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没补完,还差两千多,补完再改回来……
这是昨天发的,后面一段的文
他说着伸手折下两根枝条,递给鱼幼薇一根,接着横七竖八的在地上划了十五条线,指着地上的格子道:“这便是五子棋的棋盘了。”
顶着鱼幼薇满是好奇的目光,李易将五子棋的规则说与她知道,两人便在这地上简简单单下了几盘。
鱼幼薇初闻五子棋的下法,还不甚熟练,李易便让了她几手。待到第三局下完,鱼幼薇抬眼望着他,轻笑道:“李易哥哥不必再谦让,幼微已知晓该如何取胜了。”
李易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笑道:“好。”
便当真不再谦让,打起精神,认真下了四五局后,双方互有胜负。
好不容易胜了一盘,李易眼中赞赏惊叹之色更浓,只觉鱼幼薇当真无愧小神童之名。分明是刚知道五子棋的下法,仅用了几炷香的时间便能与他下个旗鼓相当。
鱼幼薇道:“这五子棋虽是简单,却很讲究布局,每一手都至关重要,倒与围棋有几分相似之处。”
两人又下了几盘,不知不觉太阳西斜,时辰已至下午。
鱼幼薇看了看垂挂在空中的夕阳,再将最后一子落下,有些不舍的道:“李易哥哥,时辰不早,我得回家了。”
“嗯。”
李易轻轻点了点头,道:“我送你回去。”
鱼幼薇问道:“李易哥哥不回家吗?”
“回家?”
李易闻言微怔了怔,苦笑道:“回哪儿去?”
“啊?”
鱼幼薇闻言惊呼一声,小手捂着嘴巴问道:“那李易哥哥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我的家人们,也不在这世上啦。”李易答道。
“怎么会这样……那李易哥哥,不就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鱼幼薇轻声说着,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
好一会儿后,鱼幼薇轻轻唤他。“李易哥哥……”
“怎么了?”李易答道。
“要不,你跟幼微回家吧?幼微求娘亲收养你,以后你就是幼微的哥哥。”
“嗯?”
李易闻言一愣,怔怔的看着身前绝美的少女,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眸中含着真切情意。
这是鱼幼薇经过好一番思索后才说出来的话,绝不是感情用事后的一时冲动。
李易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他忽然觉得,有一个妹妹也挺好的。尤其是,这个妹妹的身份,乃是千古才女,唐代四大女诗人之一的鱼幼薇。
“若我真做了鱼幼薇的哥哥,或便可以拦下鱼幼薇与李亿的婚姻,阻止悲剧的发生。”李易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少女,心想道。
根据李易所看过的史书记载,便在三四年后,在老师温庭钧的撮合介绍下,鱼幼薇认识了她此生的夫君李亿。
据传李亿与鱼幼薇,乃是因一首诗而结缘。
那时的鱼幼薇刚满十四岁,科举刚过,放榜还没几天,鱼幼薇便登上了崇真观的南楼。她在南楼之上观看那些高中的进士在此提下的诗句。不禁摇头轻笑,自认自己才华不会输给这些高中的进士半分。
于是留诗一首,诗名《游崇真观南楼睹新及第题名处》,全诗如下:
云峰满月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题完诗后,她便离开了崇真观。
之后的某一天,温庭筠邀请李亿去崇真观游玩,二人登上南楼,未过多时便发现了鱼幼薇在墙上留下的诗句。
李亿颇有些惊讶的道:“题诗之人应是一名女子,且才华不在我之下。”
而温庭钧呢?初看此诗文,他便知晓,这诗乃是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弟子鱼幼薇写的。
此时年方十四的鱼幼薇,天真烂漫,对自己的老师温庭钧一片情深。她早前便曾书信给他,信中大胆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温庭钧却迟迟没有回信。他两月前便回到了长安,却始终不敢去见自己的弟子一面,因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鱼幼薇对他的感情。或者说,他不敢面对鱼幼薇这份单纯沉重的爱。
便在他陷入回忆之中时,一旁的李亿开口问道:“温兄,你可知道题这首诗的女子是谁吗?”
温庭钧闻言一愣,转头看了李亿一眼,心想道:“这个李亿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乃是金科状元。他虽已娶妻,幼薇予他为妾,倒也不算辱没。不若我撮合他俩认识,他们若能成就姻缘。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于是答道:“题诗之人乃是我的弟子,名叫鱼幼薇。”
李亿闻之大喜,忙到:“劳烦温兄帮我引荐一番,李某感激不尽。”
温庭钧自然答应,隔日便将李亿介绍给鱼幼薇认识。
鱼幼薇见温庭钧这番举动,心思玲珑的她当即便知晓,不回应,即是老师的回应。
而李亿初见幼薇,竟是如此的倾城绝色,当即为之倾倒,之后展开狂热追求。
鱼幼薇虽自小聪颖非凡,却仍和其他少女一样心思单纯,此时的她年芳十四,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如何能抵得住李亿真切追求?
未过多时,鱼幼薇便被被李亿的深情打动,李亿虽已娶妻,她却毫不在意,甘愿为妾。
两人便共浴爱河,一同度过了浪漫温馨的几个月。
然而,好景不长,在李亿将他的妻子接来长安后,鱼幼薇的美貌加上李亿对她毫不掩饰的关心,惹来了李亿妻子的妒忌,平日里对幼薇非打即骂。鱼幼薇不过是一名妾侍,身份卑微,只得忍气吞声,默默承受。
而李亿空有一身才气,性格却是懦弱无能,眼见妻子对幼薇百般刁难,却是不敢加以阻止。未过多久,李亿之妻变本加厉,将鱼幼薇逐出家门,幼薇只好在咸宜观住下,改名玄机。
孤身一人住在咸宜观的鱼玄机并未灰心,仍满怀期望的等着自己的郎君。只因李亿在送她去咸宜观时许下承诺,三年之后便来接她回去。
鱼玄机便抱着如此浅薄简单的心愿,苦苦等了李亿三年。三年期满,痴情的少女渐渐长大,变得更加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便可魅惑众生。
而李亿却迟迟未来,鱼玄机四处打探之下,终于得到一个消息,一个让她心碎的消息。
李亿与他的妻子,在一年前便离开长安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二夜,鱼玄机便在咸宜观写下《赠邻女》一诗: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鱼幼薇自此心死,于咸宜观外立起告排,广邀天下才子来此:鱼玄机诗文候教。
鱼玄机才气无双,长安才子无不心中倾慕。她艳名远扬,美貌更是不在才气之下。鱼玄机放出此消息后,咸宜观外一时间门庭若市,风流才子纷至杳来。
她开心时,便与来者吟诗作对,不开心时便关门送客。她随心所欲,天下的男人任她挑选。若是见到了合心意的,便与他把酒言欢,共度良宵。
自那以后,世间再无纯洁多情的怀春少女鱼幼薇,只剩那放荡不羁的潇洒道姑,鱼玄机。
鱼玄机的一生,可谓是悲惨的,幼时丧父,后又丧母。后来遇上才名赫赫的温庭钧后,得他接济帮助,才能安然长大。情窦初开之际,将一腔深情付予飞卿,换来的却是老师的躲闪与回避。后得老师引荐,与李亿相识,本以为觅得良人,谁知好景未满三月,便被赶至咸宜观中。痴心等待三年,等来的却是李亿绝情的抛弃。终于性情大变,最后被京兆尹温璋以打死婢女之罪名处死。
后世有人觉得,鱼玄机妒杀婢女绿翘一案,期间蹊跷不断,疑点众多。更有人觉得这是一桩错案,或是有人故意陷害鱼玄机,造了一桩千古奇冤。
奇女子鱼玄机,一直是李易赞赏钦佩的人,至于说鱼玄机会因为嫉妒猜疑将自家婢女打死,李易始终认为那是荒诞无稽的说法。
现在这名传千古的奇女子便在自己面前,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与关怀。小丫头本是如此的单纯善良,这让李易的想法越发坚定了。
“不管民间传言是真是假,现在我李易来了,极尽风流的鱼玄机便不会再有。有的只是那可爱单纯的小姑娘鱼幼薇。”
“说起来,我还与那懦弱胆小的李亿同音同名,还真让人不爽……”
“幼薇啊。”
“嗯?”
鱼幼薇听他轻唤自己,低声回应。
“你真愿意做我的妹妹吗?”
“嗯嗯……”
鱼幼薇连连点头。李易道:“我也想做幼薇的哥哥,怕只怕幼薇娘亲不会答应。”
李易这话并非是推脱之言。鱼幼薇家中贫困,父亲去世后,母女二人靠着帮人洗衣织布赚来的微末银两,才能勉强度日。若再将李易收养,多个人便多双筷子,这无疑会让原本就生活拮据的鱼幼薇一家雪上加霜。
鱼幼薇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微抿着唇,软软的道:“幼薇知道,李易哥哥不必担心,幼薇回去恳求娘亲,娘亲一定会答应的。”
李易笑着点点头道:“幼薇有心了。你待会儿回到家中,或可稍微提点两句,探探你母亲的口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可李易哥哥孤身一人,又没有去处,幼薇不愿见你流落街头……”
“放心好了,哥哥我可以找到住处的。”李易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轻声宽慰道。
“哥哥这是要去住店?身上可有银钱吗?”
“钱?”
李易闻言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口袋,别说银子了,连根毛都没有。他又把手伸进衣内摸了摸,却在胸口摸到一个温暖圆润的物件儿,将它拿出一看,竟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这块玉倒是个好东西,应该值不少银子。只是这玉是我身上仅有的一样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把它用掉,以后或许得靠它来证明我的身份。”
“这是李易哥哥的传家宝吗?”鱼幼薇轻声问道。
李易道:“我也搞不清楚,不瞒你说,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啊?”
鱼幼薇呆了呆,李易失忆这件事儿让她有些惊讶。
两人略微沉默了半晌,席坐在地的李易眼睛一眯,疑惑的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唤幼薇的名字。”
鱼幼薇闻言将埋下去的小脑袋抬起,眨眨眼道:“有吗?我没听见呀。”
李易便侧耳再听了听,旋即将手指向鱼幼薇身后,笃定的道:“唤你的人在那边,声音轻柔婉转,是个女子。或是你娘亲见你久未归家,心下焦急,特来此地寻你了。”
鱼幼薇这才注意到,原本挂在天边角落的太阳,不知何时坠了下去,天色渐渐的暗了。
“天已经这么晚啦!”
鱼幼薇轻呼一声,接着赶忙站起。她凝眸深深看了李易一眼,似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未出口,便听到远处传来两声“幼薇”、“幼薇”的呼唤。
“真是娘亲来寻我了。”她微抿着唇,一转眼便瞧见了娘亲自远处而来的身影。
“幼薇要回去了。”她低声说着,然后抬头看着李易,凝声道:“李易哥哥,幼薇明日还来此处寻你。”
“好。”
李易微笑着应道:“明天再见,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鱼幼薇说着站起身来,接着抖抖身上灰尘,语笑嫣然的道:“那幼薇先回去啦,明日再来寻李易哥哥。”李易便远远的望着鱼幼薇离去,直至不见人影。
他掉转身形,循着之前鱼幼薇所指的方向,顺着小河一路往下,行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天还未暗,远远便瞧见万家灯火。长河柳岸,尽是勾栏青楼,放眼四处,一片烟花之地。将夜未夜,才真正要到欢乐之时。
方才李易说他自能找到住处,当然不是死要面子随口胡说的。他乃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有着超越唐朝几千年的文化知识,想要赚点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身边是水,脚下有河,他可两步去到河边,将河里的盐矿挖出,然后敲碎、溶解、沉淀、过滤、蒸发。简简单单,精盐便制成了。
如今的唐朝,贞观之治刚过,还算是鼎盛时期,番邦进贡,万国来朝。在不打仗的情况下,对盐的需求没这么大。若是在唐太宗时期,盐比命贵,可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