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南天之章(始)渗透之于远疆(上)
同一天的晚上，南天骑士团的作战会议室。
这气氛……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亚瑟骑士团＂的众人，看着霍尔大公爵，这个面带慈祥，稍微有点中年发福的男人。他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那个，＂最后还是亚瑟先开口了，他整了整坐姿，尽量让自己坐得端正一点，＂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霍尔大公爵。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你突然出现在西天骑士团的包厢里，看起来不是偶然的。＂
＂恩，不是偶然，也绝非不偶然。＂霍尔大公爵说道。
＂呃，大公爵？＂亚瑟被对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我的包厢就在你们决斗开始的地方附近，你不知道吗？＂大公爵说，＂我的视力不算非常好，但是也足够看到你们的对话了。我只是偶然懂得一点唇语，也是偶然地看到你们对话的内容，更是偶然地对这件事提起了兴趣。所以你说，这算是偶然，还是不偶然呢？＂
他是在打哑谜吗？他懂得唇语并不是偶然，他连这么远的两个人的对话都看的一清二楚，也不可能是偶然。
亚瑟肯定地记得，当时已经把一旁偷拍他和尤恩斯对话画面的那只蜂魔像给捏碎了。
这家伙是老狐狸。
＂那好，既然大公爵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对话，事情就简单得多，省得我再复述一次同样的内容了。＂亚瑟说。
＂可是，阁下还没有表明你要参与这件事的理由。＂亚瑟质问道，＂为什么和我们素未谋面的霍尔大公爵，会突然想帮忙我们的作战呢？＂
＂噢，对付的是什么，作战是什么，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的关心。＂霍尔大公爵说，＂我关心的，只是一件事。＂
＂亚瑟.凯尔顿，你到底是什么人。＂霍尔看着亚瑟，反过来质问道。
＂一个星期后我就要和你决斗了。本来，我这样的和平主义者，最讨厌就是纷争。决斗要是真的来了，该怎么办呢？光是想这个问题都烦得要死。＂
＂但是又不能随便地对你放水，让你得胜。＂他说，＂要不然，让一个心术不正，残暴不仁的家伙真的当上了王，潘托拉肯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所以你想测试我，对吧，大公爵？＂亚瑟冷冷地说。
＂没错，我想测试你，不是道听途说，而是用我自己的一套方法来搞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霍尔微笑着说，＂如果你真的能让我承认你是个好人，能够公平正直地做一个好的王，我们根本没有对打的必要，让你不战而胜也没关系。＂
＂否则，我会亲自来除掉你，把你这个潘托拉肯潜在的隐患给消灭掉。＂霍尔大公爵一瞬间收起微笑露出狰狞的凶相，让亚瑟不禁一个冷颤。
＂哦，大公爵想得真周到。可惜你漏了考虑一点：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王。＂亚瑟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权力对他们并不重要。＂霍尔大公爵说，＂但是等他们真的到达了权利场，还是会鬼迷心窍地陷进去。这就是[权力]的魔力。呵呵，多说无益，你的真正心思，我迟早会查探个一清二楚。＂
亚瑟不说话。
＂反正，＂霍尔大公爵说，＂你们明天就打算出发是不是？我跟着一起来，你们可以把我当作空气，我不会帮忙也不会捣乱你们的行动，这样可以吗？＂
＂......可以。＂
＂那么，南天骑士团的宿舍已经为各位准备了床位，你们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霍尔大公爵笑着说。
亚瑟觉得霍尔大公爵身上有股无形的压力。这个人，亚瑟无法看透他的本心。那隐藏在微笑下的心思，到底是神一样的慈悲，还是恶魔一样的狰狞？
＂嗯，那个------＂兔人莱德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们明天也没有打算带上我，对吧？我留在这里可以吗？！没有人保护我的话，要是狐狸们来刺杀我------＂
＂卡多尔。＂霍尔大公爵说了一句。
＂是的，大人。＂门外走进来一名骑士。
＂明天我和亚瑟骑士团的各位出去进行一次作战任务，这位兔人先生的安全就由你来保障，可以吗？＂
＂是的，大人。＂那名叫卡多尔的骑士憨直地道，＂盖亚骑士卡多尔，愿用生命来保障阁下的安全。＂
亚瑟朝莱德耸了耸肩。
晚上。
＂果然你们真的在这里！＂崔斯坦跑进澡堂里，一下子跳进浴池里。
＂啊，大浴池真好，比起农场里那个小小的浴池要好得多了！＂他说。
＂如果你不把水溅得到处都是会更好，谢谢。＂亚瑟抹了一下脸上的水。
＂恩？小兔子呢？＂崔斯坦看了一下旁边的贝迪和托维尔，却就是找不到莱德。
＂那家伙要不就是在躲着你，要不就是还在生我们的气。＂亚瑟道。
＂是崔斯坦你太热情了，莱德有点吃不消而已。＂贝迪维尔捂嘴笑道，＂这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喜欢兔子的。＂
＂为什么不？兔子很可爱啊？＂崔斯坦若无其事地说，＂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毛色纯白，蓝色眼睛的雪兔，叫做小雪。看起来和莱德实在太像了。一开始我还差点以为莱德是小雪的转生呢！＂
其他人向崔斯坦投去同情的目光。
＂这算什么？为什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我！？你们认为我是笨蛋，对不对！？＂崔斯坦怒道。
＂你一直都是笨蛋，只是这个病更严重了而已。＂亚瑟道。
其他人一阵哄笑。
人们的笑声过后，亚瑟干咳了一下，然后开始严肃地问：＂霍尔大公爵的事，你们怎么看？＂
＂怎么看？他就是一个来看戏的。＂崔斯坦说，＂又想查探亚瑟你的人品，又想了解你的实力。这样的老狐狸跟着一起来真的让人感到不舒服。＂
＂霍尔大公爵是有名的和平主义者和慈善家，他说了不想跟我打，就一定是真的不想跟我打。＂亚瑟说，＂但是，他居然抛开手头上的工作，专门来观察我的行动，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普通的一个天位骑士会这样做吗？丢下工作，跟着素未谋面的人去冒险？＂
＂亚瑟，南天骑士团平时都是做什么的？霍尔大公爵有这么忙吗？＂贝迪维尔问。
＂几百年前的南天骑士团还是以击退埃及等非洲国家的入侵而存在的。可是埃及近年来因为经济不景气而大量裁军，基本没有再侵略过潘托拉肯了。南天骑士团现在的工作......应该算是，潘托拉肯国内每个城镇的保安守卫工作吧？工作性质和法兰西的[坚盾骑士团]很相似。他们在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个分部，各种例行巡逻工作一样都没有落下。＂
＂这岂不是说，他们在潘托拉肯的势力是四天骑士团里最大的？！＂崔斯坦说，＂还好在内战中霍尔大公爵是中立状态。要是他跑去支持议会的话，我们岂不是很不妙！＂
＂幸好。＂亚瑟淡淡地带过，＂如果不是这个＇幸好＇的话，霍尔大公爵就不是霍尔大公爵了。＂
＂......不懂喵。＂托维尔忍不住说道，＂既然他是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还要找亚瑟的麻烦喵。这么忙的话，管好自己的工作再说喵！＂
＂就是说，比起他自身的工作，观察亚瑟更重要一些咯。＂崔斯坦拍了拍豹人少年的头，＂好了啦，小朋友就一边玩去，别掺和到大人们的事情里来。＂
＂呜喵......＂托维尔缩在亚瑟身旁不说话。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亚瑟道，＂那个凡事较真的尤恩斯大公爵，居然会同意把这个机会让给霍尔大公爵......这事我完全没法理解。＂
＂------是吗？是你啊？那好，就让给你去吧。＂当时尤恩斯的话还在从人脑子里回响。
尤恩斯甚至没有半点犹豫就把这个同行的机会让出来了，就好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样对待。光是这个反应就让人大惑不解了。
＂或许只是因为他曾经欠过霍尔大公爵的人情。或许是因为霍尔大公爵去更适合。＂贝迪维尔说。
＂又或许是因为他害怕霍尔大公爵。＂崔斯坦道。
众人又一阵沉默。
＂够了。＂亚瑟说，＂目前我们对霍尔大公爵知道的实在太少了，猜测也没有意义。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而已，大家拿捏着这个人的行动方向，对他小心点。＂
＂他想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霍尔大公爵是一头名符其实的老狐狸。＂亚瑟说。
＂明天很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无法保证你们平安无事。＂亚瑟活动了几下筋骨，＂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保证有充足的睡眠。都散了吧！＂
＂啧，我才泡了一会儿而已啊。＂崔斯坦走出浴池。
＂你岂止是只泡了了一会儿而已，你连身体都还没有洗干净就进来泡呢！我们再去淋个浴。＂贝迪维尔也走了出去说。
＂托维尔，快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亚瑟问。
豹人少年腼腆地看了看亚瑟：＂我...给亚瑟......擦背喵......＂
＂澡都洗完了再来擦背？＂亚瑟没好气地说。
＂......明天作战......擦背，带来好运喵。＂那孩子说。
＂哦，是这样啊？昨天你给我擦背也是这个意思吗？早说不就好了嘛！＂亚瑟坐了下来，＂只是形式的话，就快点完事吧。说来你们的风俗真是奇怪，又是舔伤口又是擦背的。＂
托维尔跪在亚瑟背后，用爪子轻轻地刷了几下。
＂你不是在研究所长大的吗？怎么知道这么多风俗的事情？甚至连人类世界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亚瑟不经意地问道。
＂狐，狐狸们用魔术直接把知识灌到我脑袋里去喵。＂托维尔颤抖了几下，＂是他们的实验之一喵。......很疼喵。＂
＂是吗？知道了。抱歉，问了你这样的问题。＂亚瑟说。
＂没关系喵......早已经不疼了喵。＂托维尔小声说，＂和你们在一起......就不会感觉到疼了喵。＂
轻微的颤动从亚瑟背后的猫爪子上传来。亚瑟不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