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在欧阳理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来，又回到了高高在上的那个姿态。
“想要见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先效忠才行。”
小梨连忙应到，“这些年小梨不曾有过二心，请少主明察。”
欧阳理却是一挑眉，“我说的可不是效忠李夫人，而是效忠我，欧阳理。”
“你这次来我这里，必定也是李夫人授意来打探什么的吧，你就没想过你这次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吗？难道她也没有跟你说过，我见到她或者是想到她就会觉得恶心吗？”
欧阳理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
对李若兰，他是真的打心眼里厌恶的。
甚至别说是见到她这个人了，就连听到她的名字都会觉得恶心，现在说起这些他都是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
“她怎么的也在欧阳家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些事情不可能让她一个外人知道，这并不代表着她是愚蠢的，那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既然让你来了，怕是就没有想过你能平安回去，她已经放弃你了。”
这些话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小梨的心中扎着刀子，再加上先前欧阳理说的卜族人的那些事情，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搅着一样，疼得她根本无法思考。
欧阳理其实也是擅长攻心的，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上就要达成了。
“来人，带上她。”
屋外很快就有人进来，带着小梨跟在欧阳理的身后，走到了一个小梨完全陌生的地方，即便是全程她都能看见，可她还是无法记住这里的路线，更是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来到了哪里。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欧阳理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有来来往往的人了。
只是这一个地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不是一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而是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她能看到在这里生活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相互寒暄着。
虽然欧阳理没说，她也没有上前确认，可她就是觉得这些人应该就是欧阳理之前说的卜族人了。
看着他们现在的生活再想想之前那些年她和父亲的生活，小梨只觉得十分的可笑。
原来这个世上还是有一个可以让他们卜族人安定生活的地方，只是她们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的族人。”
欧阳理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来，小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仔细去看的话，或许还能看出仇恨来。
“你一直忠心耿耿的李夫人，利用的就是你卜族人的身份，这些年利用你的身份得到好处，却从未给过你一个安定的生活，依照她的性格，对你怕是非打即骂的。”
这些欧阳理一早就是知道的，只是那个时候小梨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没有任何价值的丫鬟，直到她这次出现在他的周围，他才知道了她的身份。
说来也是奇怪的，小梨出现的时候其实已经对他身边的人都使用了秘术，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他了，可他偏偏就没有受到她秘术的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确定了小梨卜族人的身份。
外人不知道的是，卜族人对他们来说，是有着十分巨大的价值的。
那么现在，这个小丫鬟，他也是要收入自己麾下的，并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去做。
“你的族人在这里，你可以跟他们一样过着轻松自在的生活，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回到李夫人的身边……”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他都带着她见了这么重要的秘密，要是她的选择还是李夫人的话，那么她这条命也就到了尽头了。
此时此刻，小梨的心中没有动摇是假的。
想起李夫人，想起她对自己的种种，小梨真的觉得自己这些年都是在当奴隶。
但是她一直都记得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李夫人帮了她，不然她就是一个不孝的人了，可欧阳理说的也没错，李夫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已经放弃了她。
因为她明知道欧阳理身边是来不得的，可她为了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让她来到了这边。
她没有管过她的生死。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小梨终于再开口说话了。
“这些年我在李夫人的身边，该报的恩都已经报得差不多了，我不欠她什么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已经做好了选择，她选择了效忠欧阳理，她也想要一个不一样的生活。
这个结果也是在欧阳理的预料之中的，毕竟像小梨这样的人他接触了太多太多。
“竟然你已经选择了，那么就用你们卜族的方式向我证明吧。”
他们卜族，效忠一个人，是用血去证明的。
一行人又回到了欧阳理现在的住处，进屋之后小梨便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让血滴进了碗里，然后又念叨了些什么，最后把这些血全部喝了下去。
这是他们卜族一个十分古老的秘术了，就相当于是结了一个契约一样，有了这个保证，他们是绝对不能背叛主子的，结了这个契约，他们就必须要永远效忠。
这一个过程，之前小梨是没有跟李夫人做过的。
等到她做完这些，欧阳理才笑了起来。
“那么作为你效忠的第一件事，就是你现在需要告诉我，李夫人为何让你对我出手！”
既然都已经选择了效忠欧阳理，那之前跟李夫人说的那些话便算不得真了，小梨很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证据，李夫人认为可能是少主您要报复她，找人剃光了她的头发，她让奴婢来到少主您这边就是为了找这个证据的。”
这件事欧阳理倒是一点都不知情。
“她的头发被剃光了？”
小梨认真回答，“是，少主，那日夜里我们被迷药迷住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李夫人的头发就已经被人剃光了。”
“所以她这是找不到人可以发泄了，把事情赖在我身上来了？”
欧阳理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十分的可笑，他即便是真的要找她的麻烦也绝对不是这种办法，再说了，她已经足够让他恶心了，再给她弄个光头出来，万一一个不小心看到了，岂不是更恶心自己？
“李夫人是这样认为的。”小梨实话实说。
“怕是她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这事怪我是没用的，你也无需再去管她。”
这样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再让她回去李夫人那边了。
小梨既然都已经决定效忠欧阳理了，那么关于这件事的情况她自然也是要跟欧阳理说清楚的。
“出事之后我就去问了宅子里的人，那个宅子里除了我跟李夫人，就只有营妓，且不说营妓没有这个出发点，她们也没有这个能耐，奴婢怀疑是外面的人。”
小梨前些年跟着她爹四处游走的时候也学了些本事，更是见惯了人间冷暖，自然是不像别的这么大年纪的姑娘什么都不懂。
这种情况一分析就知道有问题。
她的这些话也引起了欧阳理的注意，“你确定不是身边的人做的？”
如果要说十分确定的话，小梨不敢保证，但是她很是怀疑。
“奴婢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宅子里的情况奴婢已经调查了一遍，若是少主怀疑的话可以让人仔细去调查一番。”
毕竟她当时在李夫人的身边能力有限，没办法继续深入调查。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出去，会有人给你安排住处的。”
其他的事情欧阳理现在不打算说，眼前这个情况更紧急一些，若真是有外面的人潜进来剃光了李若兰的头发，那他们的处境会变得更被动。
他现在必须要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完，调查出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不然接下来的计划都不敢实施了。
“等等！”
欧阳理又突然叫住了小梨，“你们那日为何要去上京城。”
如果真的是外面的人做的话，欧阳理觉得应该跟这件事是有关系的，难不成李若兰在上京城还有别的认识的人？
那么她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这些问题都是现在困扰到他的，都是他目前觉得有关联的。
到了现在这个身份和立场，那些原先不能说的事情现在全都能说了，小梨也就把那日去上京城的目的说了出来，甚至连李若兰对欧阳理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李夫人觉得您那般对她都是因为宋晨，那日去上京是准备对宋晨下手的，只是那日去的不凑巧，奴婢在几个地方打听了一番，在王府外面也守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宋晨那个时候并不在上京城。”
宋晨不在上京城欧阳理是知道的，还真以为李若兰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连这些都不搞清楚就要去找别人的麻烦，再说了，宋晨是她能动的？
简直不自量力。
“那日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