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仰起头,自己揉了一下酸痛的脖颈,今夜只怕是一个不眠夜了。
实际上,今夜不眠的人可不止白安安一个,大家各自失眠,原因却各自与各自的不相同,第二日还要强打着精神该上朝的上朝,该看病的看病。
皇上坐在高堂之上,看着底下气势汹汹的常甫恒,一个人一条舌头,将贤亲王和赫连煜那厮逼的怒火三丈,“你们二人一个身为王爷,一个身为将军,不为这百姓安居乐业考虑,竟然一心想要同别国起冲突,这是何意?”
赫连煜上前一步,义正严词的道,“丞相好一个‘为着百姓安居乐业考虑’,我看为的是你自己的好日子吧,我中原泱泱大国,岂能容忍他国轻易欺辱了去?”
“和亲怎么就是欺辱了?”常甫恒也上前一步,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对着他的气愤起伏着,干瘪的脸上一副“我是对的”的神情,“我朝自打高祖皇帝开过以来,有过多少和亲的公主,我朝公主去他国和亲,也有他国公主嫁入我国,延续了这么多年的习俗,怎么到了王爷嘴里,就变成了欺辱了?”
“那要看是怎样求和亲的。”贤亲王冷眼扫过常甫恒他他身后站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这些官员都是昨日他挨个访问过的,谁揣着的心思是怎样的,他最清楚,“蒙古和南疆求和亲,都是县上朝中至宝作为聘礼,代替国主前来求娶官员沐浴更衣,到了中原之后也是恭恭敬敬,哪有突厥这样的?公然挑衅皇权,当日里若非宁安郡主有勇有谋,我想请问各位的脸往哪里放?”
“好端端的为何要扯到宁安郡主?”常甫恒气势汹汹,人虽然已经老态毕现了,但声音却依然洪亮,“突厥和中原若是当真打起来,难免会两败俱伤,和亲乃是为着天下的百姓考虑。”
“丞相当真是为百姓考虑吗?”贤亲王脸色铁青,“只怕是为了你自己的好生活吧,听闻丞相在京郊建了一处庄子,可是打造的堪比皇上的行宫,为了自己的好日子,便要求朝中所有人都如同你一般龟缩着,任人欺凌吗?”
“你说什么?”常甫恒脸色又白变红,又由红变青,他瞪着眼睛看着贤亲王,贤亲王丝毫不避,两人的眼神无声的碰撞着,空气中都是火花。
“皇上。”常甫恒忽然跪地哭嚎,“老臣一辈子为国为民,两袖清风,如今老了,竟然还要受王爷这等侮辱,老臣请求皇上,让御史台彻查老臣的资产,否则老臣就算是……”
“够了。”上面坐着一直没说话,任由三人你来我往吵个不停的皇上忽然发难,大喝一声制止了常甫恒的哭嚎,拿起手边的什么东西扔下去,“丞相大人,朕念在你追随朕多年,所以一直对你多加袒护,却没想到,你……当真让朕失望,如今已然刀架颈侧了,你竟然还在喊冤,那你好生的看一下这封奏折,再来同朕说说,你究竟冤不冤。”
常甫恒捡起折子看了一下,匆匆的扫过之后,脸色顺便变的苍白,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满额头,慌张的道,“皇上……皇上,这……这臣竟不知如何得罪了齐太傅,他要这样污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