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子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每天混迹在市井,处处看人家眼色讨生活的人。现在李大胆的表情,竹竿子一搭眼就知道李大胆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当然了,这竹竿子根本就不给李大胆反悔的机会,直接将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了李大胆的手里,笑嘻嘻的说道,
“好啦,大胆兄弟,咱们就这么定了。两天之后,我们还在这里碰面。”
竹竿子说完,便拍了拍李大胆的肩膀,还没等李大胆反应过来,竹竿子就直接跑开了。
李大胆拿着银子,反应着刚刚只是自己说顺了最而已,他就同意什么啊,根本就没有的事。
“我说,竹竿子兄弟,你给我回来。”
竹竿子听到自己身后叫喊声,怎么还可能停下来,他竹竿子已经把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可不是白收的,既然收下了,那就必须得跟自己赌。
“李大胆,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两天后,还是这个时辰,我在这等你过来,只要你能再在这义庄之中,平安的度过一个晚上,那这银子,就是跟你姓了。
咱们就这么定了,我老婆还有事在家等我呢,我就先走一步了啊。”
竹竿子说完话这之后,脚步不由的更是加快了几分。
“哎,你……”
而那李大胆望着竹竿子的背影,刚要叫他停下,可是最后的话,硬生生就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此刻已经打开了钱袋子,眼前的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心中不免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不光是因为李大胆这个人,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还是之前的那个担心,李大胆十分害怕有人说他胆子小。更加让他担心的就是,如果他要是将这二十两银子赢到手了,那他以后也算的上是小康人家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
李大胆越想越纠结,不停的在义庄之中,来回走着。
“你无需烦恼,只要我在,你就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李大胆听到这话,瞬间就是一愣,心中已是欣喜若狂,这样的声音,除了恩公,还能有谁。
李大胆回过头,张望着四周,找寻着,但是四周空无一人。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李大胆并没有感觉到差异,因为在见识过恩公凭空显示的本事之后,这样千里传音的事情,当然对恩公来说,想必也是小菜一碟。
李大胆一想到恩公的手段,那自己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想到这里,李大胆笑着说道,“恩公,多谢恩公。”
李大胆说完,便又想向刚刚林开云消失的方向,跪拜了一番。
林开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还有用得着李大胆的地方,起码要通过李大胆,找到那个茅山内门的长老,也就是老道士。
况且,林开云也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现在救下李大胆一命,也是为了自己以后做事方便。
李大胆在叩拜过后,见没有人回应,便起身打了打自己身上的灰尘,转身看了看安安静静在棺材里,躺着的僵尸,浑身就是一哆嗦,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朝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天空逐渐明亮了起来,章石镇也已经逐渐看恢复了白日的喧闹。
赵权坐在章石镇郊区的一个房子里,端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坐着。
竹竿子从义庄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赵权的家里。
“铛!铛!铛!”
竹竿子敲完门,也没等赵权来给开门,就直接走了进去。见赵权正在打坐,竹竿子毫不客气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后,然后,将刚刚跟李大胆打赌的事情,跟赵权说了一遍。
赵权听到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竹竿子看着赵权的眼神,心中便是一惊,那是充满杀意的眼神。
赵权昨晚在张府之中发生的事,实在四太丢人了,想想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如此的了狼狈过,心中就是憋屈。
“竹竿子,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这两天,你就再辛苦辛苦,把那李大胆给我看好了,别再让他跑了。如果他要是想要逃,就赶紧告诉我。”
赵权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狠厉,仿佛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赵道长,你就放心吧,咱们俩都合作过那么多次了,我竹竿子就没有掉链子过。”竹竿子十分自信的说道。
“这次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能出一点茬子。”赵权很是认真的说道。
“一定。”赵权点了点头,然后眼睛一转,又笑嘻嘻的说道,
“赵道长,那我的钱……”
赵权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李大胆弄死,转头看向一旁的小道士,只是一个眼神,小道士便快步走到里屋,将几个碎银子递到了李大胆的手中。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帮我事情办好,好处少不了你的。”
赵权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竹竿子见到赵权伸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很明显这是在让自己离开。对于赵权的逐客令,竹竿子也没有不高兴,看着手里的碎银子,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一刻钟之后,那钱道长缓缓的推开了赵权家的门。
赵权见来人,仍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钱道长从下到下打量着赵权,对于他这个丝毫没有原则的师兄,他也只能劝解道,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么?我说的没错吧,咱们修道之人,就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是一定会遭报应的。
况且,我们传承的是茅山一脉,虽说是在山下道场的分支,也应该去一趟茅山的,你说对吧?
而且,师兄你的名字可是写入了茅山名册中的,说什么也是茅山的传承。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师兄做什么事情,都是代表着茅山的,就更应该行善。
师兄,你还是回头吧。那李大胆我是见到的,从他的面向上看去,就不是什么短命的人。师兄的道行比我高,你是应该早就算出来的。
师兄,你就听上我一句话吧,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钱道长苦口婆心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但是这番话,被赵权听到,确是十分的吵闹。
赵权看着钱道长,心里那叫一个心烦。
赵权和钱道长两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拜师学艺了,比亲人还要亲上几分。可现在,这个钱道长,现在不光不帮助自己,还要在这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我怎么做事情,用不着你来叫我。你要知道,我才是师兄,你只不过是师弟,不要弄反了。
你要是不想帮我,那就不要在这里上风凉话,哪凉快就去哪呆着,我这里并不是没有你不行。”
赵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不带有一丝的情绪,就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导致现在自己受了伤,本来是想这师弟是来帮忙的,结果来了,不光是没有帮忙,反倒是在这说这些风凉话,真是让人心烦。
“我当然知道你是师兄,所以我才这样劝你的,你就听我这一次吧?”钱道长继续说道。
“就你,你算是个什么,还让我听你的。”赵权一点也没有给钱道长的面子。
钱道长看着自己师兄,仿佛是走火入魔的模样,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爽,同样冷着脸,对赵权说道,“师兄,你在这样执迷不悟的下去,终究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的。”
“哼!我告诉你,就算是哪天,我自己真的遭到了报应,那也是我也应得的,我自己承受,跟你有什么关系。”赵权说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钱道长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确是抑制不住了,对于赵权,他钱道长能说的都说了,现在赵权不光没有一丝悔过的心,反而将火气发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这种情形,想来再多说也是没有什么用了。生气的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钱道长边走,心中想道,这赵权就是个见钱忘义的混蛋。但是生气归生气,再咱么说这赵权都是自己的同门师兄。明知道这是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钱道长既然知道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既然在自己师兄这边无从下手,那不如就换一种思路。
钱道长想着,便缓缓的向李大胆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铛!铛!铛!”
钱道长看着李大胆家的大门,李大胆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修好。
李大胆的媳妇,因为昨天的事情,也跑回了娘家,独留李大胆一个人在家中。由于昨天晚上义庄的时事情,李大胆更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现在的李大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是疲惫不堪的了。只要李大胆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找自己索命的僵尸,还有前几日遇到的女鬼,就是这个样子,持续了好久没、,说什么也睡不安生。
李大胆听到有人敲门,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的话,这李大胆是真么都不会下床的。
李大胆揉着熊猫眼,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询问道,“谁啊?”
“这可是李大胆家?”钱道长询问到。
“没错。”李大胆听着来人说话的声音,特别的耳熟,这才缓缓的将门开开。
李大胆见来人是昨天在义庄外面遇到的道长,心中就是一喜,经过昨天的事情,现在李大胆见到修道的人,心中几是格外的亲切,因为林开云就是自称“修道之人”。况且,眼前的道长,可是能把符咒变成冥纸的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虽然说,与自己的恩公林开云想必还是相差一大截的,但却是比自己强多了。
现在看着眼前钱道长,心中升起一丝好奇,自己与钱道长只有一面之缘,怎么这道长又找上自己了?呆着疑问,李大胆询问道,
“原来是钱道长啊,你是来找我的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啊?”
钱道长看着眼前的李大胆,满脸的不可置信,昨天见到李大胆的时候,这人分明脸上灰暗,任谁看了就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样。怎么只是过了一晚上,这人的变化就这么大呢?虽然看上去,李大胆是很是疲惫的样子,但是却是十分的红润。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钱道长是知道,他那师兄赵权,有做好了圈套给李大胆的,并且,李大胆也已经在赵权的圈套之中了。
而他那师兄的手段,这么多年了,他是知道的。更可况,现在赵权已经将李大胆恨透了的,是断断不会再给李大胆活命的机会。现在这李大胆更不应该是,满脸的死亡的气息才对么?
这让钱道长感到十分的奇怪,着实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笑着对李大胆说道,
“你家在哪,我自然是一算便知。李老弟,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李大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是想着好好睡上一觉的,现在他两个眼皮都是在打架的状态。
但是,看着眼前的钱道长,心里想着,要是没有钱道长昨天的一番话,自己也是早就落入那僵尸的口中了,还哪里有性命,碰上恩公。
想想这钱道长,也是帮过自己的,李大胆就没有拒绝,笑着道,“当然没问题,钱道长能到小弟家里,是小弟的荣幸。赶快,里面请。”
李大胆说着,就把钱道长让进了屋子。十分恭敬的给钱道长倒上了一杯水,这李大胆的家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
当然了,张大老爷例外。李大胆的媳妇是特别给张大老爷准备了,上好的茶叶的,张大老爷一离开,李大胆的媳妇自然就把好茶叶藏了起来。
李大胆笑着看向钱道长,说道,“钱道长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钱道长刚刚跟赵权吵完架,又走了一路,正口渴呢,也没有计较什么凉水、茶水的,就直接喝上了一大口。解了渴之后,这才说道,
“李老弟,有个叫竹竿子的,与你打赌了,你可是又应下了?”
“这件事情,你都知道?”李大胆甚是好奇的说道。
“贫道自是掐指一算便知,这你不必在意。”钱道长说着,将自己的手指,在胸前微微的冻了几下,沉思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
“贫道不光是算到了这些,照常理来说,老弟必是大凶之相,而且今日看老弟的面相,却是没有,老弟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