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图,应扬,王崇都去过西方,亦知道,此时西方妖族已经建立了规矩,除非是自下而上,人族内部有一股推翻此等秩序的力量,绝无其他办法,可以改变一切。
除非是史无前例的屠杀,妖族皆杀,支持妖族的人类皆杀,杀来杀去,自然就会杀出一个符合道魔两家的规矩。
但这又何必?
这也不是西方大陆之民,真正的需求。
西方大陆的人族,心目中最大的渴盼,是能够通过粗浅的修行,完成妖化,成为人种之妖,而不是推翻妖怪。
西方二妖圣虽然凶残暴戾,但亦是智慧通天之辈,重离子能够创出人妖相化之术,他们亦创出了“肉身成妖”之术。
只要能够获得妖族的精血,炼入自身,就能化为妖怪。
甚至西方二妖圣为了避免,人族为了夺取妖族精血,行以杀戮,还特意在西方大陆设立了数以千计的妖种馆驿,分发以数百种妖怪精血提炼的妖种丹。
只要有足够的资质,付出一定代价,任何人族,甚至比较孱弱的妖怪,都能获得妖种丹,从而修成神通妖法,获得等级的提升。
如今西方大陆,人种之妖约占据了妖族的一成人口,这也是为什么道魔两家大能之士,彻底放弃了覆灭西方妖庭,但却依旧对妖族修习道法严防死守。
李墨阳出言不逊,仗着口舌之利,不断指责道魔两家大神通之辈,尸餐素位,庸庸碌碌。
来自三仙岛和其他修仙世界的年轻人不断的出言反驳,以事实来驳斥其所言无稽。
双方争吵起来,顿时不可开交。
王崇笑吟吟的看着这些年轻人各抒己见,他有过在天道之痕内的经历,虽然并未有在剑仙学院呆多久,天道之痕就崩溃了。
也有过凌虚葫芦内,培养丹鼎门徒的经验,尽管他并非是有什么目的,只是这些人都来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若没有个手段,管束艰难。
他也不能真的屠杀了这些人。
渐渐也发现一件事。
各大派那种以师带徒,一人只能传授三五门徒的模式,只合适小门小派,一旦人数多起来,这种模式就会导致一件事儿。
师父不成器,学的不够精通,他传授的徒弟也极难获得真传,师父都不会,徒弟哪里能会?这个徒弟再收徒弟,就越发的不成器,有个俗语就叫做——一窝不如一窝。
比如阴定休神通无边,法力浩瀚,但教下的徒弟却有强弱,玄德还未见出来授徒的天份,玄机虽然指点出来了玄一,但后面收的秦登仙却大大不成器。
其余长老自身也并不如何,传下的徒弟,不要说成为阴定休那种绝世强人,就算成为自己师父那种平庸之辈,也不大容易,只能是成为更差的修士。
也只有玄叶调教出了欧阳图,但欧阳图自己又懒得收徒,至今门下仍旧没有门徒。
按照这般趋势,如果没有阴定休指定了三代的一仙二云两个铃铛,能够广大门楣,数百年后,峨眉就会越来越差。
可就算三代有了传承,四代又如何?
王崇就想要尝试一番,是否能够换一种方式,他倒也不是想要改革峨眉,只是闲得无聊,聊以解闷罢了。
王崇待得两人争吵至都要动手起来,这才笑道:“我且来问你们一句……”
“李墨阳,若是你能修成绝世无双的剑术,该如何解决西方二妖圣?不要一个杀字答我,要把今日孙博元他们提出的问题,一一解决了,方算你过关。”
孙博元你们,也要回答此问题,亦要写成一篇文章!若是谁人写的文章,让我觉得颇有不凡,果有见地,便会开始传授本门的少阳剑法。若是没得过关,你们就再蹉跎些时日罢!”
这五十三名年轻人顿时欢喜不尽,他们来峨眉,就是因为有机会成为剑仙,尤其是某些修仙世家的子弟,更听自家长辈私底下说过,此番收徒是专为了挑选阴定休祖师所创的——元阳剑法!
大家都来了峨眉一月有余,自然知道阴定休乃是当年第一剑仙,横扫天下,全无敌手。
他所创的剑法,便是此界最厉害的几门剑法,只要认真修行,人人都有机会成为绝顶剑仙。
这些年轻人四散而去,开始闷头苦思,自己若是修成绝顶剑术,如何解决西方二妖圣的问题。
让王崇意外的是,最早递交上来文章的,却不是李墨阳,孙博元等人,却是玄霞的晚辈,叫做文若秀!
王崇只看得一眼,就无语问苍天,他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文秀清隽的女孩子,怎么会想出来这么荒诞不羁的法子。
文若秀居然写的是,若是修成绝顶剑术,就去远赴西土,以美色迷惑西方二妖圣,挑动二妖圣争斗,自己扶持一方,杀了另外一方,再害死剩下的一个,自己以妖族天后之姿,登临妖族之主的位子,然后励精图治,重修跟人族的关系……
这个文章洋洋洒洒,居然有十余万字之多,不但剧情曲折,而且极端虐心。其中文若秀如何遭遇“同门陷害”,“失去全身法力”,还被一个“霸道妖怪”抢去做了压寨夫人,又复辗转卖到了西土……
这还不说,文中还有孔雀妖圣和大鹏妖圣,如何凄婉缠绵,两情相悦,却被文若秀以狡诈手段拆散,一个亲手杀了“爱人”,一个悔恨无比,宁愿死在文若秀手下,拱手把妖族大权,让给了“文若秀”这个毒妇。
看的小贼魔两眼发昏,暗暗想道:“若是给白莲花童子拿了这东西去给西方二妖圣瞧看,他们肯定要一剑砍了这个小女孩。
若非他还记得,这是玄霞道人的晚辈,怎么也须回护一番,说不定真就把这玩意送给白莲花童子了。
王崇把这玩意一抖,压着满腔的火气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么混没半分可能的法子?”
文若秀有些吃吃艾艾的说道:“弟子在闺中,爱看一些杂书,不知不觉,就有些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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