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反应,让路尘脸上的表情由喜变愣。自己好好的,能吃能喝,能跳能跑能玩,能有什么病?
母亲怎么看出病来了?路尘想着向自己身上扫视一圈,身体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呀?
“妈,没有啊,我好着的呀。”
“瘦成这样还叫好?”
晶上之家的家母见面就问儿子是不是病了?也让客厅里同是站起来的人有些错愕,看向路尘确认。
“瘦?”
“是啊,儿子,你看你这脸都瘦得脱形了!”孙丽瑶伸手摸了摸儿子腮帮子,腮帮线都出来了,也能看到脖子了,而不是以前下巴之下一堆堆的肉。
“有吗?”路尘也摸上自己的脸,看向身旁的人反确认道。
这些和他朝夕相处在一起的人,怎会发现路尘瘦了?
掉膘又不是一瞬间发生的,是在不知不觉变没的。
孙丽瑶一个月未见儿子,乍一见,对比的是儿子一个月之前的状态,瘦的幅度太明显了。
“有啊!儿子。你现在多重?”
“190。”
“看嘛,妈妈记得你以前的体重是230,是不是没吃好?还是消化出了问题?一会跟妈妈去看一看医生。”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爬山减肥,你们走之前,我不就开始减肥了嘛,呵呵…”
“哦,对对对。你一直在坚持爬山减肥?真是好,真是好。”儿子的坚持不懈,无疑是给孙丽瑶最好的见面礼。
母亲的惊愕,也无疑是给路尘送了最好的见面礼。
一个月的爬山减肥,坚持到前几天,成效不知不觉显露于人前。
太好了,只要坚持下去,早晚能看到自己的体重降下去,身体素质提起来。路尘得到了肯定,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
总算做出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
之后,路尘向母亲介绍了厅里的朋友,有“尘起飞扬”的团队成员,有特邀而来的参加聚会的朋友。
比如王怀德,王文华,他们算是特邀嘉宾。王文华是专程从海市赶回来参加聚会的。
路尘在“断层寻沙”的惊艳表现,通过他的下属反映到王文华耳里,他当即与路尘联系。路尘也顺道邀请他参加聚会。
这又是儿子给的好礼物,孙丽瑶见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欣喜的表情是掩藏不了地爬上她的脸。
这些人都是正经人。像王文华,她夫妻俩还认识。一位有影响力的商人,白手起家,他的“天飘天会所”在东部地区很出名。
孙丽瑶也不无感慨,之前让儿子去赛车,只是让儿子玩闹一下。不想伤了儿子的心才同意的,现在看儿子真当回事,关键是儿子认准方向就坚持下去的心性品质很可贵。
看儿子已经在打造自己的团队,班底。孙丽瑶听着儿子的介绍,眼中慢慢泛起了泪花。
母亲赶回来了,父亲肯定也被约了。夫妻俩对儿子头一回在家里举办聚会有点不放心,回来帮着把持一下,更多是担心孩子胡闹。
可他们前后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后,这个顾虑就没了。
路正通推掉了下午的应酬回了家,见到儿子也发了一会愣。
小子一个月不见,就像变了一个人,有点人样了,瘦了不少。
当然,他没有像妻子那样大惊小怪,而是坐下来跟儿子的同伴聊了聊,之后才上楼跟妻子互捧他们共有的儿子。
客厅里聊得差不多了,路尘带着他的小伙伴在自家别野里转了转。别墅有太多让人感兴趣的物事,大伙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方面驻足欣赏。
最后剩下路尘成为了孤独行走那个人,没有他要做的事情。
聚会事宜他插不上手;家里好看的,好玩的,他早就欣赏过了,不同于客人的兴趣大。
于是路尘回了卧房,准备捯饬一下自己。瘦下来了嘛,该是重回自信的时候了。
泡个澡,换一身帅帅的衣服。差不多晚饭时间就到了。晚饭一吃,聚会就开始了。
进了卫生间,放着温水,路尘的手刚伸进水里试温度,空气中的头皮却是发热发麻。
刚以为是水里有静电,可紧接着头皮像蚂蚁爬的熟悉感上来,他知道坏事了。
异能觉醒了,又要新增一项异能。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每次异能觉醒伴随的是什么?头痛欲烈。脑袋像是被生生掰开一样的疼,前面两次都是生生被疼晕过去。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不能节外生枝。
对于别人来说,今天是可有可无的聚会。而对于郑玄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
如果他路尘因为头疼造成昏迷而被送进医院。那么,势必造成今天晚上的聚会停摆。
即便如期举行,路尘不在场的话,那就谁也把不到聚会的脉。
不能晕,只能硬扛。不能泄露,只能隐藏。
路尘当即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他把洗浴间门一关,毛巾塞到嘴里……
金若清回房拿东西,进卧室前,听见洗浴间有哼哼的声音,心说路尘这家伙真不讲究,方便的声音就不能小一点。
待她从卧室取完东西出来,洗浴间的哼哼声不减,反而一阵一阵地加着怪调。
金若清皱了皱眉,这声音听着不像方便的声音。于是轻敲洗浴室的门问道:“路尘,是你在里面吗?”
路尘现在双眼直冒星星,感觉喘气都出了问题。听到金若清的声音,他一把抓向大腿,张嘴吐出毛巾,喘着气又装作镇定的回道:
“若…清啊,是我。我…我在方便呢,有事吗?”
金若清跟路尘同床共枕也差不多快满一个月了,差不多摸透路尘各种心情下的说话声。
这样痛苦的声音,她一听就知道路尘在强忍疼痛,说出的骗人声音。金若清一把拧开门,果然如她所想。
只见路尘跪在浴池的瓷砖围护栏跟前,双手扒拉着沿壁。膝前落了一块毛巾,人正偏头咬着左胳膊的短袖袖口,眼神凶狠看着门口,全身发抖。
见此情形,金若清一惊之下,手里的东西咣啷一声掉地上。眼神慌乱冲到路尘跟前蹲下,口里颤声道:“路尘,你…你这……头疼的病又犯了。”
金若清一边帮路尘抹去额头的汗,一边掏电话:“你先忍忍,我给妈打电话。我们赶紧去医院,怎…怎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头疼?”
路尘一个翻身,坐地背靠浴墙,右手一把按下妻子手里的手机。
“别别…别打电话,不要告诉别人。没事的,我一会就好。”
“不行,路尘。你听我的,老是头疼,问题肯定不小。”
“听我说。我…知道是什么原因?”看路尘疼得实在难受,说话嘴皮都抖得变形。金若清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等路尘把话说完。
“若清,我跟你说实…实话,我我这个头疼啊,嘶——”
还有实话可说,难不成之前有难言之隐不能说,金若清的心突地一紧。
“这个头疼…是因为间歇性失忆症的原因……”
路尘时断时续告诉金若清,他的头疼是因为间歇性失忆症的缘故,每次头疼就是抵抗丢失记忆造成的。
只要挨过头疼,不但记忆力保住了。人还会变得耳聪目明,身体状况大为改善,比以前还好。
这是从前两次头疼得出的结论。去医院没有用,间歇性失忆症都治不好,更没法把头疼治好。
即便能尝试治一治,也不能治。万一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路尘没想到金若清会闯进洗浴室,又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头疼,不过上一次就是金若清陪着,倒也好控制。得找一个戳不破的谎言,让枕边人同甘共苦,或许疼痛会轻一些。
以致,在路尘灵光一现后,他又再一次把间歇性失忆症拿来当做挡箭牌。
路尘的话,金若清不敢不信!可看着自己男人疼痛难忍,口里冒血,像是快要死去的样子。她是又惊又慌,又心疼,又束手无策。
尤其是路尘自残式用后脑勺撞墙,每撞一下,金若清的心就跟着颤一下,眼泪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金飞扬转得差不多了,来找路尘聊天。郎舅俩有很多话题要聊,车队的事。东部赛区平定五级车手一事。有些话还是得自己人跟自己人商量。
刚刚在主客厅里也聊过,不过聊的都是表层。更多深层的想法,还是更适合私底下交流。
卧房门没有关,金飞扬径直走进房里,喊了声“路尘”,却没人应声。以为路尘也不在这里,正准备往外走,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哥,是你吗?”
“哦,小清,你在……”
“哥!你快来,哇呜——”
金飞扬在金若清心里就是父亲的位置。现在金若清束手无策,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哥哥金飞扬就像是她的保护神一样,恰时出现,金若清的情绪瞬间崩盘,一声嚎哭响彻整个房间。
妹妹突如其来的嚎哭声,差点把金飞扬的肝吓爆了。父母走了之后,妹妹再没这样哭过。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妹妹没了分寸?
金飞扬如猎豹一般冲进洗浴室,而见到的景象,也让他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