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的话音落下,犹如晴空乍响一道惊雷,让整个大殿都颤了三颤。
沐云瑶忍着心中的不安抬头看向钺王,只见他愣愣的站着,整个人都傻住了。
皇帝愣怔了片刻,猛地拿起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放肆!”
“皇上息怒。”百官跪倒一地,一个个战战兢兢、冷汗淋漓。
红衣女子放声大笑:“看来皇上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了?长公主,你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解释一下?当年你明知道皇后韦氏和骆家家主有私情,甚至还珠胎暗结,可是你却帮忙隐瞒了下来,帮着韦皇后活命,在在宫中生下了那个孩子,还让皇上误以为他是自己的子嗣,平安成长到今天,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四皇子宁君钺!”
官员们越来越震惊,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皇后一直是皇上心中的刺,在场的许多老臣都知道。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和皇后很是恩爱,哪怕皇后的母族也是六大世家之一,但皇上却丝毫没有介怀。哪怕是皇后十年未孕,皇上依旧将她捧在手心,哪怕是怀着孕的嫔妃稍有不敬,照样按照宫规责罚,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红了眼。
后来,皇后突然有孕,皇上欣喜若狂,甚至找朝臣商议,一旦皇后平安生产就大赦天下,为皇后和孩子积福。
可没想到,皇后因为嫉妒先后毒杀了十位皇子,将皇上的儿子杀了个遍,甚至还要对其他怀孕的嫔妃动手,事情败露之后,朝臣们纷纷上书请求皇上处死皇后。皇上接连一个月没有上朝,再次上朝的时候却顶着压力,只是将皇后打入冷宫,没有要她的性命。
从那以后,皇后便是皇上心头的刺,是好不了的伤口,谁也不敢提及、碰触。
钺王缓步走上前,面色苍白一片:“父皇,这话是真的吗?”
红衣女子笑的得意:“你不应该问皇上,毕竟皇上也不知情,你应该去询问长公主。钺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一直不问世事的长公主,对你格外的好吗?为什么别人都不理会你,只有她时常派人到冷宫看你,回到京都之后,也时常让你陪伴在身边?因为她居心不良,她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赢得你的信任,想利用你争夺皇位,想通过控制你控制大沥朝!她还把自己的外孙女嫁给你,你登基,沐云瑶就是皇后……”
钺王猛地转头,冷冽的视线宛若锋利的刀刃劈下,仿佛刹那间就能将人劈成两半:“住口!一个刺客,乱臣之后,你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你不信是吗?我有证据,也有证人!你的后腰处是不是有一小块褐色的胎记,那胎记但凡骆家男儿身上都有,另外,当年皇后和骆家家主私通,可是有人知道详情的,而恰好,那人现在也还活着。”
皇帝死死地咬着牙关,脸上泛起阵阵青白之色。
沐云瑶心中担忧,想到之前懿德长公主让她贴身带着的药丸,连忙拿出药瓶。
懿德长公主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沐云瑶不用着急。
皇帝身体晃了晃,面上的怒火渐渐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阴森气息:“你说皇后与骆家家主私通?”
“不错,狗皇帝,你没想到吧,当初你可是将皇后视作珍宝的,可你的皇后却暗中与骆家家主有私情,哈哈,而且这一切,你最敬爱的皇姐都知道,却偏生隐瞒了你这么多年,这可真是好玩了,懿德长公主,到现在你还不准备说出实话吗?”
一直沉默着的懿德长公主转头看向皇帝:“皇上,龙体为重,万不要动怒伤了身体。”
皇帝没有去看懿德长公主,而是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你说的那个证人呢?是什么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钺王看着压抑着盛大怒火的皇帝,只觉得胸腔内像是破了一个无底洞,一颗心渐渐地向下沉,再也找不到踪迹。
沐云瑶握紧拳心,死死地克制着才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
红衣女子见帝王询问,笑的越发得意:“反正我们活到今日也只是苟延残喘,这日子早就活够了,能在临死前让你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假象中,也算是一种复仇了。那证人就在宫外的西北角等候接应我,你现在派人过去,应该能把人找到。
皇帝挥了挥手,几名禁卫军连忙出大殿向红衣女子说的地方而去。很快,禁卫军们赶了回来,手中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老者,那名老人看到被扣押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皇帝打量着下面的老者,眼中忽然闪过浓浓的杀意:“骆鹏?”
老者抬起头来,微微的勾起唇角:“皇上,许久不见了,没想到您还记得奴才。”
“你是骆锟的义弟,我自然记得你。”
“当初侥幸逃过一劫,今日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过,能在临死前见一见皇上,奴才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朕问你,皇后和骆锟……”皇帝紧皱眉心,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极为膈应,“他们之间可有什么关系?”
骆鹏连忙摇头:“没有任何关系。”
红衣女子连忙转头看过去:“父亲,你之前不是说……”
骆鹏厉声呵斥,眼神却欣喜的在钺王身上扫过,甚至停留了片刻:“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红衣女子一愣,随即快速的回过神来,低下头去不再应声。
沐云瑶拳心刺痛,心中恨得要死,如果这个骆鹏一进来就倒豆子一般的将钺王的身份倒出来,众人也许不会相信,因为这两人现在还想着为骆家报仇,必定是极为忠心的,钺王如果真的是骆家的血脉,那么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出卖他,反而要帮助他隐瞒身份,最好是夺下皇位,这样仇不是更好的报了吗?
可偏生这个骆鹏什么都不说,才让众人觉得这样的反应是真实的。至于那个红衣女子之前的话,大抵会被人以为年轻气盛,一时间口不择言。看来,崚王和李家真的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将人的心思猜了个通透。
接下来,不论皇帝怎么询问,骆鹏都没有再开口,就连红衣女子都咬死了不再作声,不复之前的癫狂模样。
皇帝怒气更胜,眼看着就要吩咐人将两人拉下去处置,一名宫女忽然跑出来跪在殿中:“皇上,奴婢有件证物要交给皇上御览。”说着,从衣襟内掏出一封血书,双手捧着奉上。
“徐笠,呈上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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