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出现的苍老声音,让徐焰顿时如同触电般哆嗦了一下,缩成针眼的瞳孔四下一扫,最后豁然凝聚到那卷残图的方位。.
残图之上,一道虚幻的身影,不知何时浮现而出。身影略显佝偻,浑身上下,都是被漆黑的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脸庞,也是被一顶斗篷帽给遮蔽了去。只留下两只眼瞳暴露在外,望着不远处的徐焰。
只不过,让徐焰心生寒意的是,对方的眼睛并不是常人的瞳孔,而是如同两盏鬼火般,散绿幽幽的光芒。
“嘿嘿,没想到千万年过去,竟然有人能突破老夫灵魂熔铸的禁制。当真是让老夫诧异啊。”虚幻的身影出怪诞笑声,声音虽然不大,但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你是人是鬼?”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徐焰口齿还算清晰的问道。
“我么?”闻言,那身影沉默少许,随后怪笑道:“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一抹残留的记忆而已。”
“残留的记忆?”眉头一皱,徐焰轻轻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你问这个,不就是担心老夫会加害于你么?放心,我现在的状态,别说是修士,就连一只虫子,都无法灭杀。”察觉出徐焰心中的担忧,虚幻身影顿时淡淡一笑,只不过笑声之中,却多出一些苍凉的味道。
“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对方的话语,徐焰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只不过小脸之上,依然有着一抹警惕。
“说来话长。”虚幻身影轻笑了笑,幽绿色瞳孔一扫徐焰,声音有些惊奇:“小娃娃,你这战魂很奇特啊。老夫这禁制,一般人连现都现不了。没想到你不仅现了它,而且还用战魂将其化解了?怪异,实在怪异。”
“这个我不能说。”摇了摇头,徐焰并未回答。
“呵呵,你个小鬼,还真是小气。”见到徐焰不愿多说,虚幻老者不由翻了翻白眼,不过却也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沉思片刻,这才虚无缥缈的说道:“罢了,反正这么久过去,我心头的郁结已经解开。有些事,是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小鬼,你可曾听说过神兽榜?”将回忆收起,老者望向徐焰,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闻言,徐焰顿时点了点下巴。对于这个榜单,他可是有着一段极为惨痛的记忆。记得当初在他刚成为驯兽师的时候,一向温柔的小师叔,性情却是忽然变得如同母夜叉一般,整天提着大棒,逼迫自己背记这个榜单上面大量的信息。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次听到神兽榜三个字,徐焰的屁股就有些隐隐作痛。
“嘿嘿,知道就好。”老者桀桀一笑,袖袍挥动,指向下方的残图,淡然道:“这个残图中封印的,就是神兽榜排行第三的神兽,寅虎!”
老者淡然的话语,却是如同炸弹般落在徐焰耳中,当下便让他的脑袋有种嗡鸣之感。半晌过后,徐焰方才大张着嘴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真的?”
“这还有假?”老者斜瞥了徐焰一眼:“只不过这只是其兽灵的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则是在炎门的内室之中。”
徐焰舔了舔嘴唇,心中顿时如同镜子般明亮了起来。当初小师叔虽然透露给他炎门中藏着一卷残图,但却并不知道这卷残图,封印的是什么兽灵。而如今,经过这个鬼魅般的老者指点,徐焰终于是满心震撼的知晓,原来在这小小的炎门,潜藏着的,竟然是神兽榜第三的神兽,寅虎兽灵!
“那这个残图,是怎么被封印在这里的?”眨巴着眼睛,徐焰忍不住问道。
“这是老夫的杰作。”老者那双眼瞳忽明忽暗,看上去像是在眨动一般:“因为这个兽灵,是老夫当初体内的东西。”
“你的东西?”双目之中,震撼越来越浓,徐焰的声音,有点失去了往日的语调:“难道你也是一位驯兽师。”
“自然。”
“那你为什么.......”徐焰突然闭上嘴巴,不知该不该开口。
“为什么会死是吧。呵呵,说出来也没关系,老夫现在的确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对于徐焰的顾虑,老者却是洒然一笑:“强者一途,本就是充满各种勾心斗角。生死倒是常事。”
徐焰陷入沉默,他知道这个老头还有后话。
“时间过去太久,老夫也想不起是哪天了。总而言之,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吧。”老者缓缓回忆道:“那会,老夫的实力和驯兽师天赋,在整个大6都是屈一指,单单一个百岁诞辰,便是引得八方来贺,风头一时无二。”
“只不过,树大招风。不知是谁将老夫的寅虎兽灵透露了出去,顿时便让无数驯兽师眼红心热,最后竟然是联合起来,想要将老夫击杀,从而夺走寅虎兽灵。”
“老夫与他们鏖战一年,苦于对方招来的强者和魔兽军团太多,在人海战术的攻势之下,即便老夫和手下的魔兽实力强横,但却依然不敌,最后不得不败退此处。然后,自尽......”
安静听完老者的回忆,徐焰在暗暗感叹了一声高处不胜寒之后,疑惑问道:“那你的灵魂,为何没有被轮回殿收走?”
轮回殿,掌管世间死灵。这点几乎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而眼前这个老者,却是极为例外的摆脱了这么一条定律,这让徐焰很奇怪。
“哼。轮回殿那群欺软怕硬的败类,哪里有资格收老夫的魂魄。”不屑的甩了甩袖袍,老者傲然道:“当初老夫实力强横,即便死后,灵魂也极为强大,那些小虾米哪里可以收走老夫?”
“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只要你实力足够,就算是天,也对你无可奈何!”
抿着嘴唇,徐焰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老夫虽然自尽,不过临死之前,却是将这寅虎兽灵凝制成一卷图纸,并且将其一分为二。”苍老的声音中,多出一股狡黠之意:“而为了玩弄那群王八羔子,我把自己的毕生修为,几乎全部凝聚在那十分之一的残图之上,至于在这比例最重的部分上,则是只留了一个老夫用灵魂熔铸的禁制,这个禁制,是老夫独创,一般人,别说击破它,就连现,都是极难。”
“如此一来,那群畜生便是被老夫的障眼法迷惑,都去争夺那比例最小的兽灵残图。至于我,则是优哉游哉的借助着灵魂之力,坐山观虎斗。”
“战斗好像是持续了三日吧。最后是一个叫棋语的小崽子,击败了众人。然而他现那卷兽灵,竟然只是一个比例极小的残图,当时气得那模样啊,哈哈,真是让老夫解气。”
“后来,那小子则是火急火燎的跑遍了整个混元大6,就是为了找到剩下的残图下落。可惜,他根本想不到,其实剩下的兽灵残图,一直就在他脚下而已。”
“不过这个家伙心狠啊,被老夫狠狠涮了一把之后,他竟然是在那卷残图上开宗立派,然后以老夫的毕生修为做养分,用来培养学生。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报应。”说到最后,老者无比苍凉的叹了口气。
而徐焰,则是很快理清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总的来说,是当初老者实力强横,加上其驯兽师的身份,几乎只手遮天,其余人惴惴不安,索性联手将之杀害。
只不过老者虽然身死,但是临死之前,却依然是狠狠的玩弄了他们一把。他将上古神兽的兽灵制成卷轴,然后把自己的毕生修为,几乎全部熔铸到最小的部分。而最大的部分,则是被他用自创的灵魂禁制,给封锁在了旁边。
到最后,一位叫棋语的男子,也便是这炎门的师祖,得到了这最小的残图。深感羞辱的他,决定在这里开宗立派,创立了炎门,然后让其弟子,生生世世汲取老者的修为,当作是对老者的报复。
殊不知,剩下的残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却并未现。
“只不过老夫没想到的是,老夫灵魂之力熔铸的禁制,竟然是被你个小鬼现了,真不知是不是天意啊,。”幽绿眼瞳望着徐焰,老者苦涩的笑了一声,然而笑声之中,竟是有着淡淡的解脱之感:“罢了。反正万年已逝,老夫我也不想那么顽固了。而且随着禁制的开启,我的灵魂之力也会逐渐消散,与其让这卷残图成为无主之物,倒不如,赐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