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汣听见了他们的呼喊声,却已经顾不上回应他们,当她进到重华宫的时候,里面已经坍塌得不成样子,而就在她进入地宫的下一刻,身后的通道彻底塌陷,出口被封了个严严实实!
青汣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加快速度继续朝前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得“轰隆!”一声,面前的密室塌陷,从高处掉落的石块将本就不怎么宽敞的门口封了个严严实实,大面积的灰尘弥漫开来。
青汣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缓过神儿来后不由朝里面扬声喊道:“燕西楼,燕西楼你在里面吗?”
地宫仍在晃动,门里却并未传来半点回应。
青汣的心瞬间沉了几分,当机立断,从旁边拿了根木棍便开始撬动石块,时间紧迫,他们在里面多停留一刻都是无尽的危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青汣一边挖着碎石,一边不停地呼喊着燕西楼的名字,终于,在她挖出了一道缝隙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微弱的咳嗽声。
青汣眸光一亮,立刻问道:“燕西楼,燕西楼是你吗?”
“咳咳咳,是我……”
尽管燕西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但青汣听到回应后仍是松了一口气,继而问道:“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里面的燕西楼喘了口气,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道:“我没事,卫王伤得重一些。”
“门被石块堵住了,你们坚持一下,我把这几块石头挪开!”青汣快速说道。
说着,她便丢开了木棍,用手一点一点把石块挪走,露出了半人高的洞口。
燕西楼先把受伤的褚俟送了进来,青汣扶着他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休息,而后看了一眼头顶上已经摇摇欲坠的横梁,对燕西楼催促道:“快点,这间石室撑不了太久了!”
就在燕西楼经过洞口的那一瞬间,青汣头上的横梁突然坠落,燕西楼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用力朝前一扑,将青汣推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嗯!”只听得一道压抑的闷哼声,紧跟着便是横梁轰然坠地的巨响。
青汣被他带着往地上一滚,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被困在了石室的角落里。
她连忙翻身坐起,心急如焚道:“燕西楼,燕西楼你怎么样了?”
隔了好半晌,才传来一道短暂的闷笑声:“……汣儿,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
石室终于不再晃动,但四周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形如何,青汣隐隐嗅到了一股血腥气,心中愈发暴躁,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废话!伤到哪儿了?”
“只是蹭破点皮,你放心,不会影响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的。”燕西楼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语气,痞子似的地开着玩笑。
“不可能,我闻到了血腥味。燕西楼,你到底伤到哪儿了,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因为担心他的情况,青汣的语气有些不好,也就无心去在意他那不着调的话。
燕西楼轻笑一声,然后大惊小怪地说道:“拜托,那是卫王身上的血好吗?再说了,有你这么盼着自己夫君受伤的吗?!”
见他语气的确不似作假,青汣狐疑地问了一句:“你真没事?”
“有事。”燕西楼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把手举到她面前:“刚刚被石头砸了一下,肯定都淤青了,要呼呼才能好!”
“滚!”青汣顿觉一阵牙疼,连惊鸿惊鸣都已经不这么说话了好吗?
没等她从那句膈应人的“呼呼”中回过劲儿来,便听得燕西楼又委委屈屈地来了一句:“汣儿好凶……”
黑暗中,青汣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被燕西楼这么插科打诨地一闹,原本紧张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
想想也是,这家伙可是连伤个胳膊都要让人喂饭的,真要受伤怕是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了,哪里还会等着自己来问。
这么想着,青汣便也放下心来,暗道自己的担心多此一举了。
“汣儿……”燕西楼刚一开口,就被青汣不耐烦地打断:“你又有什么事?!”
燕西楼的语气既无辜又理所当然:“我怕黑。”
旁边的褚俟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拆台道:“刚才追谭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黑?”
“没听说过吗,怕黑是因为有人疼,你一个孤家寡人懂什么?!”燕西楼毫不客气地噎了回去。
褚俟:“……”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狗粮?
提到谭卓,青汣这才想起来问道:“谭卓和呼延烈呢?”
“死了。”燕西楼撇撇嘴。
青汣拧了拧眉:“你们动的手?”
“像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杀他还怕脏了我的手呢!”燕西楼用高傲不屑的语气说道。
“所以?”
“两个人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被掉落的巨石砸在下面了,面目全非。”褚俟接过话来解释道。
青汣皱了皱眉:“确定人死了?”
“我们亲眼看见他们被石头砸在下面,错不了。”褚俟笃定地说道。
青汣点点头:“那便好。”
顿了顿,转而问道:“你身上的伤要紧吗?”
不等褚俟开口,便听得燕西楼凉凉道:“他能有什么事,内伤我们没办法,皮外伤又死不了人。”
褚俟噎了一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被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欠揍呢?
隔了一会儿,褚俟又问:“咱们还要在这里困多久?”
“不会太久的,魏乘他们知道我们进来,一定会设法来救我们出去。咱们现在只要保持体力就够了。”青汣道。
忽而想到什么,她不由问道:“对了,你们把真正的褚修弄到哪儿去了?”
“我让展晔和习凛趁乱带人把水晶棺运出宫去了。”燕西楼答。
“展晔和习凛也来了?你就不怕金陵那边有人起疑?”青汣蹙眉,金陵城谁不知道习凛和展晔是他燕西楼的心腹,他们突然离开金陵,很难不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