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不上是生还是死,死了不可能还抱着木桩。
光天化日之下,几个汉子、妇女也不害怕,扔掉锄头,一起跑到河边观望。
一个汉子眯着眼一看,惊道:“没死!刚才还动了一下,快!捞上来!”
几人连忙跑回去拿锄头,然后一起动手,跟勾垃圾一样连人带木桩往岸边勾。
周凤尘微微睁开眼睛,感受着锄头尖砸在身上的份量,心里一万头“羊驼”飞过,救人能轻一点吗?靠!
昨晚他从房间窗户里跳出来,落到一半才琢磨透,七十米悬崖?是不是有点够呛?
施展“三才归元功”,强行泄力浮动,快到水面时再强行分身,一连破了十三道分身,才泄去大部分下坠的力道,不过入水的一刹那,仍旧被摔的头晕脑胀。
加上昨晚上整整折腾一晚,这下是法力尽失,浑身乏力,只好抱着个木头随波逐流吧。
刚好前两天下了大雨,水流还挺快,飘了大半天,也不知到哪了,合计着得有大几十里地吧!
“拉腿!”
“扯脖子!”
“薅他头发!”
几个汉子、妇女的救人方式十分的洒脱。
周凤尘感觉自己像只死羊,很委屈、很郁闷,不过人家好歹是在救自己,比见死不救强,人要有颗感恩的心。
等被拖上了岸,他努力的张嘴想说句:谢谢!我要睡觉、吃东西,给钱!
然而话没说出口,就被三百六十度提起来,摔了个面朝下,狗啃屎。
一个汉子啧啧嘴,“体格还行,应该不会死在咱们村。”
另一个妇女说道:“衣服穿的不赖!家里条件应该还可以,先养养,等好了,通知他家里来赎人,低于三万块,肯定不行!”
“三万就三万,咱们三家分!”另一个汉子麻溜的答应下来。
周凤尘:“……”
我靠!几个意思?这是要软禁,坐地要钱?这算什么损行?
接下来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被死狗一样抬回了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村子很穷,大部分是土砖房,纯瓦房都少的可怜。
然后被放在了其中一户汉子家。
这汉子挺缺德,在破猪圈里搭了个草床,把周凤尘往上一扔,似乎防止他跑了,脚上系了根绳子,弄成了死扣,另一头系在猪圈外的树上,哼着小曲走了。
猪圈里骚臭扑鼻,隔壁“房间”是六七只半大的小猪,哼哼唧唧的透过小窗口看过来。
周凤尘一脸“生无可恋”,卧槽!这都什么人?什么意思?
我堂堂道家内丹高人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天?
刚想到这里,这时那汉子去而复还,身后还跟着俩人,一个是他老婆,手里端着碗稀饭,另一个是个老头,背着个竹箱子。
那汉子指着周凤尘对那老头说道:“二爷,你给看看,眼睛能睁开,就是不说话,看看会不会死,死了就埋了。”
周凤尘一肚子气,我靠!我不会说话?你问过我了吗?
那老头吭吭唧唧的进了猪圈,骂道:“小黑!你他娘的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好歹弄个房间住,在这猪圈里,没病也遭出来病了!”
叫小黑的汉子嘿嘿一笑,“谁知道这白痴是不是有什么病,万一是瘟、梅毒啥的,这不遭霉头吗?”
周凤尘吁了口气,见过穷山恶水的恶民却没见过这样的,这个狗杂碎,老子死你大爷!
老头摇摇头,先是翻翻周凤尘的眼睛,再听听心脏,最后起身说道:“还好,小伙子身体壮,没啥事,应该是干什么活儿,干脱力了,掉进了河里,喂点东西养两天就没事了。”
小黑呵呵一笑,骂了两句本地话,似乎很开心,他老婆麻溜的上前,粗鲁的往周凤尘嘴里灌白粥。
周凤尘确实有点饿,也不讲尊严了,狼吞虎咽,吃了再说。
完事了,那老头低下头小声问道:“小伙子?会说话吗?”
周凤尘拒绝回答,干脆闭上了眼睛。
小黑又骂了两句,粗鲁的将周凤尘的包扯了下来,带着人转身就走。
周凤尘大急,可是身体软绵绵的,只好嘶哑着嗓门喊道:“里面东西少了一样,我家人来了一毛钱也不会给。”
“会说话?”小黑回头看了眼,又在他手上加了根绳子,踢了一脚,接着走人。
猪圈中安静下来,连旁边几个小猪仔也懒得叫喊了,空气中散发着烈日蒸烤后的怪臭,苍蝇嗡嗡的飞来飞去。
周凤尘吁了口气,看着粗漏的猪圈顶,琢磨了一下,这里离荆楚市大概近百里的距离,现在是中午的样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燕双双”让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来着,她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自己不可能离开,首先不知十三和元智死哪去了,其次媳妇儿上官仙韵还在孙家,还有个小未央不知去了哪里!
最关键的是,大妖、鬼王围攻孙家,这种盛宴,自己怎么能不看?
不过,还是先把法力恢复吧。
当下,他闭上眼睛,双腿并拢,运转“三才归元功”恢复。
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
小黑夫妻和另外两对“合伙人”一起来了,这次点上了煤油灯,端来两碗稀饭、三个馒头和一碟酸菜。
六个人,三对夫妻,围成一圈,把饭菜放在地上,也不急着给他吃,幽幽的看着他。
周凤尘道行法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不过关键时刻,不能妄动干戈,搞不好伤了根本,便任由着他们看。
小黑这时带着浓浓的本地腔问道:“你家里有钱吗?”
周凤尘笑了笑,实话实说,“估摸着有几个亿吧。”
六人对视一眼,小黑甩手一巴掌打来,“他吗的个笔!跟我胡扯,小心我弄死你!”
周凤尘呼吸急促,忍了好一会,终于忍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脸,“你就说你们要多少钱吧?要多少我都给!”
另一个汉子伸出五个手指,“俺们这是大山里,穷,俺们也不容易的嘛,五万块,告诉我们你家的号码,我们打给你家人!”
周凤尘笑了笑,“十万,一毛不会少,不过明天打电话吧,这时候家里人都睡了!”
六人商量一下,小黑说道:“也好!你先吃吃睡吧,不过明天一定要打电话,不然俺们会宰了你的!”
说完,几人又在周凤尘的腿上加了一根绳子,仅给他留了一只手吃饭。
周凤尘任由他们捆着,问小黑,“我的包呢?”
小黑瞪了他一眼,“娃玩了嘛!滚球!”
说着六人嘻嘻哈哈的走了。
周凤尘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气,轻轻一吹,稀饭、馒头、咸菜滚了一地。
入夜了,蚊子多的要命。
他静下心神,默默的运转“三才归元功”。
预计明天,三百六十个大周天,可以完全恢复!
不知不觉天亮了!
周凤尘正在紧要关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接着越来越近,似乎一堆人围了上来。
叫小黑的汉子率先探出头,嘴一咧,露出一嘴黄板牙,“小子!有人来赎你!”
有人赎我?
周凤尘不但没有半点惊喜,反而心里一紧,自己的朋友都不知在哪里,谁会来赎自己?
赵归真?散花?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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