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二点。
一般这个时间点就是那些脏东西出来作祟的时间,但是现在的我并不会害怕那些脏东西,脑子里一直想着御司命跟我说的那些话,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如果门外有东西敲门的话,不用她告诉我,我也知道要先得知外面是什么,尤其是我在捉鬼这个行业里呆了这么多年,这类的事遇到了不少,我处理起来也比较有经验。
当初他既然能一眼认出来我,肯定也知道我这些年的遭遇,就算不知道,应该也会听说一点,他怎么还会跟我说这些话呢?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种事无关痛痒,把这件小事拿出来说,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除非……这件小事下面。还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声有些沉闷的敲门声,那个敲门声不像是手指关节发出来的,反倒是像用手手肘在不断的碰撞。
听到这个声音,我感觉到浑身一个激灵,本来这个住宅在这里就是喜欢招惹脏东西,但是招惹来的脏东西一般不会害人,这里的风水也不是很凶。
听到这个敲门声的时候我也没有在意,我也没想着去驱鬼什么的,毕竟我跟御司命两个人跟普通人不一样。
可是那个敲门声,逐渐的变得有些嘈杂,就好像有很多只手在外面同时敲一样,听得我有些心烦意乱的。
看来现在来的不只是一个东西,那敲门声越来越严重,我最后有些忍不住了,就拿起了收魂幡,下意识的想要去把那些脏东西给收了。
不过还好,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御司命跟我说的话,我又便将收魂幡给放了回去。
我感觉到有些奇怪。有时候我自己做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有些心浮气躁的,跟以前都不一样。
尤其是在接触到鬼市的时候,好像就变成了这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听着门外的那些敲门声,一声声的,在黑夜里显得有些瘆人。
时间久了我也就麻木了,就呆在床上静静的等待御司命回来。
这次……他要去哪儿呢?
我静静的看着天花板。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杂,就好像有无数个脏东西在外面敲门一样。
我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所发生的事,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去那个坟墓跟前,没有烧错东西,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不是,我跟爷爷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就那么过一辈子?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就反应过来,敲门声好像没有了,一切都恢复了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刺痛,一瞬间就让我回到了现实,我皱了皱眉头,就拿起床头的镜子照了照,这一看就发现御司命给我的那个东西,上面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冷光。
我伸手摸了摸,发现那个东西凉的厉害,就好像一块冰一样。
这个东西怎么回事?我记得刚开始见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的东西,就算会变出来一个鬼,我也不会惊讶。
我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端倪的时候,这才将镜子放下了。
没有他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感觉时间过的十分漫长,不过我还是睡了过去。
但是这一觉睡的十分不安稳,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鬼市,就连在梦里,他们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像现在还身处在鬼市里面,我依旧能感觉到当时那种慌乱的心情。
就在我站在鬼市里,我找不到御司命,手中的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出了一道阴冷的声音。
"你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吗?"我猛的转过头,就看到之前在鬼市里那个商店里遇到的那个鬼魂,我还记得当初他也是要阴阳玉佩来着,当时他还说,就在那个商店等着我,如果我找不到御司命的话,就可以随时回去找他。
可是我记得,我给御司命通了电话,可是现在我的电话呢?
不,不对,这只是个梦而已,梦里跟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我不应该这么慌乱才是。
可是,现在我竟然想不起来,我当初是怎么被带出去鬼市了。
当初我只记得那些东西看着我的时候,御司命找到了我,就带着我离开了。
可是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脑子有些迷糊了,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这既然是梦,那也不用那么害怕了。
我就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鬼魂,紧紧的抿着唇,盯着他,想要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缓缓的说道:"没有我的引路,你是找不到他的。"
"你把阴阳玉佩给我,我就带你去找他,不然的话,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他的,难道你就想这辈子跟他不见面吗?你能受得了那种寂寞吗?"那个脏东西,话说的很慢。
"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我把阴阳玉佩给你。"看他就像是我不答应他,他就不会罢休的样子,我忍不住说道。
反正现在也只是梦境,就算给了他什么东西,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听到我这么说那个脏东西脸上顿时划过一抹阴冷的笑意,随后就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你跟着我过来吧。"
心里顿时就沉了沉,我总觉得这个梦境有些奇怪,就好像在接着我之前的遭遇做的梦,如果当时御司命没有过来的话,是不是就会发生现在的事儿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要救秦阳的时候,那个鬼差就让我做了一个黄粱一梦,他说那个梦境就是根据我现在做的事推断出以后发生的事儿,也就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那我现在那我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快我就摸到了我脖子上,御司命给我的那个东西。
摸到这个东西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只要有他的东西我就不害怕了。
我看着前面那个脏东西的身影,他已经在不断的往前走了,我就跟着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之前那些盯着我看的脏东西,脸上都带着一抹诡异的神色。
他们的表情让我感觉到有些心慌,就好像我睡着之前听到的那些敲门声一样。
"你还不快跟上?"前面的脏东西发现我还没有跟上的时候,扭过头催促了一句。
我顿了顿便跟了上去,那个脏东西就一直在前面走着。路过之前那个商店的时候,我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老板,正在店门口瞪眼看着我,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但是我也并没有管那么多,在梦里我也就放开了一些,甚至有些好奇,如果当时御司命没有把我救出来,我接着待在鬼市里会发生什么呢?
我在梦里是不是就真的能找到御司命了?
我这么想着,就加快了脚步,想要跟上前面的脏东西。
可是我的脚步越快,前面的脏东西也走的越快,始终就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冷,就好像一瞬间掉入了冰窖一样。
这个感觉我并不陌生,就是见到脏东西之后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看了一下周围,就发现之前那些看着我的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在了我的身后。
这个时候两边哪里还有什么人和小摊?原本那些挑挑拣拣的人和摊主全都不见了,甚至连那些货物都不见了。
两边那些建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不到了,我的周围瞬间就只剩下那些脏东西了。
前面带路的脏东西也停了下来,他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眸底带着阴冷的光。
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上了他的当,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梦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这些脏东西该不会是想趁机加害我吧?我不慌不忙的伸手摸到了口袋里,我想着从口袋里摸出收魂幡,可是,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该死的,竟然连做梦都要让我这么憋屈吗?
我咬了咬牙,面上佯装镇定,就看着那些脏东西说:"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想要干什么?"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吧?"之前带路的那个脏东西,忽然就说了一句话。
我转头看过去,就见他手里拿着收魂幡,我感觉到有些惊悚。
这梦也太玄幻了吧?
这个收魂幡竟然到了他的手中,而且看着他拿着收魂幡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
"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拿走的?"我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道。
"你是想用这个东西来对付这里的人?我告诉你吧,你的这些东西在鬼市上通通不管用。你以为鬼市什么地方?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收鬼的地方吗?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鬼市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的这个东西在这里不过是一件商品,而且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东西。"那个脏东西放大了声音,有些讥讽的说道。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些厌烦了,为什么这个荒唐的梦还不醒过来?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可是发现竟然也挺疼的,不过我的胳膊有些僵硬,带着些微冰凉的感觉。就好像在捏一个面团一样,现在连梦都这么真实了吗?
我刚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刚刚跟在我身后的那些脏东西。忽然就化作了一道道黑影,盘旋着朝着我冲过来。
看到这个阵势,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伸手就想要画一个阵法来压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胳膊有些无力,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影直接钻到了我的身子里。
冷……
彻骨的寒冷。
我的牙关顿时就打起了颤,我感觉自己身子就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冰雕一样,冷的几乎都要失去了知觉。
我看着面前的那个脏东西,他还在朝着我阴冷的笑着。
不,不对,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
正在我的脑子有些迷糊不清的时候,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御司命……
他来了啊。
没想到在梦里他也会出现,看到他出现之后,我顿时就放松了警惕,我朝着他笑了笑。就看到眼前的脏东西消失不见了。
我抬起脚步打算朝着他走过去,可是双脚也麻木得厉害,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你……来了。"我有些吃力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我就看到他朝着我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些微复杂的表情,来到我身边之后,一把就将我抱起。
他垂眸看着我,从这个角度看,他真的很迷人啊,我愣愣的有些发呆。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走动吗?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御司命喃喃的说道。
"我好困啊……我能不能先睡一觉?"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有些昏昏欲睡的,睡着之后梦应该就醒了吧。
说完之后我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睁眼就看到了有些灰暗的天空,就连太阳也不是那么明朗了,依旧是从西边升起。
我怎么会突然看到天了呢?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身下有些硌得慌。我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猛的就爬起了身子。
等我看清楚自己所在地方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上都划过一抹凉意。
这里怎么会是鬼市?
只不过现在没有那些摊位,没有那些脏东西,也没有那些人。
所有的一切都跟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真的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太阳一升起来,鬼市就像雾气一样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头有些疼。
难道我还是在做梦吗?
我揉了揉眼睛,拼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