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湄二岁半的那一年,顾湘和陆焱要了二胎。
陆焱其实觉得一个女儿挺好的,虽然有点娇气,那也是他的小棉袄小宝贝。
但是顾湘总觉得一个女儿太过孤单,因为从小父爱缺失的遗憾,她其实非常喜欢家庭,也希望能拥有一个美满的大家庭,此外,顾湘觉得养娃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所以在两人商议过后,打算要二胎。
这一次生娃,陆焱全程陪产,不似第一次。
当他看见小妻子面色惨白,嘴唇干燥,痛得撕心裂肺后,他真是后悔极了,心痛极了,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和她要什么二胎。
但是再怎么后悔一切也没有用,陆焱紧紧皱眉,浑身肌肉绷紧地等候在产房外,那一夜,陆焱抽了整整一夜的烟,白发都长出好几根,人老得比孕妇还快。
可是陆燃偏偏很不乖,折腾了母亲整整两天两夜,才终于落地。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
他和陆湄那种惊艳如洋娃娃般的漂亮英气不同,虽然刚生下来皱皱巴巴的,但能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并不大,眼型有些细长,小小的脸,看上去文弱、秀气而安静。
陆焱对这个让小妻子这么辛苦的男孩原本有些许不满,不过,当他看见这种眉眼间似乎和顾湘有些相像后,心里突然就充满了宠爱和怜惜。
孩子很小,还看不出太多。
随之他们一天天长大,慢慢得,任谁都能看出来——女儿像爸爸,相貌出众,漂亮英气;儿子像妈妈,安静温和。
性格上却和父母们又有些不同,小陆湄可能是被宠惯了,娇气得要了命,爱哭爱撒娇,又有些傻气的单纯,倒是陆燃表面安静秀气,性子却缜密冷静,非常聪慧,明明比姐姐小,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懂事乖巧。
时间很快,不经意间,又是七年过去。
这一天,刚刚好是陆湄的十岁生日。
陆湄的生日在十二月末,今年过年晚,寒假也晚,还有半个月才期末考试,两个孩子都在上学。
陆焱特意将假留在今天,赶回到敦煌的家中。
孩子多,偶尔两位母亲还会来住,还有阿姨保姆,他们换了一套小别墅,算是在度假区,但是地理位置并不偏,房子宽敞且舒适,他们前几年仔细装修过,中式古典风格,透出一点敦煌大漠的色彩,和南城的家很不一样。
房子外面还有个干净的小院子,没有南城那么讲究,又是喷泉又是雕塑,就种了些耐旱的花花草草,充满自然野趣。
十二月的西北冷极,下午一点,顾湘站在这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围巾,看着面前的男人,调侃着说。
“陆大哥,你怎么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陆焱站在越野车后面,他来回跑了几趟,正在帮陆湄准备生日礼物,并不感觉到冷,穿着黑色毛衣,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结实精壮的小臂。
听见妻子的话,他的目光从悍马的后备箱移开,转头看她,笑道:“我对你不比这个好多了?哪一年给你过生日不是挖空心思?”
“哪有?”
顾湘倚靠着车门,双手插兜,笑着说。
今年的顾湘已经三十四岁,因为被丈夫娇宠,看上去和二十七八倒没什么区别,很年轻,一点儿也不像两个孩子的妈。
陆焱淡笑一声,说:“谁带你去青海看得日出?”
“谁给你在沙滩上摆得心型蜡烛。”
“谁给你买的粉色钻戒,嗯?”
陆焱又看了看悍马车的看后备箱,满意了,将后备箱合上,点了一支烟,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我倒觉得,每一年你都把我生日给忘了吧。”
顾湘吐了吐舌头,挑起眉梢。
陆焱叹了口气,“我还记得你过来找我的那一年啊,还给我亲手做蛋糕,后来就没了。”
顾湘不知怎的,在这句话里听见了很轻的委屈意味,她觉得有些好笑,往前走两步抱住了他,说:“那还不是两个孩子太折腾我嘛,总是很忙,但是我都有记得啊。”
陆焱也只是开个玩笑,他这人也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