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濮阳繁钰换上寝衣,借着烛火看书,一旁的谭玲帮她熨明日要穿的官袍。
“你今天这话一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你现在可是位高权重的左相……”谭玲不敢抬头,“如果像以前那么唤你,只会被骂不懂规矩。古往今来,可没有奴婢叫主人家的名字。”
濮阳繁钰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摇摇头:“你是太子派来的,头上有他罩着,还不能唤我的名字了?”
“大人莫要胡说!”谭玲赶紧放下熨斗,从袖中掏出自己的身契交给濮阳繁钰,“殿下在我们走之前就把身契的归属权放给大人府邸了。”
这话倒是让濮阳繁钰有些诧异,她一直认为谭玲是南宫瑾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这身契放过来……
“不仅如此,当时跟大人离京巡视的那些人全部划分到丞相府名下。”
谭玲话音一落,濮阳繁钰如风一般起身跑出去。她在园子里边跑边找亮灯的厢房,最后在一处偏僻的空地发现了。
濮阳繁钰一阵敲门,房内的蜡烛瞬间熄灭,这一举动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她气不打一处来,更大力地敲门,边敲边喊:“我知道在里面,出来!住我的家,还不能让我看看了?”
门里,十几个男人紧紧捂着嘴,不敢吱声,眼睛齐刷刷地望着蹲在窗边的灿。
灿的心里是疯狂大骂这个说漏嘴的谭玲,太子明令说了,他们是在暗处保护濮阳大人安全的,不要暴露身份。
这可好,一个时辰都不到,身份就暴露了。
“吱嘎!”
“大人……”
濮阳繁钰看着门犹犹豫豫地被拉开,几个大男人垂头丧气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的火更大了!
“各位……是丞相府没给饭吃,还是出去一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在灿等人面前踱着步,满脸愠怒,“丞相府是各位想来就来的?就算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也该知道谁才是这个府邸的主人吧?藏着掖着……是在我这里不光彩?”
“大人……我们……”灿站在最后面低着头嗫嚅,“殿下说了,不许您知道。您现在当了左相,根基不稳,这府里随时都会出状况,殿下是担心您被算计。”
“所以,就得偷偷摸摸的?你们也不怕哪日我在府里看见哪个影子晃荡,把他当成贼人一刀杀了?”
灿听完,大笑道:“大人你可别逗了,就您那三脚猫功夫……”
濮阳繁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清清嗓子宣布:“诸位,来了濮阳府,就一切按照濮阳府的规矩走。既然我是列位的新主子,日后还请多多担待。”
她朝着这些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拱手礼,却得到了这些人跪地回礼:“属下见过左相大人!”
南宫瑾……你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太子府东跨院,朱佩端着一杯清茶放在南宫瑾面前,坐在他旁边轻声询问:“妾不懂,您既然给濮阳大人婢女和暗卫,为何不明着告诉她?她回府后一定会知道的啊……”
“她知道没有好处,现在她坐在了那个位置,若是本宫定睛在她身上,就是把所有的火苗都引到她那里。”
南宫瑾的忧虑不无道理,朱瑞泽此刻想揪濮阳繁钰的错处都要想疯了,因为她跟南宫瑾走的近,顺藤摸瓜定能找到南宫瑾的错误。
“也是考虑本宫的处境,你爹……可是铁了心要把本宫从太子之位上拽下来。”他看着朱佩慢悠悠地叹息。
朱佩却不急不躁地开口:“殿下会怕吗?只怕殿下盼着这一天很久了……朱家的罪孽是包不住的,无论是当初欠皇后娘娘的,还是欠濮阳大人一门的,都会连本带利讨回来,不是吗?”
南宫瑾笑了,他就知道朱佩见事极明白,继续问她:“那你认为,濮阳繁钰坐上左相,最该做的是什么?”
朱佩下意识要开口却停住了,起身跪地道:“殿下向来不与妾讨论这个,后院更是不该插手政事。”
“朱佩啊朱佩,你就是太聪明了……那咱们就看看这位濮阳大人怎么立足,本宫把能给的保护都给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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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这份礼给得实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