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玖和楚韶的这个回笼觉,到底还是没有睡成。
就在江玖和楚韶简单的说过了火药的事情,然后抱着楚韶准备再次哄她入睡时,卧房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根本不用开门去看,江玖就猜到此刻在门外敲门的人除了从霜,根本不用做第二人想。为此,她略有些郁闷。不过想到之前和楚韶回来时,她已经特意交代过从霜两人要睡回笼觉的事儿,想必此时也一定是有了不得不立刻禀报的事儿,否则从霜不会来敲门。
显然,江玖想到的这些,楚韶也想到了。再加上江玖这家伙近来得寸进尺的行为,让她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江玖揽着她的胳膊,楚韶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下去,也因为她本就是和衣而眠的,这时候却是省了穿衣服的事儿,直接就去开门了。
虽然大雪已经停了十来日,而且连日来都算得上是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但隆冬时节,天气依然寒冷。楚韶掀开被子跳下床时似乎没什么感觉,但只穿着中衣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江玖被是被那突然袭来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忙把被子捂得更紧了。
这时候楚韶已经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就是从霜。江玖窝在床上,不太愿意动弹,自然是没见着从霜此刻堪称凝重的神色,不过她躺在床上却也没有闲着,只竖着耳朵准备听听从霜到底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来说。
从霜跟着楚韶也有些年头了,彼此都算得上很了解。此时见着从霜那凝重的神情,楚韶也不禁严肃了起来,问:“出了什么事了?”
从霜和楚韶此时还是在门口一内一外的站着,听问后她的目光往楚韶身后的卧室内瞥了一眼,见楚韶没什么表示,这才开口道:“殿下,刚才暗七传来消息,妄图私开城门的内贼,在您和驸马回来后不久,被抓住了。”
楚韶听着这话,只是轻轻的蹙了蹙眉,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房间内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江玖却是被惊了一跳,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冷不冷了,连忙一掀被子也从床上跳了下来,那动作,比起之前楚韶来更加敏捷。
“从霜你刚才说什么?这城里出内贼了?!”心急的江玖连件外衣都没披,直接穿着她白色的中衣就冲到了门口,然后一脸惊吓的看着从霜问道。
从霜微微侧过了身,她是不清楚江玖是女儿身的,这时候自然是要避嫌。当然,就算她知道江玖是女儿身,凭着对方那驸马的身份,她也同样是需要避嫌的。
楚韶见状虽然没说什么,但却是微冷了脸色。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但她却在心里自欺欺人般的告诉自己:天气还太冷,她只是因为害怕这家伙不穿外衣会着凉了。现下里正是战事胶着的时候,若还要分心照顾她会很麻烦,所以才不高兴的。
江玖不知道楚韶为什么突然间冷了脸,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觉得楚韶这般反应应该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妄图私开城门的内贼,而是因为她。念及此,没出息的小江大人偷偷地缩了缩脖子,却不料这一幕正巧被楚韶尽收眼底。
也不知楚韶的自欺欺人究竟有没有成功,不过江玖那没出息的样子的确是很碍眼没错了。于是她继续冷着张脸,毫不客气的扯着江玖的胳膊把她拖回了房间,然后指着衣架上的绵外衣道:“把衣服穿上再说其他。这多事之秋,生病了可没人照顾你。”
从楚韶那别扭的态度中听出了关心的意味,江玖仿佛瞬间满血复活了。她一边听话的取了外衣来穿上,一边笑呵呵的凑了上去,正想开口调戏两句,却突然想到房门没关,而且从霜此刻还站在大门口等着呢。她如果真的有胆儿敢在这个时候调戏楚韶,那后果绝对是她不愿意想象的。
于是胆小没出息的小江大人只好乖乖的闭了嘴,然后冲着楚韶讨好的眨了眨眼睛。
楚韶微薄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基本忽视了旁边江玖讨好的眼神,一扭头,又回去了房门边上。她也没问那个意图偷开城门的内贼的身份,只对着还在门外等着吩咐的从霜道:“那个内贼暂且关押起来吧,只是当心要留活口,别让他自尽了。另外传令下去,全城加强戒备,偷袭的燕军,此刻应当已经到了附近。”
从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目光从始至终没敢往江玖那里瞟上一眼。刚才她可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公主殿下散发出的低气压的,这时候半点儿不敢逾越。
见着从霜走了,江玖才从楚韶身后探出个头来。她看了看从霜远去的背影,然后扭头问楚韶道:“公主,那个内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韶反手关上了房门,扭头又回去穿戴盔甲了。她本是不想搭理江玖的,不过后来江玖又凑上来问了几回,她终究还是一边穿戴,一边解释道:“之前临莞城失陷得太快,也太奇怪了,所以我自夺回临莞城后,对城防便进行了大规模的变动。另外因着临莞城曾经失陷过,我担心燕军虽然撤走了,但还留有内贼混在城内,所以一早便派了暗卫仔细盯着城门了。”
江玖闻言点了点头,也想起穿越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历史。奸细或者汉奸这种东西,从古至今都是不缺的,那些草原民族虽然向来骁勇善战,可攻城其实算是他们的劣势。草原铁骑向来擅长野战,攻城时他们更习惯围城打援或者直接把城池围死了打消耗战。除此之外,真正的快速攻破城池,更多的时候,他们依靠的还是那些替他们偷偷打开城门的奸细或者汉奸。
一边在心里暗自佩服楚韶的深谋远虑,江玖一边顺手把腰带递了过去:“这可真是巧了,今日公主也派了人去燕军军营突袭呢,那燕军主帅倒是和公主有几分默契。不过现下偷开城门的内贼已经抓住了,那准备偷袭的燕军应该已经在城外了。公主又打算如何对付?”
楚韶理了理身上的盔甲,然后接过了腰带系上。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再次从江玖手里接过了头盔,却没急着戴上,只单手抱在腰侧道:“请君入瓮。驸马以为如何?”
江玖眨眨眼,笑了。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了抱楚韶,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公主,祝你旗开得胜。”说完,她便放开了手,看着楚韶一身戎装的走向了今日的战场。
今日临莞城和燕军大营的两场战事几乎是同时打响的,两场战事,两场偷袭,成败或许在此一举。
巳时初的时候,临莞城的城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那道缝隙并不大,和今早偷袭的楚军出城时一样,只容得一骑人马进出。
临莞城外并非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冬日里虽然因着草木枯萎显得萧条了许多,但城外其实并不缺可以藏身的地方。
燕军派来偷袭临莞城的军队由着一个叫做阿古达木的万夫长领队,天光大亮之前便埋伏在了临莞城外。他们选择的位置很好,甚至连凌九他们这群武林高手回来时,都没发现这些人的存在。只不过他们在临莞城内的卧底运气就实在是差了些,还没动手便被人抓了个正着。
阿古达木带着的同样是五千兵马,他们在城外等了很久,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同行的所有军官心里都开始犯嘀咕了,可就在这时,那道封闭着他们通往胜利路途的城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从远处看去,临莞城城门开启的那道不大的缝隙中,除了黑暗,再也看不到别的。盯着看得久了,甚至会让人觉得它就是那择人而噬的巨兽,正等着他们自觉的步入死亡。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临莞城的城门却被打开了。阿古达木盯着那道漆黑的缝隙,心里有些犹豫——那道缝隙或者是通往成功的捷径,也或者根本就是通往死亡的陷阱。
城门开启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千夫长巴图远远的看着,有些着急。他虽然知道阿古达木的性子向来谨慎,但此时时间紧迫,向来是个急性子的他,更担心错失良机。于是开口道:“大人,别犹豫了。就算这是个陷阱,但只要我们进了这个城门,那那些羸弱的楚国人也是挡不住我们的铁骑和弯刀的。”
阿古达木听了,觉得巴图的话其实挺有道理。他虽然生性稳重谨慎,但草原民族的傲气他也是有的。拿他们的话来说,吃肉的狼,是永远不可能被吃草的羊打败的。更何况这临莞城他们也曾经夺下过,城内是个什么模样,他们的心里也是有底的,自然更添了几分底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城门缝隙,压下心底隐约的不详预感,终于还是挥挥手,指挥着这五千兵马冲向了临莞城。
临莞城城楼上值守的士兵几乎是立刻发现了燕*队的行踪。他们敲响了预警的铜锣,但燕国骑兵行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千余米的距离几乎转瞬即逝。而城楼上预警的铜锣却似乎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城门那道被打开的缝隙在铜锣声响起之后,慢慢的被推开得更大了。
阿古达木带领着身后的骑兵驾马快速闯过了燕军的箭雨,在他们距离临莞城城门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缓缓的打了近一半的城门突然一顿,接着又开始渐渐地关闭起来。
楚军这时候才去关城门,却是已经晚了。因为前来偷袭的燕国人,已经到了城门外。
巴图兴奋的挥舞着弯刀,第一个冲进了临莞城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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