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大王兵征讨丁馗!”
“荒唐!”吕觉不认为这是吕铜的真实想法,“倒头来还是要孤出面对付他吗?”
花园里的鸟儿在叽叽咋咋,翻绿的枝叶带来清新的气息,而古铜在这样的环境中仍死气沉沉。“臣以为伪造我国金币肯定是他的手笔,这对我国的声誉和商会利益有极大的伤害。”他说话时只有嘴巴张合,脸皮都没在动。
“既然是他组织的,那么他可以控制住,好好跟他谈一下,事情不是不可挽回嘛。”吕觉是清醒的,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
“老臣先前按君上的意思改变商会一贯宗旨,限制部分货物运到丁馗的领地,已经破坏了他和商会的友好关系,这次他用最激烈的方式反击,君上不可置之不理。”吕铜的怨气十分明显,与国王的奏对不知收敛。
“你这是怪罪寡人吗?”
“老臣不敢!”
吕觉手背的青筋弹了一下。
他强忍怒气道:“我知道你心有不满,孤也承认小看了丁馗,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可你不该妄言刀兵。
吕国能在大国的夹缝中生存,靠的是什么?制衡!我**队是用来自保的,何曾试过出境作战?
既然丁馗自不量力非要挑衅我国,那就彻底封锁他占领的地区,全力资助少典时攻打他。”
“这就是君上所说的制衡吗?恕老臣不能认同。丁馗的地盘背靠孟国和己国,如今他与两国的关系维持得不错,不需要我们也能得到战略物资。
因此我们的封锁对他不痛不痒,反而是我们要从别处买他家的货物。那少典时抵抗少典雍都勉强,哪有余力攻打丁馗?”吕铜居然翻了个白眼。
他乃吕氏商会的总会长,在宗族内威望很高,就算国王想撤换他也不容易,要召开宗室府大会,得到大部分族老的同意才行。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孤给他道歉?”吕觉趁机把问题丢给吕铜。
“要不让儿臣去跟丁馗谈谈?”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走进花园。
“老臣参见殿下。”吕铜起身行礼。
“析儿不得胡闹!那穷乡僻野兵荒马乱的,你怎能去得!”吕觉指指边上的座位,示意来人坐那。
这位女子便是吕国长公主吕析。
“丁馗曾经到过春秋城,儿臣与他有一面之缘。”
吕国可是情报交易中心,吕析已查出齐掌柜就是丁起,当年在他那见过的青年人就是丁馗。
吕觉双眉紧蹙,道:“那也不行!”
“父王误会了,儿臣并不是要去少典国。情报处收到消息,丁馗夫妇要去己国,参加己国王后的寿宴,儿臣恰好也收到己国王后的邀请。”
吕析至今仍未婚,各国王公贵族都有意娶她进门,少典蓉办小寿肯定不会漏了邀请她。
“老臣以为不妥,这是商会和丁馗的事,岂能将殿下牵扯进来。”吕铜反对吕析的提议。
他不认为长公主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今天来是要国王给个说法,丁馗是个重要人物但也触动了吕氏商会的根本利益,此事处理不好对商会和国家都有影响。
“嗯,析儿去己国走走不是坏事。”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吕觉的心病,“不过丁馗不是易与之辈,跟你在宫中所见的人有很大区别,你还是不要插手商会的事。”
他既想女儿去己国,又不愿她跟丁馗谈判,那丁屠夫可不是自己女儿能对付的。
“儿臣有办法,请父王相信儿臣!会长,商会的事也是国事,本宫为国事出力理所应当。此事便不要打扰父王了,本宫随你去商会详谈。”吕析表面上替父亲解围实际上有私心。
“嗯,你们去商量着办吧!”吕觉肯,“吕朝的事是面子,商会的事是里子,面子和里子都要固然好,实在不行就要保住里子。”他也给事情定下基调。
“既然君上已有决断,老臣只能保留意见,一切但凭殿下吩咐。”吕铜要到说法不再纠缠。
吕析跟随吕铜回到商会总部,非常低调地走后门入院,一再要求不能惊动商会其他高层。
“会长,请您实话实说,丁馗真能动摇商会积累数千年的根基吗?”吕析屏退左右才问。
“哎!”吕铜一声长叹,“此人乃商业奇才!不!他是个全才!”
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以举国之力布局千年,才有商会如今的局面,可他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软肋,用假币混淆世人的视线,借悠悠众口来侵蚀商会的根基,整个过程非但没花一文钱,还从我们身上大赚一笔!
狠!
从他与我们闹翻到今天才过去多少日子?他还得领兵征讨四方,再给些时日他指不定又能想出什么损招。
他家的货物殿下应该见过吧,凭这创新之力他就能纵横商海,不怕我们不求着他合作。
只要他一心扶持另一个大型商会,我们在神元大6的地位将受到强力挑战,吕氏利用商会制衡诸国的根本都会动摇!”
“杀了他!事情能够解决吗?”吕析的脸色有些白,事情比她想的严重得多。
“他活着尚能控制假币泛滥,若他暴毙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是国家政权刻意用假币对付吕氏商会,吕国自然能够通过制衡手段反制,怕就怕混乱的地方势力搅动整个大6。
少典国有三方势力角逐国王宝座,现在是最混乱的时候,任何制衡手段都白搭,说白了丁馗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为什么不早跟父王说清楚?”吕析现吕觉犯了大错。
“哎!”吕铜瞬间变得苍老许多,“这是老臣的错,当时老臣同样没料到丁馗这么狠,想着给他点教训,完了再给点甜头弥补关系。
哪知他看穿我们投鼠忌器,一出手就打我们的要害,根本不在乎我们会报复,此人太可怕了!”
“他是个军人,善于剑走偏锋,好兵行险招,做事有赌性!与其在这里揣测,不如当面找他谈。”吕析回想起那个叫她大姐的年轻人,实在与“可怕”这词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