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荣国的公主。
刚才真龙帝想替她说话的原因帝尘也清楚,无非是怕事情闹得太难看,最后伤了两国情谊。
刚才他对安宁的态度也确实不好。
于是这次,他点点头,“公主但说无妨。”
“太上皇刚才说顾昭禾胆怯如鼠还说她耳根软,心地良善,我怎么和你的感觉处处相反?”安宁捏着手中的帕子,这种在繁国女子都必须随身携带的东西,其实在荣国根本就没有女人在意!
她们更喜欢手里舞刀!
可为了帝尘,她却甘愿把自己困宥在自己,当如此令人难受的淑女。
甚至为了他,愿意一再主动前往太上皇府。
可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甚至把顾昭禾夸的和一个大善人、一朵金花一样。
她不服!
她就是不服!
“首先,顾昭禾胆子并不小,刚才我们前去竹林之时,很少进宫的顾昭禾见到我们这么多人,可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胆小到要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反而还能帮太子讲话,那等敏捷思路能是胆小如鼠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替太子说话……
帝尘刚才不在现场,却敏锐地抓住了安宁话里的重点。
毕竟太子是个什么样的骄奢淫欲之人,他心里清楚,顾昭禾不会主动惹上这种人,更不会主动帮他说话,除非……是有人想要把她和太子算计在一起。
在场的人,谁能有这个心思,就很明显了。
“还有。”安宁见帝尘沉默了一瞬,还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她越发信心满满。
今天一定要让帝尘看出顾昭禾的真面目!
看看她在帝尘面前那个绿茶样子,就知道他们平时在太上皇府,顾昭禾这个女人是如何给帝尘灌的迷魂汤!
一定就是用了这种下作手段!
博同情!装可怜!
“她要是耳根子软,那为何我苦苦相求,次次向你表明心迹,可顾昭禾都无动于衷?这叫耳根软?这叫过于良善?”
“那你呢?”帝尘原本不想继续说下去。
但安宁的话听的实在讨厌。
他既然是在外人定了顾昭禾的身份,那别人就必然不能在他面前欺负她半分。
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负。
什么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其实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刚才已经把该给的面子都给过了。
但既然真龙帝现在不替他着想,不出面帮他维护顾昭禾,那他就只好再自己亲自出面,他看向安宁,字字清晰,“你有错在先,不知悔改,还妄想揪住别人的话头衬托自己,你良善吗?能孤身一人来到我繁国,我看安宁公主胆子倒是真的大的很,处处都和阿禾是相反的两个人。
可能也正是你们相反,所以我喜欢的任何特质,你身上才都没有吧。”
刘公公身旁的宫女和太监一听,嘴角的笑容都要捂不住了。
平日里太上皇不言苟笑,成天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
进宫这么多次,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而且还是为了维护将来的太妃。
那些小宫女个个都向顾昭禾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安宁自然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心中更加不痛快:“……帝尘!你非要这么不给我面子?”
“公主又错了。”帝尘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眼中并无半点感情,“是你先不给阿禾面子,我和阿禾又是夫妻,这就等同于你不给我面子,所以我反驳回去,有何不妥?”
啊啊啊!
安宁要气炸了!
她简直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帝尘都不会对她有半分怜惜。
那个顾昭禾就这么好?
值得他如此对待?
“皇上,安宁不太舒服,先行告退了。”
真龙帝现在也有些尴尬,可是帝尘说的确实处处在理,而且也能看的出来,这顾昭禾确实是他的本命一样。
其实像今天这样帝尘主动暴露自己软肋的时间还真不多。
真龙帝归根结底,心里是高兴的。
“太上皇,去朕的寝宫坐坐?”
“不了。”帝尘的心口疼的厉害,甚至还隐隐感觉非常烧灼,让人又痒又疼,“我先带阿禾还有邈邈回去了,等月底,皇上如果不忙,我会让黑卫三过来请您。”
真龙帝笑的开怀,“好,那你们先回,朕一定去!”
……
等三人出了皇宫,黑卫三早已备好车在宫门口。
他之前跟着帝尘没跟上,迷了路,干脆也就不找了,先弄了马车过来在这儿候着。
因为帝尘身上有伤,这马车总归是能用到的。
结果没成想,他刚站定,他们就出来了。
“太上皇!”黑卫三将马车往前动了一点,然后把矮凳也拿下来,“您先上车。”
帝尘整个人都挂靠在顾昭禾身上,这会儿显然已经没了力气。
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他们两人的耳鬓厮磨,但黑卫三知道,帝尘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听赵老爷说了两句,太上皇心口上开了一个大口子所以才能把那个小虫拿出来。
开了一个口子……
黑卫三就理解成了开膛剖腹。
可是都这样了,顾昭禾居然还能给太上皇把伤口缝制好。
跟缝衣服一样……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顾昭禾有些焦急地跟着上车,可黑卫三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而且和之前看她的情绪一点都不一样,让她心里毛毛的。
“就是看你也很厉害。”黑卫三说了一句,就把帝玄邈一抱,然后稳稳地放到了马车上,驾了一声,驶着马车走了。
顾昭禾一头雾水地掀开帘子,带着帝玄邈一起坐了进去。
帝尘心口前已经被血浸透了。
术后不仅躺着休息,还出来到处乱跑,甚至还动了气血,怎么想都不会好。
顾昭禾有些心疼,“让我看看。”
她伸出手,想要把他的长衫解开。
帝尘却扭了一下身体,“不用。”他挪动了一下位置,和顾昭禾的座位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
顾昭禾一顿。
重新想起了从刚才开始就很在乎的问题,她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看上去有些失落,但最终还是糯糯问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