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手拿半根断舌试着连接嘴旁断舌,头有些晕乎,她紧紧闭上双眼,深深呼气一口气又吐出,睁开双眼,连接断舌。
紧接着,她又将所有精神全部焦聚到手中的绣花针上,随手划过烛火,抬过手,小心翼翼缝制两根断舌。
台下人皆不敢看此血腥场面,闭上双眼,而有的逃之夭夭,有的人还就喜欢看此等场面,竟还专心致志,目不转睛。
手上的酒味很浓,这酒味上夹在着血的腥味,郁尘一阵反胃,将头撇过一旁,干呕不止。
“国师大人,您,您没事吧!”高聆心里着急道,见缝了一半的舌头,血肉模糊,看的他都想吐了,忙将头撇到一边。
李掌柜好像看出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走到郁尘身旁,帮她拍拍背道:“郁尘,你不听我们劝,执意要跪在这里,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把这个药丸吃了。”
郁尘摇摇头,直起身子,继续缝制断舌。李掌柜又走到她身旁小声道:“郁尘,我虽是个掌柜但至少也是开药铺的,对有些病也有所了解,你放心吃下它吧,安胎的。”
郁尘双颊一红,微微抬起头望了一眼李掌柜,凑到他手旁,闻了闻此药丸,觉得确实如此,方才服下。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振作,能够清醒点。当她手中针穿过舌肉,每一针都是如此心细,不容得有半点差池。
李掌柜的药丸让郁尘减轻了不少痛苦,她不能在继续了,得赶紧缝制完毕。
当她的针穿过最后一针,手中的针从她手中滑出,她整个身体皆软了,手忙撑在地上,背上的衣服全湿透,她闭上双眼,觉得台下人皆在旋转。
梅儿与李氏伸手扶过郁尘,郁尘将头靠在梅儿怀中,李氏发现郁尘身上全身滚烫,发现情况不妙,连忙唤着李掌柜道:“老头子,你快过来看看,尘儿好像发烧了。”
李掌柜蹲下身体,伸过手背抚在她额上,神态异常,梅儿着急道:“李掌柜,怎么样?”
“她~~,刚刚怀孕身体虚弱的很,加上疲劳过度,病体加重,出汗受风寒,发烧感染,得赶紧扶她回去才是,否则,感染直血液,别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保不住,她都会丧命。
儿啊,你太执意了。”李大夫脸色焦虑,一手帮她擦着额上的汗水。
高聆脸色一白,被李掌柜的话给吓到了:“你说什么,李掌柜!那~那还愣在干什么,来人带国师大人回宫。”。
梅儿刚要扶起郁尘时,被郁尘一把推开,有气无力道:“不,我是不会起来的。掌柜子~快~快给妇人包扎一下伤口~伤口很容易感染。”
“离落郁尘,你怎么回事,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圣人?还是什么?
你跪着有什么用,不仅折磨自己,还折磨孩子,他们都说你很无情,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无情的连自己孩子都不要,我高聆说什么,绑也要绑你回去。”
高聆被她给气急了,指着手指骂着她,脸红脖子粗,他说着便要绑郁尘。
“你若是~~若是敢,~~那你~~你就试试,~~~你若~是~~绑我回宫,我~~我不会让我自己~活着进宫!”
郁尘话罢闭上双眼,她完全没有再力气讲话,只觉得气喘吁吁,胸闷的很,即使自己想要说话,也只能稍微动一下嘴唇。
高聆拿着绳子勒自己手,他不知如何是好,好话说尽,她不听,想要动手又不能动,难不成还真让她长跪不起吗?
李掌柜见郁尘睁着眼神一直望向断舌妇人,他简直被郁尘活生生给气到了,知道她脾气硬,执意想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李掌柜无奈叹口气,给老伴是个眼色。
李氏起身刚想问什么事,他在李氏耳旁喃喃几句,李氏连连点头,走下台阶,折回时不慎遇到自己两个不孝子,小儿子看着台上人口中寻思道:“这台上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李氏没有理会而是管自己而去,没多久,随着的脚步。
李氏走上台来,将肩上药箱交于李掌柜,李掌柜打开药箱,给断舌妇人包扎舌上伤口,则李氏掏出一粒药丸,为郁尘小心服下,她内心很担忧,两粒保胎药,一时半会能缓解病情,保住腹中孩子,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愁眉瞧着郁尘。
高聆拿过绳子上前几步,刚要开口说话,瞧着郁尘这副模样,就算自己真忍心五花大绑将她带回宫去,她身体憔悴成这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用,
高聆灵机一动,随手扔掉绳子,跳下台阶,见街上一人骑马路过,截下那匹马,不管三七二十一骑上马就往外跑。
骑马者好生无辜站与街上,胡乱骂一通。
天空中黑漆一片,无一星,黑夜压抑,暗的恐怖,就像是整个天要塌下来,在漆黑一片中远处隐约掠过一道闪电,随着闪电声片刻“轰隆”一声惊了台上台下人。
以他们常识,他们知道,片刻就要下气一场大雨,最近天气皆是如此,大雨不断,闪电不止。
“国师大人,你不必那么自责,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狐仙又如何,就算你是狐仙,那也是天上派下来的使者,我还巴不得你真是狐仙。”
从后面传来一男子声音,打破这片黑夜,无数眼睛瞬间转向他。
这人正是被高聆抢了马的男子,见他一生书生打扮,穿过人群,走到中间道:
“我爷爷是先帝生前的画师,那幅狐仙画像是我爷爷生前所画,爷爷曾告诉过我,玄帝在世,曾有一位女子出没歧国,年长的老人们也应该知道这位女子是谁!她就是你们口中的——狐仙!
从来没人见过她容颜,只知道她倾国绝色,勾人动魄。
凡是家中重病者,只要经过她的仙手,皆能起死回生。那一年歧国遭受鼠疫,御医束手无策,招揽天下名医,只可惜有些医者束手无策,有些怕死不敢踏入歧国半步。
就在歧国最艰难之时,此女子竟出现了,她不顾自己生死,进宫面圣,酿制药物,这才解了歧国鼠疫。
很多贵族皇美男子皆想见此女子,谁知,此女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都认为她是天上使者,狐仙下凡,此后他们都唤她狐仙。
那一日我书童不了心掉落画像,且画中女子与国师大人容貌相似,说不定,您还真是那位狐仙!倘若您真是狐仙在世,岂不是歧国之福。”说此番话的正是那一日掉落画卷的书生。
年长的几位老人点点头,好似想起却有此事,一位年纪稍大点的男子想到了什么连连点头道:“对对,小伙子,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当年玄帝大病初愈,前往泉山寻找狐仙,可这狐仙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玄帝为感谢她解救歧国下上,特在太液池旁种满了萱草。
当年要不是狐仙,我们歧国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弄不好整个歧国都要死于鼠疫,狐仙是我们歧国之福,怎么可能迷惑君心,怎么可能是狐媚子呢?”
“对对对,歧国之福,狐仙是我们歧国的救星,怎么可能是狐媚子。”
“……”台下不知何时,纷纷扬扬,说着此话。
郁尘俯在梅儿身上,听得真真切切,太液池萱草,那一日她在太液池旁看到的那株萱草,是当年玄帝种下的。
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她仰望天空,问苍天自己到底是歧国的灾难还是歧国之福。
天空中零零散散飘落几滴雨打在郁尘脸上,没一滴触到肌肤时,觉得浑身发冷。
“尘儿,下雨了,我们起来吧,你不是千古罪人,你看看台下百姓,你不是狐媚子,你是歧国之福,乖,我们起来,别跪了!”
李氏揽着郁尘的肩膀,一手抚摸她的额头,她如今发烧,要是淋了雨,该如何是好,别说性命不住,还一尸两命。
“是啊,国师大人,您跪也跪了,我们也该起来了!”
梅儿试图想扶起她,可是她还是不肯起身,梅儿唤他夫君来,让他夫君抱郁尘回宫去。郁尘用力推开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国师大人,是我们鬼迷心窍,听信他们谗言,将所有一切都将罪在您头上,这么多年来,不是您降服北寒,哪有我们的好日过,要不是您渠道挖掘,我们至今还处于旱灾,您起来吧!”
台下百姓一片乱糟糟,着急不堪表情浮现郁尘脑海中,她好似看到台下人皆纷纷走上台来,看的头痛,不知为何,只见人群一分为二,台下人皆纷纷下跪,神态惊恐,从远处走来一人,此人高大的身影,让郁尘看的甚是熟悉。
远处人一脸怒气走来,深邃眼睛上冒火花,紧蹙眉,一甩袍袖,气愤走上台阶,站在她面前良久未说话。郁尘趴在地上,嘴微微张开要说什么,见他弯下腰,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你~放我下~来!”郁尘用最大力气说话,只能听到微微一点声音,见浩轩未无视她话,抬起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到自己脖子上,浩轩这才停止脚步,眼睛直瞪她许久。
“啊————!”浩轩咬牙切齿,对天而吼,如同一只发了怒狮子,无处发怒,只能对天大吼,声音如雷贯耳,振动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