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你吼对我三姐,不就是为了一匹马,我们冷国草原上的骏马皆比这里的强多了,赔上一只都比你们岐国强十倍,就为了一匹马,你就这样对我三姐,你只知道那是离落郁尘的马,那你可知道我三姐对你的情意。”
旗尔咬着牙,两眼瞪着,他为他三姐抱抱不平。
旗亚让旗尔出去,旗尔不依。旗亚说要是他出去了,那上官浩轩再对他三姐动手动脚怎么办。
“你给我出去,这是我跟他的事,你要是不出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旗亚的话太过严重,但她说的出口必定也会做到,旗尔无奈只能退下,但他没有走,守在房门外。
“没错,是我命人将蝼蚁草放在马饲中,那又怎样,凭什么离落郁尘有如此待遇,为何我不能,我都甘愿屈做你上官浩轩的妾身了,你还要我怎样。”
旗亚的小腹上的疼痛缓缓减去了许多,靠在床榻上,但唇色依然发白。
“对,是朕对不起你,朕不该酒后乱性,毁了你一生清白,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朕不许你伤害郁尘,你今日害她的马指不定他日对她下手,朕不允,不允!纳旗亚你给朕听好了,你倘若伤郁尘一丝一毫,朕绝不饶你。”
浩轩深邃眼色不再温柔,刹那间让旗亚看透了一切。
“真没想到陛下您如此深爱一个女子啊!可依臣妾看,怎么觉得陛下不仅仅是深爱吧,更多的是私欲。”旗亚放下了小腹上地方手,扶着床榻起身。
旗亚的话是浩轩不太明白,私欲,什么是私欲,一人男人本来就有私欲,他们不就是想得到女子的芳心,想占有她,甚至全部,恨不得连骨头皆不放过,这便是私欲。
那敢问这人世间哪个男子没有这样的欲望呢,尤其是面对自己心爱的人。
“臣妾说得私欲,不是想得到女人,这后宫女子皆羡慕离落郁尘,得到皇恩不说,且还独享恩宠,甚至连我都嫉妒,可冥思细想,我倒为离落国师感到悲哀!”旗亚红唇一扬,竟是得意,使得浩轩云里雾里。
“纳旗亚你有话就直说,别给朕来这一套。”
浩轩重重的将袖一甩,已是耐不住性子,他最讨厌别人跟他拐弯抹角说话。
旗亚见浩轩急了,不时有些好笑,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岂能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臣妾敢问陛下您怎么不封离落郁尘为妃呢?不要告诉臣妾您这是为了国师大人好。”
旗亚的这么一问倒是真把浩轩给问住了,他居然答不上来,想来是为了郁尘更自由,不受束缚。旗亚见浩轩愣在那儿一言不发,她仰天而笑,浩轩诧异道:“你笑什么?”
“果真,果真如我所想,既然陛下答不上来,那臣妾来帮您作答。离落国师,一手符咒,要火得火,要水得水,更有坐观星测本事,要是离落郁尘不为国师,敢问岐国孰能为国师?
我早在冷国就听闻了,离落国师落花舞动扇下魂,一把折扇就如同一把刃刀,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且不说她武艺不凡,这医术还不错,这样一个人在陛下身边,陛下又怎么舍得让他国将她取之呢?不能让她走,又让她死心塌地留在岐国,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要了她。
可是又不能封她为妃,这样朝政就不得干涉了。陛下您聪慧,就将离落郁尘官位复原,又与她行了周公之礼,这样离落郁尘完完全全的属于陛下您的了。”
旗亚的话使浩轩怒气至极,举起手给了旗亚一个耳刮子,幸亏旁边是桌子,浩轩那手掌那么大,这一打下去,旗亚定是摔在地上,那腹中的孩子觉得小产。
旗亚整个人瘫在桌子上,她一手推着桌子,一手保护住她的小腹,不让桌角撞在腹上。旗亚嘴角一丝血丝,她也懒得擦去,就这样冷眼对着浩轩。
“贱人,贱人!休得你挑拨朕与郁尘之间的关系,郁尘她不是一件东西,不能取之,她是我的妻子,我昌符的妻子。”
说罢浩轩无情甩袖走人,随着一阵重重的甩门声,浩轩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旗亚的悲凉感。
“昌符?岐国皇帝上官浩轩,字昌符!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唤自己,你究竟真的对离落郁尘至深至情,还是别有用途!”
她扶着桌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靠桌子,深深地呼着气。宽大的衣服随着她突起的小腹划到两大腿间,显出月牙一道弯。瀑布似的乌发凌乱不堪,嘴角的一抹血依旧。
她今日太累了,身体的折磨加上心的累,使她喘不过气。旗尔走进房门看着她,良久对她言“三姐,我就想不通了,放着好好的上官浩叶你不要,非得要这无情无义的上官浩轩。
姐,帝王心难测,你从小在宫中长大,看过多少女子争宠多爱,她们不惜一切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天下男子无数,你怎么偏就喜欢帝君呢?”
“喜欢帝君怎么了?敢问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求荣华富贵,哪个女子不想有权有势,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够母仪天下。”旗亚~情绪很激动,使旗尔有些难辨,他的三姐靠近上官浩轩是真心喜欢他还是为了权位。
“对,帝王心难测!我从小就生活在宫中,看遍了多少宫斗,呵呵,我怎么会输给那个离落郁尘呢!”
旗亚脸上一丝笑意,按着桌子从中起身,她的这个笑使得旗尔一阵寒战,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三姐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曾经他三姐对他说过此生要嫁给帝王,要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可是现在发现什么都变了,他真怕他三姐会真的喜欢上官浩轩。
“三姐你可不能胡来,如今唯计便是将你腹中之子平安诞生才是。”
旗尔十分担心,照这样下去他三姐总有一日会出事,这孩子还不足四月,便差点小产,要想平安将孩子诞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说着旗亚起身走到床边扶腰而坐,她未成亲便有了孩子,她来这岐国不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她不敢回冷国,离开冷国是时是玉女身,回去时便挺了个大肚,让她如何情何以堪。
为今之计便是找一个男子嫁了,可她心野,想嫁帝王家,更想母仪天下,以为老天待她薄,却没有想到黎洲的那一晚七夕成了她与浩轩的缘起,上官浩轩倒也是一个正人君子,既然有过一夜合欢,他居然对她负责,她便顺遂推舟,说这腹中孩子是他上官浩轩的。
“你是事,我管不了,叶王想见你。”
“不见。”旗亚无情的拒绝掉了。旗尔真的不知道他三姐对浩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他想想上官浩叶不比那上官浩轩差啊。
一盏孤灯照书房,袅袅青烟绕笔端,郁尘提笔在折子上写上几行字,合上一本放于一旁,随后又打开一本,方要素手提笔时,也不知道是烟熏了双眼还是心中难过,从眼角滑下一道泪,一滴泪滴在折子上,顿渐折子上的字化开了……
她凝望着这折子化开的字,这是人们常说的情,明明有意将他赶走,却又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都说女人的心难却,果真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就是昨日的那一晚,为何脑子仍旧无法抹去呢,难道这就是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个时候想来他正睡与美人乡,唯独自己孤撩。
她合上最后一本折子从案几上起身,拿过案几上的青烛,走出书房,将烛放于桌子上,头不由自主向窗外而探,随后深深叹口气。她揽过烛台,吹灭烛,走到床旁,静静而坐。
此时此景想起她深夜摸索紫云殿,被浩轩逮个正着,当时浩轩揉着她,不舍让她离去,那份浓浓的爱意,且又是那般的纯情。
夜静幽幽的,泛着淡淡寂寥,靠在床栏旁,床对面正是房门,她有心撵浩轩走,可如今走了,又想念上了,女人的心啊!怎么会那么复杂,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什化成了女子。曾经竟不知道这后宫女子寂寞难耐,如今是正真的体会到了,如此夜深了,如果他有心来也早来了。
罢了,曾经不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以前能,为何现在不能了呢?
郁尘解下腰带,脱去外衣,放在床旁,她缓缓躺入床,随手捏过薄被,往身上稍稍盖了些。
可是她心有所思,竟是怎么也睡不着,她就奇了怪了,不就是跟上官浩轩有过一夜合欢嘛,怎得好似受了蛊惑似得,完全受了他的控制。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拿起被子望头上一盖,不去想什么事,就这样翻来覆去,碾转反侧着,折腾了许久,也不知道何时方才入睡的。
浩轩被旗亚的话若惹得心烦意乱,他没回清尘殿,也没去任何嫔妃哪儿,而是独自来到紫云殿走上台阶,坐与台阶上。他一脸无表情,想着方才旗亚的话,扪心自问着,自己为何不封郁尘为妃?难道正如旗亚所言一样,朕真存了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