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醉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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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是傻子”程蔚笑着抬眼,眼里的散漫不知何时被犀利取代。

从小他就是在众人艳羡与夸赞中长大的。

他从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也难以想象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所以才会在一次行差踏错后,宁愿流连于风花雪月中逃避沉沦,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如果早一点有人骂他一句“傻子”,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元琼本是说错了话,觉得不妙,却又看他眼里犀利化在了笑意之中。

“不是,”她都被搞糊涂了,“我骂了你,你怎么还笑那么开心呢莫不是真傻了。”

言语之间,程蔚颇有兴味地站起身来,踩着流畅顺滑的步子,玉手拔出鞘中长剑。

屋中有个向外凸出去的空旷处,他走到那儿“那我这傻子便就着这残曲为您舞一剑。”

舞剑的人太善于控制手中之剑。

青衣飘逸,步态轻盈。

手腕转动间,轻易便吸引了她的目光,就连那节奏稍乱的乐曲仿佛都能合上了。

元琼边惊叹于眼前之景,边顺手喝了一口面前的水。

水无色,她本以为就是普通清水,入口却发现还带着丝丝密密的果甜,让她稀奇得很。

她忍不住又喝了两杯。

“好”饮至兴起时,她不顾形象地大喊了一声,为他拍手叫好。

程蔚这才注意到小公主的不对劲,收了手中的剑,走到她的面前,这才发现一壶的果酒都被快被她喝完了。

这种果酒入口微甜,后劲却大,小公主怕是把它错当成糖水喝了。

“小殿下。”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轻声唤了一声。

“嗯叫我干嘛”元琼使劲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

程蔚又喊了她两声,见她这要醉不醉的样子,怎么也不能继续留在这明月楼里了,还是赶紧让小公主解了酒送回宫中的好。

他伸出手,打算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元琼怎么都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样子,见他要碰自己,猛地一用力把来人推开“你是谁不许碰本公主”

程蔚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推,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什么要醉不醉,醉得都不清醒了。

他再度走到她面前,无奈地自报家门“小臣是程蔚。”

“程蔚程蔚是谁”元琼挥了挥手,“不认得。”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半晌,不得不带着些许诱哄“我是你刚刚喊的那个傻子,还记得吗让我送你回去行不行”

“傻子,”她“哦”了一声,然后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了,“世上的傻子多了去了,你是哪一个我为什么跟你走”

程蔚平日不和女子喝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喝醉酒后耍酒疯的姑娘。

他半蹲下身,不打算再和这个醉鬼小公主讲道理,扶着她的肩头便把她提了起来。

元琼本就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动,脚下更觉得轻飘飘的。

随即便不受控地往程蔚的身上倒。

可下一秒,腰间一阵凉意。

一只冰冷的手捞住她的腰往反方向一拉,她就这么直直地撞入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鼻息间全是熟悉的檀木香气,混着她自己身上残留的果香,令人愈发迷醉。

程蔚本想接住小公主,手都还停在半空,便见有人大力推开了门。

还是那个平日里见谁都一副端方自持的样子的人。

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状似散漫地问道“徐正卿怎么来了莫非是专程来找我要人的”

徐夙没有回答。

感受到怀里人不知收敛地贴近和淡淡的酒气,他眸中冷意更甚“程小将军给公主喝了什么”

“酒罢了。”程蔚笑了笑,竟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面前的场景让阿挽有些不知所措,她在明月楼待得太久了,并不认识闯入的这个人。

她亦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两个男人不知为何陷入对峙之中。

总不可能是为了这个白嫩小公子。

气氛越发僵持。

静默中,元琼皱着眉头“唔”了一声,似是站久了不太舒服。

程蔚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她有没有哪里难受。

胸前却受了力,被徐夙抬手拦在了原地。

徐夙缓缓抬起眼,目光沉沉“不劳程小将军费心了。”

说罢,他放下手,微微俯身,将元琼打横抱了起来。

怀里的小人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垂首贴近了她几分“公主,恕臣无礼。”

元琼调整了姿势,稍稍舒适了点。她迷迷糊糊睁了眼,仍是看不清来人,却陷入了那双琥珀色的目中。

程蔚看着她的样子愣了神。

小公主盯着徐夙,只眨巴了两下眼睛,便又十分地安心地闭上眼,还乖顺地把手搭上了那人的肩上。

哪有刚刚对上他时那胡搅蛮缠的样子。

徐夙垂眸瞥了一眼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只由着她,没有说话。

门外明月楼的人见到徐正卿匆匆而来,最后竟是抱着一名公子出来,吃惊不已,甚至一时都忘了拦。

当然,就徐正卿那阴沉的脸色,他们也不敢拦。

直到两人走远,程蔚才垂下眼,瞥向自己手里的剑。

他略带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呵,下不去手啊。

徐夙半托着元琼将她送上了马车,便敛眉闭眼,不再去管她。

可便是闭着眼,他都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流连着一道炙热的目光。

他缓缓睁眼,果然见她正看着自己。

“公主总算清醒了”他问道。

“我清醒,我怎么不清醒。”她说着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眉头皱得更深。

差点以为她是真清醒了。

夏日里,马车上更是闷热。

元琼只觉得这人身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于是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点。

徐夙刚想挪开,就被她抓住了手臂。

元琼挽着这人的手臂,良心发现地觉得别人做了牺牲让她乘凉,她也得拿个什么与人换才好。

“我跟你说个秘密吧,”她想了想,“我昨天在宫宴上其实做了两份点心,一份给了程老将军,另一份是要给别人的,但那人丢下我跑了,所以我就自己吃掉了。”

徐夙不屑地回道“公主的秘密还真是无趣。”

“无趣怎么能无趣呢”她提高了声音。

“你猜我是要给谁的”她自顾自继续说道,为了证明自己的秘密不无趣,她神秘地说出捂了好久没人知道的话,“我是要送给我喜欢的人的。”

徐夙没答话,搭在腿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你猜我喜欢的人是谁”元琼说着,凑近他端详了片刻。

为何眼前人的眉目和她喜欢的人这么像

她不自主地又往前靠了靠。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在这个静谧的空间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是见他许久没有反应,那小人还在没自觉地贴上他。

徐夙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伸手去扒开在他臂弯中越缠越紧的手。

怕伤到她,他没用太大力。

也正是如此,每扒开一根,她便又会粘人的再握住。

缠人得很。

可一切都没完。

“我认出你了。”她说。

然后,他的耳边瞬间被温软气息包裹。

“我认出来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而后慢慢凑到他的耳边,“我喜欢的人是谁,你还没猜到吗”

夏日,当真是一点风都没有,马车的帘子垂在两边,让里面暗昧不清。

她的唇瓣擦过他的耳侧,又轻轻巧巧地远离。

他转头去寻,对上了她淳澈的双眼。

潋滟的笑容从那双眼里溢了出来。

一个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她似是累了,终于不再吵闹,往他肩头一靠,闭眼睡着了。

只差一点点,就能戳破。

却也不用再戳破。

徐夙把元琼带回宫门外时,元琛已在那里等着了。

元琛只看了他一眼,接过元琼便走了。

徐夙站在原地,看着安睡的小公主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宫墙深深,在那大敞的宫门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石板路。

没人能回头。

他不能,其他人也不能。

程蔚到底还是不够坏。

这次程蔚没动手,下一次,甄莲会自己出手。

是时候准备下一步了。

徐夙背过身,路过一家药铺,走进了一个巷子中。

药铺中的曲析看见他走过,不久后跟了上去。

两人隐没在暗角中。

徐夙问道“晋国的三皇子到哪了还在秦国吗”

曲析“前几日已从秦国动身,正在回晋的路上。怕是这位回去之后,要拿之前您处决晋国公主事情大做文章。”

徐夙点点头“找人去请他来。”

曲析不明白。

五年前正是甄夫人和这个晋国的三皇子暗中勾结,所以那时晋国才会突然反悔,提出要太子元琛入晋做质子,正顺了甄夫人的意。

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现在又多了沈鸢的事情,如何请得来

徐夙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把这个给他,他看到自会来。”

夜色已深。

程蔚又在外面晃了大半天,才悠悠回到家中。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踏进家门,就被程若海拦住了。

老爷子生气得很“你去哪里了”

没等程蔚回答,他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城中这么多姑娘,来我程府试探你意思的媒人都踩破了门槛,你看中哪家都可以明媒正娶,为何非要流连于那种地方”

程蔚吊儿郎当地“老爷子,城中那些姑娘我还真都看不上。”

程若海气急“你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程蔚舔了舔下唇。

前几日被咬破的创口已结了痂,不疼了。

他忽然收了笑,盯着自家老爷子“父亲戎马功劳,连赏赐都未曾向陛下要过。今日儿子就斗胆想请父亲为我去讨一个。”

程若海一句“滚蛋”已在嘴边,却因为自己儿子难得认真的表情没能说出口。

半晌,程蔚定定地说道“城中那些姑娘我都看不上,儿子看上的,是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抢人了抢人了

这个局也要慢慢浮出来了,离我们徐卿追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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