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致在沐城拿的这块地总面积56公顷,合计840亩,土地出让金150万美元,平均每亩地1万人民币出头,即便按照总投资额1000万美元计算,每亩地也才六七万人民币。
别忘了,这是沐城啊,北方经济最发达的沿海城市之一。
原来的历史上,在90年代初,沐城经济在全国城市(包括直辖市、港、澳)中能排进前20,在北方更是能排进前六。
现在有远景集团的加成,沐城gdp已经反超隔壁的琴岛,更是把省会甩出了一大截,成为了本省的领头羊,在全国的排名恐怕要往上挪四五个名次。
而海南是什么地方,跟沐城相比,说它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都不为过。
海南这种破地方一亩地卖90万人民币,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却阻挡不了人们趋之若鹜。
利致笑道:“可惜,范先生和他的朋友还是觉得90万太低了,您猜他们开价多少?”
“100万?”傅松随便猜了一个。
利致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头:“200万,一亩。”
傅松听傻了都,他能想象到海南地价的疯狂,但却想象不到人心比地价更疯狂,惊讶过后,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谈了两次,好说歹说,讲到了一百八十五万,然后就谈不动了,于是就僵持在那。傅老板,我希望您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傅松抬手打断道:“理解,这个价格只有傻子才会要,而且你的钱也来之不易。”
他之前还存着帮老范一把的心思,但现在嘛,这种心思不仅已经没了,甚至腹黑地希望他能在海南越陷越深。
当然,他不会傻到去给老范下扣制造陷阱,这种事情一旦暴露,有损自己光辉形象和宽厚的名声。
利致听出他话里有话,捂着嘴咯咯一笑:“可不是来之不易吗?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那个老不死的,最后反而被扫地出门,拿他一两千万美元难道不应该吗?”
傅松:“……。”
这是干什么?看破不要说破嘛,你这样说老子多尴尬!
利致洒脱道:“傅老板,我的过去就摆在那,是事实,在您的面前,我根本没必要装。”
傅松倒是有些欣赏她的直率,笑着问:“那在别人面前呢?”
利致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天鹅,一字一顿道:“他们也配?”
“哈哈!”傅松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引来一旁服务员的侧目。
见服务员走过来,傅松朝她摆摆手,等她退回去后,这才兴致勃勃地看着利致,道:“你很会取悦男人。”
利致嫣然一笑:“不,我是为了取悦您。”
傅松又是一阵大笑:“好了好了,利小姐,刚才说到哪了?”
利致微微一愣,难道自己的魅力不够大?还是自己刚才暗示得不够清楚?
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
但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是有兴趣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装傻充愣,难道他嫌弃自己的过去?
“利小姐?”傅松看看手表,还差十五分钟七点,虽然自己是老板,但请客迟到总归不好。
听到傅松的招呼,利致连忙收敛心神,脸色重新恢复了正常,笑着道:“傅老板,这个世界上傻子还是有的,比如我。
本来我打算晾范先生他们几天,不过当天回到酒店后仔细回想您对我说过的话,我突然改主意了,一百八十五万就一百八十五万吧。”
傅松倒是有些诧异:“你真买了?”
利致笑着点头:“买了,刚好花了我2000万。”
傅松无语道:“其实你应该量力而行。”
利致眼角露出一抹笑意,道:“一个月后,我300万一亩转手了,这一笔,我就赚了1000万。”
傅松瞳孔一缩,妈的,来钱也太快了吧,老子都有些心动了。
虽然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但利致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其实我赚得虽然多,但跟范先生他们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范先生和他朋友光这一笔生意就赚了差不多1500万。而且他们俩的本钱只有区区35万块钱,剩下的钱全部是贷款。”
傅松感慨道:“真是暴利啊。”
“是啊,权力和金钱交织在一起,就是不可思议的暴利。”利致忍不住苦笑,随即一脸迷茫道:“傅老板,之前听您说海南房地产有泡沫,我其实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但现在……,我真是有点心惊胆战了。”
傅松问道:“你之前的地皮出手了吗?”
利致抿了口咖啡,点点头道:“上个月底都出手了,小赚了一笔。”
傅松笑道:“小赚一笔?利小姐谦虚了吧。”
利致坦然道:“我上半年在海南买的两块地,都已经开工了,投入不小,所以赚得没范先生那块地那么夸张,扣去各种费用,差不多翻了一番吧,否则我也不敢来沐城参加开工典礼,开工典礼也是需要钱的。”
傅松记得她之前在海南投了500万美元,翻了一番,也就是赚了差不多这个数,“不错了。我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利致笑了笑,问道:“傅先生想知道范先生哪方面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呗。”傅松表情有些不自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加以遮掩。
利致从大腿旁的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啪的一声弹开,从里面抽出一支通体雪白的香烟,放到嘴边后,这才想起来问道:“可以吗?”
“请便。”傅松笑了笑。
利致手上又变出一个银色打火机,又是啪的一声,橘黄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她雪白的脸上仿佛涂了一层金色的脂粉。
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右肘搭在大腿上,食指中指夹着香烟,问道:“要吗?”
傅松犹豫了一下,点头:“陪你抽一根吧。”
利致起身弯腰,隔着茶几将香烟放到傅松嘴边。
傅松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香烟的过滤嘴上,雪白的过滤嘴上是一抹嫣红,在灯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傅老板,张张嘴嘛。”利致声音像是在撒娇,微不可察,只有离得近了才听得清楚。
正是这声若有若无的呼唤,让傅松鬼使神差地张开嘴,然后轻轻地咬住了那抹嫣红。
利致收回手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青色的胡茬,呼吸不由一滞,吐气如兰道:“我猜,你今天早晨刚刮的胡子。”
傅松恋恋不舍地将烟从嘴上拿开,朝她喷了一口烟雾,笑道:“我每天都刮胡子。”
白色的烟雾夹杂着他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利致脸上,让她浑身一颤,只觉得感觉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回沙发,随即两条腿交叉叠在一起,一双眼睛里闪着水光,白齿轻咬着嘴唇道:“你一定是个精力非常旺盛的男人。”
傅松大大咧咧道:“让你说对了,我的精力很旺盛。”
利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舌尖扫了过上嘴唇,下一刻,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道:“傅老板,刚才说到哪了?哦,大概是七月底还是八月初的样子,范先生和他朋友突然找到我,说是要跟我合作。”
“合作什么?”傅松又吸了一口烟,这一次他开始细细品尝着那抹嫣红,嗯,浓郁的香气中带着丝丝甜味儿。
“买楼。”说到这,利致忍不住又开始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看中了海口汇宇金城的大楼,想要买下一整座。”
傅松惊讶道:“他们抄完地皮后又开始炒楼了?”
利致潇洒地弹了弹烟灰,轻笑一声:“您说错了,他们是既炒地皮,又炒楼盘。那笔生意完成后,他们紧接着在三亚入手了两块地皮,赚到的钱都砸了进去,所以才来找我合作。”
傅松眯起了眼睛,笑道:“看来我这位朋友豪气干云啊,大手笔!你拒绝了?”
“当然。”利致双腿换了个姿势,“我不仅拒绝了,还看在你的面子上,劝了他,只是,范先生似乎不太领情。傅老板,你的这位朋友信心十足,恐怕只有你才能劝动他。”
傅松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准备离场了?”
利致笑道:“不是准备立场,而是已经离场了,而且浦东的那块地我也已经转手了,还完所有高利贷,我还赚了点。我决定了,今后就在沐城发展,我会把所有的资金都用在沐城这块地皮上。”
“哦?”傅松失笑道,“我上次说的你没听见去嘛,你就不怕赔掉底裤?”
利致红唇轻启,笑吟吟道:“不怕,就算我没了底裤,傅老板也会送我一条的。”
“咳咳!”傅松猛地咳嗽起来,不敢相信如此虎狼之词居然是从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老夫扛不住了!
傅松装模作样看看手表,道:“哎呦,约好七点开饭,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利小姐,请吧。”
利致将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完,起身道:“傅老板,感谢你的款待,饭我就不去吃了。”
傅松正要劝她,不料她已经伸出右手,“如果方便的话,晚上我们秉烛夜谈。”
目送着利致妖娆多姿的背影离去,傅松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面是一张房卡……
这娘们儿怎么跟寅蕾一个套路,老子的脸在酒店里就是房卡,你是想让所有人第二天都知道老子把你给睡了?
轻轻摇摇头,招手把服务员叫过来。
“傅先生,您吩咐。”
傅松将利致的房卡递了过去:“刚才那位小姐的房卡掉在了地上,麻烦你给她送过去。”
“好的,傅先生。”
电梯里,傅松突然一拍脑门,居然忘了问她老范在那边有没有女人了!
回去找她?还是吃早饭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