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由《先天一气化神术》凝练而成的醇厚灵气,一进入陈遁一的丹田气海便好似好奇宝宝一般,上窜下跳,游走于气海,搅得的气海中的灵气不断地升腾。
此刻地陈遁一心境平和,没有急于进行功法的下一步修炼,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同时用神识观察着那股灵气的变化,直到那股灵气被高悬于气海之上的胎丸所吸引。
一时间,那股灵气宛如离弦的箭矢般飞驰向胎丸的方向,然而,胎丸外围有五行法阵拱卫,强大的五行力场使得所有试图靠近的事物都被强行推离出去,灵气只得在外围游走,不得寸进。
这样的现象一直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这段时间那股灵气始终没有自主的去汲取陈遁一体内游离的先天之气,而是自顾自的在五行法阵外徘徊,好似五行法阵内有什么它非常渴望的东西一般。
陈遁一虽然心中有着一丝惊疑,但处在顿悟中的他,思维逻辑处于绝对理智的状态。
既然那股醇厚灵气对胎丸如此的念念不舍,索性撤去五行法阵的防御力场,看看它究竟想干些什么,就算中途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也可以第一时间将那股灵气摧毁。
一念之间,五枚菱形水晶光华内敛,瞬间收敛起了所有法力,隔绝外物的屏蔽力场也在同时消散。
一直游荡在外围的醇厚灵气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五行法阵的变化,急不可耐的冲向了位于中央的胎丸。
赤红如琥珀般璀璨的胎丸,在那股醇厚灵气靠近它的瞬间居然止不住的震颤起来,似是在害怕,又似是在愤怒。
那股醇厚灵气很快便靠近了胎丸,纤细的灵气一圈一圈的将胎丸团团围住,看着陈遁一心里不停的打鼓,生怕一不留神,那股醇厚灵气会干出令他悔恨终身的事情。
好在,那股醇厚灵气只是将胎丸围住,便没有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细看之下,宛如是给胎丸套上了一个同心圆一般。
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直到胎丸逐渐停止了震颤,开始缓缓的冒出丝丝缕缕乳白色的气体,那股醇厚的灵气才开始有了进一步的动作,进而抽取那些溢散出来气体。
“这些是先天之气?”
陈遁一有些不确定,可眼前的一切又是实打实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胎丸品质能够提升到史无前例的完美品质,原来自己当初凝结胎丸之时,注入其中的便是先天之气,这样也解释的通,为什么那股醇厚灵气会眼巴巴的朝着胎丸的方向赶来了。
虽然心中的疑惑是解释清楚了,但看着胎丸中的先天之气被一丝丝的汲取出来,陈遁一没来由的感到心疼,生怕因此使自己的胎丸品质下跌。
其实,陈遁一的担心是多余的,对于寻常修士而言,这些或许会很多,可他的胎丸中可是有着九缕先天之气,现在溢散出来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纵使再多一倍也不可能影响到胎丸分毫。
而胎丸也是察觉到这一点才停止了震颤,开始主动配合那股醇厚灵气的汲取。
时间缓缓流逝,那股醇厚灵气汲取的速度很慢,像是怕弄疼了胎丸一般,每次只在它的表面抽取一点点,待彻底将其消化融合之后,再来抽取,徐徐图之。
陈遁一见持续这么长时间那股醇厚灵气都没有胡吃海塞,大量吞噬先天之气,而胎丸也是始终如一,神识观察下并没有反馈出不好的状况,便逐渐放下心来,神魂渐渐的脱离了“三花聚顶”之境。
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已然进入了第二阶段,在那股醇厚灵气汲取完它所需要的先天之气之前,自己是无法在修炼这门功法了,只能耐心的等待第二阶段的自行完成,那股醇厚灵气彻底与先天之气融为一体,好诞生出属于他的独特灵气。
陈遁一缓缓站起身来,虽然现在功法是不能在修炼了,但不代表他就没事可干了。
提升实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最直观的便是提高修为境界,当然这条路对于刚刚才突破的陈遁一而言,无疑是不可取的,那么便只有细致的打磨一下自己的战斗方式了。
之前在贡献大殿,兑换了那么多的辅助宝物,便是为了提升实力而准备的,当下不在迟疑,向这自己早就想好的修炼场所进发。
……
阵院,黄道塔。
陈遁一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学习威力绝伦的道法秘术,而是彻底吃透自己现有的战技。
《飞羽十三剑》虽然是自己自创的剑法,自己也是最了解它的人,之前为了应对入门试炼,演化出十三剑之多,然而正因为太过了解这套剑法,才最清楚这套剑法的弊端。
蓄力时间过长,且中途不能被打断。
自己若不是掌握了“隐形”小神通,使自身的机动性几乎无人可及,在面对稍强一些的对手时,对方绝不可能给自己施展完这套剑法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便是要好好完善一下这套剑法,以战养战,化繁从简,推演出更适合实战的《飞羽十三剑》。
黄道十二阵中的“唯一”阵法是陈遁一所能想到的最适合磨练自己战技的地方了,有什么是比跟自己战斗更能令人发现到自身的不足的呢!
在拜见完解长老并言明来意后,对方欣然答应了陈遁一的请求。
前十一阵对陈遁一而言,早已驾轻就熟了,这次连参悟的时间都没用,一连突破十一阵,中途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到,若不是黄道塔平时来往的人不多,这话早就惊得整个阵院尽人皆知了。
陈遁一身处黄道塔第十二层,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法阵,心中既激动又忐忑。
这次他可是想好了,要实打实的用自己战技来赢,如之前的“地凝赤心炎”这等远超法阵所能承受的手段,这次是绝对不能施展的。
一次闯塔,便只得三次机会,虽然没有人限制他闯塔的次数,但每一次使用阵法来磨练自己战斗意识,都应该加备珍惜。
陈遁一怀揣着对力量的渴望,缓缓的踏入了“唯一”法阵之中。
……
乾元峰。
莫有道的房间之中,茶几上的香炉青烟寥寥,带来令人心神舒畅的檀香气息。
莫有道与徐清臣二人端走于厚实的床榻之上,面前摆放着一盘正在博弈中的棋局。
莫有道持黑子,徐清臣持白子。
眼见黑子一方已经被杀的节节败退,莫有道皱着眉头,捻在手中的棋子迟迟未曾落下。
徐清臣微微一笑,也不心急,而是略带感慨的说道:“这赤焰战场突然提前开启,真不知道是祸是福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莫有道眼睛犹盯着面前的棋盘,头也不抬的答道:“最近这些年太虚附近的异空间异常动荡,这赤焰战场也不是头一个了,担心那么多干嘛!”
“这话虽然没错,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徐清臣面带忧虑之色,说道:“这各大势力蜂拥而至,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修士本就是与人争,与天斗的,要是那么怕死,还不如一早放弃算了。”
莫有道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棋子丢进了旗盒中,没好气的白了正在独自哀伤的徐清臣一眼,淡淡说道:“你孙子广凌就是被你们夫妻两保护的太严实了,以致于到现在都无法独挡一面,这次赤焰之行,正好能磨磨他身上的锐气,否则怎么挑起宗门的传承的重担。”
徐清臣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莫有道的话。
其实他的心里哪会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夫妻二人的一贯宠溺,才使得这个唯一的孙儿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每每看到莫有道的孙子莫湛出类拔萃的表现,他都会悔不当初,可真让他对自己的孙子严加管教,他又狠不下心来。
虽然他在宗门弟子的眼里是个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可在自己的孙子面前,他只是一个慈爱的爷爷罢了。
莫有道见徐清臣脸上依旧带着担忧之色,毕竟是和自己相处千年的老友,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这次广凌能主动提出去赤焰战场历练,说明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我们都老啦!再过百年,你我皆踏足超凡之后,儿孙们还能指望上我们吗!”
“师兄所言极是。”
徐清臣缓缓舒了一口气,似是解开了心中的桎梏,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问道:“对了,遁一才刚刚突破大成境不久,你就让他去赤焰战场会不会有些拔苗助长了,毕竟那里的妖兽可是没一个善茬,更有别的势力的修士在旁虎视眈眈,你就真的放心的下?”
莫有道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闭上双眼回味了片刻后,说道:“时不我待啊!若不是欧彦那个混蛋下了一步臭棋,把那小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能火急火燎的在他后面擦屁股。”
“只要欧彦能突破天阶炼器师,想来离阳峰的动荡必会不攻自破的。”
“还天阶炼器师!旁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我这个大舅哥嘛!”
莫有道不屑的说道:“论修炼他是这个……”
莫有道在身前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道:“论炼器他只能是这个……”
说到这里,莫有道收回大拇指,再次伸出了小拇指,然后脸色不善的说道:“我现在迟迟未能找到重铸欧穗肉身的方法,离阳峰的那些老不死的东西,早就不耐烦了,若不能在欧穗的余威未散之前将遁一培养起来,我敢肯定,那几个老东西一旦造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他。”
徐清臣静默不语,身为宗门里的实权长老之一,这个道理他自然清楚。
五十年前因为有莫有道的强势干涉,这才让离阳峰的反动派暂时按下了强行废除欧彦首座之位的苗头。
可这毕竟是他们离阳峰自家的事情,虽同属玄清道宗,但各峰之间向来互不干涉,若是掌门一而再的干预离阳峰的事务,不说离阳峰的长老能不能接受,其他六峰的长老便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
要是欧彦的炼器实力足以服众还好说,可现实却是差强人意,现在莫有道只盼离阳峰的动荡能够来的再晚些,至少要等到陈遁一有自保的实力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