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我是个死人
我是个死人了?
我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问题啊,心脏也还在跳,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刁老金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你真的死了,而是说从命格上来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听着刁老金继续说了下去。
“你这条阴命的命格,原本就注定了你只能活到二十岁,但是现在你爸代替你消失了,你人活了下来,但是按照命格,你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所以说,你虽然活着,却也是个死人。”
我听了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我现在活的好好的啊,命格上是个死人,有什么作用么?”
“当然有。”刁老金顿了一下:“按理说每个人天生都有自己的命格,虽然命格不一定是绝对的,是会更改的,但是绝对不会消失。只有死人才会没有命格,而你现在没有,也就是说你以后会怎么样,就连大罗神仙也看不出来。因为你没有命格,等于是个死人,你的生辰八字也就等于是无用了。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你算命。”
我闻言就笑了:“那不挺好的么?俗话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嘛。”
刁老金摇了摇头,叹道:“要真是这么个意思就好了,打个比方,生辰八字也是命格的一种体现,有些人八字很轻,就是说命格比较轻,容易夭折,有些人八字重,命格也重。说白了,你现在别说八字太轻,而是直接就没有了,也就是说,你哪怕下一刻就走路摔死了,也不奇怪。”
我闻言大惊:“这么严重?”
刁老金说那也不是,摔死只是一种可能性,你也可能被车撞死被人捅死什么的。
我顿时无语,那不还是一样么?
刁老金说你也别那么悲观,你现在活着和死掉的可能性都是一半一半,可以说是在死和不死之间,就跟那个什么薛仁贵的猫一样。
我闻言哭笑不得:“那是薛定谔的猫,什么薛仁贵的猫,您老这么大年纪就别去研究这些词了。”
刁老金摆了摆手:“哎,什么薛仁贵薛定谔都一样,反正都是姓薛,你明白这个意思就行了。”
我说薛定谔那也不姓薛啊,行了刁爷爷你就别卖关子,就直说吧,为什么那些附身张家人的狱鬼会找上我。
刁老金摸着下巴回答道:“为什么那些鬼会找上你,原因也很简单。你虽然活着,但是你的肉身没有命格,相当活着的尸体。这种情况,就会成为那些鬼魂眼中的唐僧肉。只要能直接占了你的身体,他们就能直接借尸还魂,和附身不同,占了你的身体,就跟投胎了没什么区别。所以你今后要小心,就算你什么都不干,也可能有鬼魂来夺你的身体。”
我闻言大惊:“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刁老金尴尬的摸着下巴:“之前那不是给忘了么?”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急忙问道。
刁老金沉声道:“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阴气来掩护,遮掩你没有命格的事实,这样一来你在鬼魂的眼中就和他们的同类一样,而不会发觉你是没有命格的活人。所以我才让你去抬棺,又把你送到洞庭祥。只有葬门和墓门的人,成天与死人和死人用的东西打交道,身上会有很重的阴气。”
原来刁老金让我继承家业抬棺和到洞庭祥打工是因为这个,我又注意到了刁老金话里的一个词。
“葬门我知道,墓门又是什么?”
刁老金顿了一下:“看来葬门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那我就不用说了。墓门的话也很简单,我就是墓门的人,挖坟掘墓,倒斗偷尸,我们这些专门和墓打交道的,就是墓门。不过你家是上千年的抬棺人,我不能带你去挖坟掘墓,你估计也不愿意盗墓,所以只能让你进你们家的老本行葬门了。行了,墓门的事情你没必要了解,葬门的事就去问小凤吧,说了这么多,我也该走了。”
我点了点头,和刁老金告了别,送他到了街上,然后就见他上了一辆的士,消失在了街头。
送走了刁老金,我就在街头买了几个包子当早餐,一边走一边啃着,心里则想着刚刚刁老金说的命格的事情,一路回到了店里。
进了店,我还没坐下,就听见后院有动静,就起身进了院子,发现凤先生正在院子里烧纸。
“凤先生,你怎么没去休息?话说你这大白天的烧纸给谁。”
凤先生见我过来,起身把手上的一叠黄纸递给了我,然后回了房间,只扔下几个字。
“帮我烧完。”
我接过黄纸,一阵无语。好嘛,早知道就不该问。
在这气温高达三十七度的白天在院子里烧纸,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等把纸烧完,我已经浑身上下都湿透,就跟刚刚被水冲过了一样。
我站身来,准备回房间真正冲个凉,凤先生又在房里出声道:“今天再打个凳子出来,材料自己用。”
我耸了耸肩,看来我学木工的日子又要开始了,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先让我洗个澡吧。
等我头上挂着水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凤先生又坐在院子里,正在捯饬一块檀香木。
那檀香木我还认得出来,是之前张家送来做寿材的八种木料里面的,张家送来的八块料子都很大。都能劈出两口寿材还绰绰有余了,做一口寿材用不上那么多,剩下来的,自然是堆到了院子里了。
我现在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院子里能有这么多上等的木料了。
“凤先生,你要打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凤先生从大料上截下来四块小臂长短的木板,正在拿小刀雕刻着什么。
凤先生没有回话,我耸了耸肩,自己又挑了一块上好的红松木,开始卖力的倒腾起来。
之前学了两天,虽然也还算不上入门,但是总比刚开始要好得多了,等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折腾出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规整的板凳了。
我看着凳子咧了咧嘴,就这种样式的凳子,我拿这块木料的钱去买,买回来的能把整个店都摆满。
这种水准的凳子用来坐应该还行,但是果然还是入不了凤先生的眼,他只看了一眼,就说扔了再打。
我开始打起第二张凳子的时候,也看清楚了凤先生是在做什么。
原来那四块木板,是拿来做牌位的。
凤先生的手很巧,既能抡大斧劈寿材,也能拿小刀雕木雕。这灵位被雕的很漂亮,花纹细细密密的垒在一起,不过上面还没刻字。
我也有些奇怪,这一做就是四个牌位,是做给谁的?难道是有客人要做的?可是这几天我都和凤先生在一起,也没看见谁来说要做牌位啊。
凤先生雕的很细致,每一个牌位都不嫌烦的反复雕琢,一直雕到了天黑。
这时候我也终于折腾出了第二个凳子,用的是黄花梨木,不过因为黄花梨木这种硬木我还截不好,木板截出来不是左歪右斜就是上厚下削,这张凳子做出来还不如第一张。
我有些泄气的把凳子一扔,看向凤先生,只见他已经雕完了最后一块灵位牌。
他抱着四个灵位牌站了起来,然后招手让我过去接着:“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我从凤先生的怀里接过了灵位,开口问道。
“洞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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