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去劝,果然达到了效果g。
至少,当晚,假皇帝池骋没有再杀人了,而是被池芫提供的诸多……思路给整得开始自己破案起来了。
池芫成功混淆视听,又得了一票伺候的宫人的“好人卡”后,才功成身退,回去安心睡觉。
她不催回京,倒要看看没有驰骋坐镇,拖延了这两三日时间,沈昭慕那一行人,能干出多少大事来。
做好事不留名,她简直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指望珊瑚机灵点,为她自己选的cp添砖加瓦,这样,喜宴上,还能给她坐个前排。
“公主,皇上那……没有怀疑吧?”
疲惫地靠着软榻上的池芫,闭着眼像是快睡着了似的,珊瑚端着清水进来,见她眼皮子动了动,行至她身前,确定是没睡着,才轻声询问。
听她这小心翼翼的声音,池芫便半睁开了双眼,懒洋洋地道,“慌什么,别自乱阵脚,他这会儿焦头烂额的,放心,顾不上你。”
主要是沈昭慕安排得缜密,没有留下把柄,这大海捞针似的查,短短两三日,是查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池芫说得轻描淡写的,叫珊瑚这七上八下的心也稍稍放下来些。
但她还是觉得待在这久了,说不好就被查到什么。
她倒是不怕死,只是不想连累大家的计划,也不想牵连到庇护她的长公主身上来。
“那,何时启程回京城?”
见珊瑚这苦大仇深的模样,池芫的语气简直是越发淡定慵懒了。
“不慌,看看京城的消息,几时传到这来吧。”
珊瑚闻言,眉头直跳了跳,极力掩饰住诧异地看了眼池芫,一时不确定长公主是知道京城会具体出什么样的状况,还是只是随口这么一提。
但经此一事后,她没法将长公主有时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当做随口一说来解读了。
她甚至觉得,长公主从未糊涂过,她只是,看透了也不愿意拆穿罢了。
“是,那奴婢先服侍您歇息。”
“嗯。”
一觉醒来,池芫是被门外太监总管焦急得像是屁股着火的声音给吵醒的。
“珊瑚姑娘,杂家真是有要紧事找公主商议啊!”
“可是公公,公主还没醒,要不您告诉奴婢是何事,等公主醒来了,奴婢再禀告给她?”
“哎呀你这丫头好生执拗,这事十万火急啊,不成不成的,再不找长公主商讨,要出好多人命的!”
依稀听见这太监跺脚的声响了,池芫只好清了清嗓子,扬声对外唤道,“珊瑚,请公公进来。”
得了池芫这话,珊瑚才让开路,恭恭敬敬地请人进来说话。
隔着纱幔,窸窣声过后,池芫才对着给她行了一礼的太监问道,“发生何事了?”
太监总管擦着额头的汗,愁苦无比地回了话,“公主,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您快随奴才去劝劝皇上吧,他,他龙颜大怒,要斩杀三品官员!”
池芫听了,狠狠地一扬眉,假皇帝玩这么疯?
这可不行,来的官员里,也有好的,只是被假皇帝的血统骗了才愚忠。
再这么杀下去,她真的那个憨憨哥赵擎,以后登基了也是个光杆皇帝……
毕竟,前头这个疯批快将能用的人给杀光了。
想到这,她才没法对急到失控的假皇帝幸灾乐祸,而是快速穿戴好,在珊瑚掀开帷幔后,被她扶着下了床。
“怎么会忽然如此?昨个本宫才将皇上劝住,今日是谁开罪了他?”
她演得跟真的似的,毫不知情的样子,叫太监总管只好言简意赅地先解释一遍事情的起因——
“京中传来急报,城内也出现祭台上的谣传,现在民心动乱,还有言官扬言要皇上回来鉴其真龙血脉!”
说着,他都快哭了,嗓音颤颤的,“皇上听了后,怒火攻心,就将来人给杀了!付大人说错了一句话,刺激的皇上扬言要现在就杀了他!”
滥杀这么多侍卫便已是不妥,现在还要杀朝廷命官……皇上这么下去,还不会将他这个身边的红人也给迁怒了?
再加上,这么杀下去,回头京城的传言只会更加的难听,这对皇上来说百害无一利。
所以他思前想后,直接趁皇上将他们赶出来后,来到长公主寝宫,如今也只有长公主可以劝上一劝了。
池芫听出这太监言语之下的恐慌和迟疑,可见假皇帝这滥杀无辜的举动,叫他真实地感到了生命威胁。
所以前来求助她这个“傻白甜”公主了。
她表情顿了一下,才道,“行,本宫随你去便是。只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她叹了声,“吴公公,毕竟本宫从前的丈夫……此事又和现如今的谣言有所牵连,本宫怕的是皇上最后连本宫这个妹妹,都不信了啊。”
说得像模像样的,将吴公公都唬住了。
他愣怔了片刻后,想到先前皇上的一系列暗中对公主府的举止……
他立马表情一变,上前,小声地透露了句,“公主莫要惊慌,皇上待您还是很亲厚的,至于盛家……您只需划清界限,不提及,不好奇,不叫……府里近身的人知道您还记着这事,皇上那,应当不会迁怒于您的。”
这句“府里近身的人”就很灵性了。
池芫唇角微微上扬了些,所以说,白倾的确就是假皇帝安插过来监视和刺探她的细作。
这下可好玩了,全后院没有一个好东西?
面首养得索然无味。
唯一一个留在身边,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却是隐藏最深的boss。
长公主命苦不哭她不知道,现在她这处境比较惨是真的。
“多谢公公提醒,本宫明白了。”
有一就有二,他以为只暗示地提醒这么一下,就能抵消人情了?
那不可能,她的船,上了就很难下去了。
“长公主折煞老奴了,还请公主快随老奴去正殿吧。”
吴公公难掩焦灼地催促了声。
池芫点点头,“公公先去外头候着,本宫稍作梳洗便来。”
再漂亮也不能蓬头垢面地就这么出去吧?
吴公公以为“稍作”最多一盏茶时辰,但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盼到长公主出来,看着是没多打扮,但该换的该画的该佩戴的,愣是一样不差。
但还是看起来温柔清纯。
他有些忐忑,出来时辰有些久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传召他时发现他不见了……
降罪下来。
“走吧,公公,莫要耽误时辰了。”
池芫看他这神色,很是满意——
都说了,求她不是那么好求的,这下不是她的人也要被打成她的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