说心智迷失,但并未失忆,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缺失那一段记忆。
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顾尘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明白,自己体内已经充满了魔气,甚至这股魔气,他已经难以压制和控制了。
昨天夜里,正是顾尘感到自己体内有些异动,所以连忙离开了尹家众人,本来想要寻求成王府内那位天阶强者的帮助,尝试着压制体内的魔气,但后来,竟然再次被魔气扰乱心智,再度入魔,还击杀了那位大奉的天阶强者。
顾尘明白,他现在随时可能入魔,随时可能被体内的魔气蒙蔽心智,也随时可能被“玄魔典”影响,所以他才会离开,他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尹蓉。
尹蓉对于顾尘而言,既是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也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也正是因此,顾尘不愿意去伤害她。
朋友,这两个字,十年来,在顾尘的心中,已经逐渐消失了,十年来,在顾尘的字典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顾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现在只有两种方法。一,去干涉鲁王、百翎、大盛对于大奉朝的行动,尽可能的去击杀那些天阶强者,以“玄魔典”的力量,让自己提升实力,或许达到天阶三-级,自己就会有机会压制住体内的魔气。
虽然这种方法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很残忍,但顾尘已经别无他法,他虽然不想掺和大盛、百翎、大奉三朝之间的战争,但此时看来,却是必须参与了。
第二种方法,就是帮助大奉,击退大盛和百翎,通过这段时间顾尘对于南芜大陆的了解,大奉朝在整个南芜大陆,都是名列前茅的势力,整体实力还在大盛和百翎两朝之上,所以大奉或许会有方法,压制自己体内的魔气。
这种方法,很冒险,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值得一试,如果大奉真的有办法,或者是有相关的典籍,那么顾尘或许就有希望控制或者压制体内的魔气。
顾尘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是哪种方法,自己都只需要击杀天阶强者即可,至于其他人或者黎民百姓,还是尽可能克制自己的杀念吧。
之所以说是尽可能,是因为顾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被魔气蒙蔽心智,会是什么时候。
自从十年前,发生了那件事,顾尘和古灵宗决裂之后,顾尘就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变得冷漠无情,但是冷漠无情、不重生死,却不代表滥杀无辜,至今为止,顾尘并没有杀过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所杀所伤,都是敌人,或者是阻碍了自己脚步的人。
顾尘自己知道,自己和十年前,有了很大的区别,现在的自己,并不是曾经的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但大仇未报,他没有办法去劝说自己做出改变,既是不想去做出改变,也是不能去做出改变。
但现在看来,自己是要在这条路上,走向极端了。
因为顾尘自己很清楚,他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和脑海中的杀念了,他随时可能入魔,进行杀戮,一旦像之前面对勇王、百翎天阶强者、大盛天阶强者那般,顾尘就会完全被蒙蔽心智,做出一些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嗜杀,暴戾。
“看来我真的随时都可能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