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听到这话,青汣的第一反应就是索契在撒谎,她定定道:“当初惊鸣体内的蛊毒是药王谷的云叔亲自帮忙解的,不可能会留下隐患才是!”
褚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索契此举的确有狗急跳墙之嫌,但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真的留了什么后手,只怕后患无穷啊!”
“他提了什么条件?”青汣沉声问道。
提起这个,褚俟不由叹了口气,道:“其实昨日他便提出要见燕世子,只是被燕世子被一口回绝了,许是觉得自己筹码不够,他这才向我们吐露惊鸣中过蛊毒一事。至于条件……”
褚俟苦笑一声,道:“他想要我们放他离开。”
“痴人说梦!”青汣脸上冷凝一片,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冷笑道。
褚俟叹道:“话虽如此,但……”
他们都知道,索契此人阴毒狡诈,诡计多端,这种人如果真的就这么放了,只怕短时间内很难把他再抓回来。
“我去会会他。”青汣心中快速衡量了一下利弊,定定说道。
闻言,褚俟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也好,我随你一同前往。”
“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去见他即可,你若是去了反而容易给他一种我们已经相信了他的说辞的错觉。”青汣拒绝了褚俟的提议。
“也对,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褚俟倒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了底下人带她去到索契被关押的大牢。
见到青汣的那一刻,索契不由桀桀地笑了:“你终于来了。”
“怎么样,考虑好我的条件了吗?”他接着问道,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她一定会答应自己似的。
“呵!”青汣忽而轻笑一声,嘲讽地看着他:“索契,你对自己的蛊术未免太过自信了一些!”
索契眸光停顿了一瞬,随即冷笑道:“看来你是不想救那个孩子了!不过也是,反正你有两个孩子,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我说的对吗?哈哈哈哈——”
显然,索契这话是在故意激怒青汣,只可惜,青汣并不上当,冷然道:“惊鸣是中了梵音蛊不假,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体内的蛊毒早已清除干净,倘若你以为仅凭这个就能要挟我的话,那我只能说,你的算盘打错了!”
事实上,青汣并不确定索契所言是否属实,但她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但凡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便会让索契抓住机会,提高价码。
与其说这是索契单方面的试探,倒不如说是一场双方之间的博弈,赌的就是谁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强!
有那么一瞬间,索契几乎要以为她是真的不在意那个孩子的生死,可随即想到什么,不由嗤笑一声:“行了,别装了,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话,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错了。”青汣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我来不是因为信了你的话,而是为了当面告诉你,别白费心思了,你这辈子绝无活着走出这里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青汣转身便走。
许是见她真的没有任何要与自己谈判的意思,索契终于慌了,连忙叫住了她:“等等!”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青汣转过身来,语气不耐烦地问道。
“沈复突然消失了,是不是?”索契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青汣心头倏地一跳,但面上仍是不露声色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索契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沈复与谭卓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好奇如何,不好奇又如何?你要知道,这南越的大牢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言下之意是,不论他怎么说,她都不可能放他离开。
“我当然知道南越大牢你说了不算,所以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至于剩下的,我自有办法。”索契胸有成竹地说道。
青汣思索了片刻,皱眉道:“你所说的‘小忙’是指什么?”
见她终于松口,索契顿时满意地笑了:“放心,自然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两刻钟后,青汣从大牢里出来,褚俟已经等在外面了。
“怎么样?可试探出什么了?”褚俟迫不及待地问。
青汣神色如常道:“如我们所料,索契确实是在虚张声势。”
褚俟听罢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道:“能确定吗?”
“嗯。”青汣点了点头。
索契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惊鸣体内的蛊毒没有完全解掉,那么他不会又立刻提出用沈复谭卓的事情来作为交换条件。
显然,他是在借此事诈他们,在发现无利可图后,才会乱了阵脚,转而用其他条件相要挟。
“对了,对于索契这个人,你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吗?”青汣忽而定定看着他问道。
褚俟微微一愣,随即道:“没有。怎么了?”
“噢,那就好。”青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褚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追问道:“什么‘那就好’?”
“他死了。”
“什,什么?”褚俟吓了一跳,“难道是你……”
“不错,是我杀了他。”青汣坦然承认,继而又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褚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我不会给留下一个随时随地会对惊鸿惊鸣的性命产生威胁的人。”说这话时,青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神色无比认真。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该说的都说了,青汣刚要走,突然被身后的褚俟叫住:“青汣。”
“还有事?”青汣回眸看向他。
褚俟顿了顿,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接下来我会继位,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褚星澜作为南越储君的身份不会变。”毕竟,他从没想过要留下自己的子嗣,但南越的江山总是要有人继承的。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没必要同我一个外人知会。”青汣对于此事的反应格外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