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张灯为戏,又名“灯节”,京都笼罩在一片灯火之下,四处挂满了五彩的花灯,仰头望去,那圆圆的月亮都显得黯淡了不少。
华灯初放,街上挂着各式各样观赏灯,名目繁多,叫人眼花缭乱。
赵云珠、萧炎昊携手往人较少的地方走去。
赵云珠走得缓慢,萧炎昊护得仔细,生怕她被旁人撞了去。
赵云珠手持兔子灯,目光环视周围,心情愉悦。
前两年因为战乱,京都的上元灯节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挂挂灯笼,众人皆无心过节。
经过一年的复苏,众人像是忘了之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喜悦。
“这样真好。”赵云珠笑着感叹。
没有纷争,没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萧炎昊低头瞧着赵云珠,唇角勾着宠溺的笑,叫旁的小姐瞧着都直接识趣的离去,没有人想要送上花灯去扰了这对佳人。
林慕牵着林霖站在桥上看着桥下亭子里的两人,柔和的目光带着一丝落寞,嘴角勾着一抹苦笑。
京都的上元灯节就如柳州城的鹊会,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日子,他在集桃园瞧见的那一瞬便被她吸走了所有。
“那是娘亲!”林霖喊道,拽着林慕的手要去寻赵云珠。
林慕握紧林霖的手,不让他走,垂头笑道:“她是你姑姑,不是你娘亲。”
林霖立即双唇一抿,瞬间不开心。
“我没有娘亲了。”林霖垂了脑袋,嘴巴一嘟很是委屈。
林慕牵着林霖往另一边走去,边走边道:“爹爹给你寻个娘亲?”
林霖脚步一顿,仰头去看林慕,抖着唇道:“我只要娘亲。”
林慕也沉了脸:“她只能是你姑姑。”
林霖瞬间撇开了头,生气,但握着林慕的手却紧了。
许久林霖问道:“那爹爹会一直是我爹爹吗?”
“会的,一直都是。”
上元灯节是晋国的传统,孙锦曦和孙石磊也上了街,两个人,一个妖艳,一个可爱,叫不少人瞧了心痒痒的。
“竟还有冰灯。”孙锦曦瞧着那冰镂空做成冰灯,甚是神奇。
孙石磊瞥了那冰灯一眼,有些不屑的道:“这有何难的,不过是掏空了去,然后雕个花,放上烛火而已。”
媚眼一抬看向路边挂着的五色纱绢灯,大小方圆形状各异,绘画上古今故事,倒是有些瞧头。
街上还有表演,走高跷的、跑旱船的、舞刀弄棒的、舞龙灯的,往来穿梭如流,热闹非凡。
孙锦曦一双美目闪着亮光,穿梭在人群间。
孙石磊扭着腰肢跟得累得慌,直接一把扯住她的衣领,道:“我累了。”
孙锦曦瞥了孙石磊一眼,掰着孙石磊的手解放出自己的衣领:“我又不累。”
孙锦曦那眼神好似在说,这才多久就累了,身体不行啊。
瞧着孙石磊的眸色渐暗,赶紧笑道:“那你去边上的茶楼休息,我再逛逛。”
说完撒腿就跑。
孙石磊扶了扶自己的腰。
早知道穿男装出门了,他到没想到这上元灯节竟会这般热闹。
“请问小姐府上何处?”
孙石磊刚走到茶楼坐下,便有人提着灯笼上前问道。
孙石磊瞥了男子一眼,轻蔑一笑,随即声音如绕指柔一般婉婉道来:“永德侯府。”
“原是赵夫人啊,您好生休息。”
男子立即行了礼离去。
孙石磊冷笑一声,赵夫人?赵天宇的娘子的确生得有些姿色,但比起他来,差的远了。
目光扫向前头的说书之人。
今日的说书倒是有意思得很,前面站着一个说书的人,另有几人扮上在旁边演了起来,绘声绘色很是精彩。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红衣之人挡住了表演。
孙石磊懒懒抬眸。
“邵小姐何事?”
邵玉华站在孙石磊面前,盯着他看,问道:“你识得我?”
“自然识得,能像小姐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京都应是寻不出第二人了。”
邵玉华在孙石磊边上落座,目光紧盯着他,蹙着眉。
“小姐是想记下奴家的美吗?”孙石磊捏着兰花指支着脑袋,一双媚眼轻眨,犹如妖孽。
邵玉华放在腰侧刀柄上的手紧了紧,忽然又起身,说道:“跟我出来。”
孙石磊耸了耸肩,缓缓起身,举手投足尽显女人味。
孙石磊很高,比之邵玉华高了一个头。
邵玉华瞧着总觉得变扭。
邵玉华带着孙石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孙石磊慢慢跟在身后,走得悠闲:“邵小姐莫不是瞧上了奴家?怎的往这暗里去呢?”
邵玉华顿了顿脚步,抽出腰间刀往后一挥。
孙石磊含着笑,脚步一退,捏着嗓音说道:“邵小姐,刀剑无眼,会伤到人的,我这细皮嫩肉的划一刀,叫多少人心疼啊。”
“登徒子,竟敢化作女子来作案,简直恶心。”邵玉华抽出另一把刀,刀刀逼向孙石磊。
孙石磊挑起一旁的竹竿防御。
“邵小姐莫不是对奴家有什么误会?奴家这样貌要什么男人没有。”
“你一个大男人,一口一个奴家不嫌恶心。”邵玉华听着眼前的男人一口一个奴家,简直不要太恶心,如今晓得赵天宇为何见着这男人就后退三米,一脸吃屎的模样。
孙石磊叹了口气,一口纯正的男声传来:“你们真是无趣得很,一个两个就能瞧出来。”
话落,手中竹竿一改刚刚的轻柔,变得格外狠厉,竟叫持着双刀的邵玉华节节败退。
“本公子虽然受了伤,但也不是你能打得过的。”孙石磊手中的竹竿被邵玉华的刀削得格外锋利,立即虚晃直抵邵玉华的脖间,“你真弱。”
邵玉华瞳孔放大,手中的双刀微微颤抖。
她与他打过两回,那两回自己都占了上风,原来他一直在手下留情。
他的武功恐怕不输襄王,如此恐怖之人竟在他们京都,还进了永德侯府,近了襄王的身边。
“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邵玉华撇过脑袋,瞪向孙石磊,脖间的动脉差点被削尖的竹竿捅开。
“你不要命啦。”孙石磊赶紧将竹竿收回一些,眉头一蹙怒道,“这事你去问襄王便是,我是谁,他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