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时,校园中路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九十年代虽然没有什么除雪设备,但不管学生还是老师,都会自觉的拿起工具清扫。
学校如此,各个单位也一样,不用动员,雪停就是命令,直接扫就是,已经形成了习惯,所以到晚上时,首都各个主干道的雪几乎清理干净,街道两旁堆着雪,还有不少雪人,这都是孩子们的杰作。
林云和徐慧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打闹的小孩,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徐慧挽着林云的手臂,突然开口道,“老公,你说以后咱们要几个孩子?”
林云哈哈一笑道:“想要几个都行,不过那得看你能不能生出来。”
徐慧眼睛一瞪:“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这话可别乱讲,我怎么没本事?”林云有点急,男人嘛,最怕女人说自己不行。
“行,行,你最行了不过,现在国家好像只让生一个,多了不让生呀!”徐慧有些担心起来。
“也是,城市户口的确不让多生不过没关系,咱们到时候到国外,不,国外不行,那咱们到港城去生。”林云有了主意。
“港城让多生孩子?”徐慧不知道那边的政策。
“当然了,多的孩子内地不给上户口,在港城生的孩子直接就是港城户口,内地不管,想生几个都行。”
“什么?港城还有这样的政策呢?要是这样,那些农村偷偷生孩子的人不得都跑到港城去呀?”
“你想多了,港城那地方生活成本那么高,没钱能养起孩子吗?”
“也是,不过如果孩子是港城人,父母不会受影响吗?”
“受什么影响?”
“那不成外国人了吗?”徐慧有些担心。
“什么外国人,几年后港城就回归了,那里也是华国的地盘。”
“哦,对,那港城就属于粤省的一个市呗,户口本上应该写着粤省港城市,对不对?”
“哈哈,什么粤省港城,那是特区,自己就相当于一个省算了,跟你说也不明白,等有工夫,咱们在港城买个房子,你住在那里一段时间就全知道了。”
“去港城买房子?好呀,好呀,我还没去过港城呢,到时候一定得好好玩玩!”徐慧高兴极了。
“有什么玩的?一共才一千平方公里而已,还没沈城铁河区大,说是弹丸之地也不为过,不过港城的金融市场规模大,是赚钱的好地方,至于说玩,咱们国家这么大,随便挑一个地方,好玩的就比那边多。
不过,港城是购物天堂,全世界各种名牌包包,各种时装都有。”
“什么?包包和时装都有?”徐慧听到这两个词汇当时精神起来。
“那老公,你如果下次去港城,一定带上我,我得去看看包包和时装。”
果然,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名牌包和好看的衣服,即便这只是九十年代初,可女人对这两样东西的喜爱是刻在骨头里。
“林云,你的胆子不小呀,这篇文章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钱思长将一张报纸放在林云面前,正是那篇关于国家金融市场的建议与股市分析的文章。
林云看了看钱思长,对方面带一丝微笑,显然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钱老不紧张,那就好办了!”林云暗想。
“钱老,我觉得这篇文章还是有些价值的,起码能让股市的热度降一降,对股民们有好处。”林云不会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呵呵,你倒是很有信心!”
钱思长拿起报纸,戴上老花镜,一边看一边问道:“那我问你,你在文章中所用的各种理论是否有用?还有,这些理论我为什么没看过呢?”
“钱老你觉得这些理论有问题?”林云有些不确信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因为我看不懂,这些理论中似乎有均衡理论的影子,似乎又有德萨学派的理论,似乎还有温德尔的理论,还有罗森威克,爱尔博等等。
总之我是看不懂了,而且这个结果是怎么得出的?似乎逻辑性不是很强吧,怎么看都有问题,你给我解释解释,我也长长见识。”
林云讪讪笑了笑,“钱老您可别这么说,我哪里有本事让您长见识?”
现在的林云满脸都是尴尬。
林云把各种理论融合在一起做出了一个缝合怪,觉得这种怪物没有人能发现,可他还是低估了钱思长的能力,甚至钱思长提出的那些名字他都没听过,想必是西方经济学历史中某些不太知名的经济学家,可他硬是能发现他们的影子,可见学识之深不是林云能够相比。
也对,钱思长年轻时可是在米国留学,精通英语,师承古典经济流派,后来回国,虽然那时国内与西方之间交流不畅,但他在国外的朋友还是常年给他邮寄各类经济书刊。
钱思长这些年来每天都在学习,对西方的各种新旧经济学理论完全不陌生,逐渐融会贯通,在结合华国实际,已经有了开山立派的大师风度。
改革开放,他又多次到米国和欧洲国家考察,无论股市还是期货也颇为熟悉,虽然在技术上并没接触过多,但理论方面绝对没问题,所以,当看到林云那篇文章后,立刻发觉有些不对劲。
如果是其他的经济学家,面对一个陌生的西方经济学理论,他可能会选择相信这个理论,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自己水平不行,自然不敢有什么想法。
钱思长不同,别看年纪大,但好学之心不减当年,不懂就问嘛,自己学生就不能超过自己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老师们最大的心愿。
看着钱思长求知的表情,林云脸一红,这有点麻烦呀!
编个瞎话?林云暗中摇头,因为这瞎话很难编呀?说这是西方最新的“缝合理论”?骗得了钱思长?
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