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了皇帝的吩咐,要尽快去大理寺查案,不过他们毕竟是丽贵妃邀请进宫的,于情于理,都得去跟丽贵妃打个招呼才是。
去跟丽贵妃打招呼要出宫离开的时候,丽贵妃正招呼着她邀请进宫的人在品尝点心。
“你们俩倒是回来得真巧,正赶上了,快些坐下,尝尝我这宫里的人特别研制的小点心。”丽贵妃笑呵呵地招呼二人。
安映雪发现,丽贵妃和皇帝,都是很爱笑看起来很热情的人。
但是皇帝的笑更像是发自内心,让人看了心中便觉得亲切,不会太陌生别扭。
而丽贵妃虽然也是笑着,甚至笑得比皇帝还要灿烂,嘴上也总是一副热情的模样,但是那笑容看起来真的太假了,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真诚,只会觉得心中别扭。
安映雪终于弄明白她为什么一见面就对这位丽贵妃喜欢不起来了,大概是这位丽贵妃太过人精了。
“晟哥哥,我特地给你留了好位置呢,快过来。”章箬站起身,朝李弘晟招手。
丽贵妃便捂着嘴笑:“难得见我们的阿箬这么活泼可爱地样子,原来是她的晟哥哥在呢。”
章箬被丽贵妃调侃地脸色一红,似乎是有些羞涩,却仍是看向李弘晟,半点不掩饰自己对李弘晟的好感。
桌子上的男男女女都看向二人,眼神揶揄。
李弘晟并未过去,而是朝丽贵妃行了一礼。
“贵妃娘娘,我与安姑娘临时有事,赏春宴怕是没办法继续参加了,还望贵妃娘娘见谅。”
丽贵妃一挑眉:“可是什么要紧着急的事?如今正是年节,你去年大大半年都在外头奔波,难得回来一趟,也不说陪陪我。”
她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看着李弘晟:“当年我也是照顾过你几年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对我生疏,但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我自己的亲儿子一般看待,晟儿,你可别叫我寒了心啊。”
这些话不算太大的秘密,但也并不适合拿到这种场合来说。
刚刚还高高在上满脸笑容的丽贵妃,似乎当真是被李弘晟给伤了心,眼圈很快红了,她背过身去,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大多数人都低下头,只有少数几个身份尊贵的,劝说李弘晟。
“三殿下,你难得进宫一趟,听闻年后又要离开京城,趁着这个时间多陪陪贵妃娘娘吧。”
“就是啊,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更别被影响了,贵妃娘娘待您如何,您最是清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李弘晟弄得像是什么不孝的人似的。
而安映雪也从这些对话里知道原来丽贵妃还曾养过李弘晟几年,但端看李弘晟无波无澜的眼神,安映雪就知道那几年恐怕不像丽贵妃说得拿亲子般对待他。
“贵妃娘娘,实在抱歉,只是此事是皇上吩咐,又特地让三殿下辅佐民女,倒也不能全怪三殿下。”安映雪站出来。
那些还在劝李弘晟的人顿时把嗓子里的话吞了回去。
他们也没想到这是皇帝的吩咐啊。
扫了眼那些刚刚给李弘晟施加道德压力的人,安映雪淡淡道:“不过各位若实在需要三殿下陪同,那我便同圣上申请,看能不能让三殿下晚两天再过来帮我。”
那几人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必了,若是圣上的吩咐,自然是紧着圣上的先。”
“对对对,我们这不先前不知道圣上有吩咐么?”一人干笑道。
安映雪:“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殿下刚刚被大家不分黑白说了一通,心情是否还佳?”
李弘晟还未说完,那几人就领会了安映雪的意思,赶忙同李弘晟道歉。
“殿下,我真不知道还有圣上的吩咐在里头呢,您说我这张嘴,真是该打!”
“殿下一向宽宏大量,此次我们也只是一时心急糊涂,相信殿下不会同我们计较吧?”
除了安家那一家人外,安映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安家是市井小户,没读过几本书没学过什么规矩,安映雪便忍了,可眼前这些人,各个穿着锦衣华服,佩戴金钗玉冠,怎么看,也像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真是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会这么的无耻。
注意到安映雪一言难尽的表情,李弘晟凑近她,小声道:“这些人都是亲王,有些辈分比我还大,我还当真不好计较。”
安映雪心中便有了数。
李弘晟朝几人摆摆手,说了两句客套话,这事儿便算是不轻不重地揭过去了。
因着有皇帝这张金牌,二人不必再跟这群人虚与委蛇,打完招呼便并肩离开了宴会。
丽贵妃笑吟吟地目送二人远去,像是先前那尴尬地小插曲没有发生。
章箬盯着二人的背影,眼里升起嫉妒。
就在过年前两月的时候,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安和公主的驸马在家里与丫鬟上床时,不小心玩得太过火,将丫鬟玩死在了床上。
据说安和公主当时怀了孕,猝不及防进房间看到这一幕,当场吓得晕过去,孩子也没能够保住。
按说驸马玩死一个丫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丫鬟的卖身契都在公主手里,从交给公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性命就早就由不得她了。
若是安和公主随便找个什么罪名,就说是打杀了那名丫鬟,其实应天府也不会去深究,就算知道丫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偏公主因为受到刺激,对驸马生出怨恨,坚决不肯就这么放过驸马,硬是将驸马给告去了应天府,要求应天府的人将驸马抓起来。
案件伊始,驸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韪,说是自己玩得太过分,一不小心才将丫鬟给玩死在床上。
可后来驸马却改口,说这一切都是安和公主的阴谋,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那丫鬟也并不是被他玩死的,而是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他的床上。
应天府一时间不好判决,两边各执一词,仵作重新对丫鬟进行尸检,却发现丫鬟的身上,除了那些伤痕痕迹,竟当真没有驸马留下的东西,看上去倒像是驸马所说那样,丫鬟并不是被他玩死的,否则怎么可能一点东西都找不到。
因着这个疑点,这件案子很快被移交到大理寺,本以为大理寺会很快将案子给解开,却不料事情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