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1)

还有,写假字条欺骗对方,这种伎俩好像还蛮眼熟的。难道那天煤气中毒的事跟她有关?莫兰想到这里,禁不住审视起面前的高大女孩来。

凌珑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在观察她,笑着问王雪:“我的字跟他像吗?”

王雪的脸上掠过一丝恼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是想跟你说说话?如果我不用这个法子,你会在这里等我吗?”凌珑张大嘴笑。

王雪注视着凌珑,一字一句地说:“放开我!我可不想跟一个贼说话。”

凌珑放开了她,脸色变得铁青。“姓王的!你还敢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了钱?!纯粹是血口喷人!”

“十块钱也是钱!他掉在地上的钱也是他的钱!我看见你捡起来的!你还好意思说?你也配称为他的朋友?”王雪大声回敬。

“海晨已经向老师证实他没掉过钱!”

“他那是同情你,同情你!他帮你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王雪还想说下去,却被凌珑厉声打断。

“姓王的!你要放屁随便你!我今天找你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说到末尾,凌珑的语调忽然平稳了下来。

她的话似乎引起了王雪的好奇心。王雪厌恶地看着她,没说话。

“海晨的姐姐被杀你总知道吧?她可是你老爸的情妇。”

“闭嘴!”王雪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她被杀的那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

“这关你什么事?”

“你家佣人说,那天晚上你吃完晚饭就出去了,晚上十点后才回来。回来后,你还吩咐她把你连衣裙上的纽扣全部拆了重新缝好。我记得你那天白天来学校穿着一件很昂贵的白色套衫,上面有很多纽扣。奇怪,为什么要换纽扣?那纽扣不好看吗?”

纽扣!莫兰的心里一凛。

凌珑的尖锐提问似乎把王雪镇住了。这时,她似乎意识到莫兰还在旁边。

“你为什么还没走?你很喜欢看热闹吗?”她生硬地问道。

“我……”莫兰还没来得及解释,凌珑充满侵略性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怎么?怕有人知道你的丑事?”

“你……”王雪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更换纽扣?那纽扣不合你的心意吗?”说话间,凌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纽扣,“当然,假如这昂贵的连衣裙少了两颗纽扣,而这些破纽扣还恰好是什么外国货,中国买不到,那就难办了,恐怕也只能换一下了。真是辛苦你家佣人阿姨了。”

王雪和莫兰同时盯住凌珑手指中间的那颗别致的银质纽扣。莫兰马上认出,那颗纽扣跟她从青风中学的竹筐里捡到的一模一样。难道掉了还不止一颗?如果王雪是凶手,那她未免也太粗心了。

“这是我的纽扣。你是从哪里捡到的?”王雪的语调倒很平静。

“这是案发当晚,我在教学楼五楼男厕所的垃圾箱里捡到的。”

“是吗?”王雪有些意外,她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想伸手去拿那颗纽扣,凌珑立刻往后一退。

“别动!这可是重要证据,我要交给警察的。”

王雪冷笑着缩回了自己的手。

“那些警察说,五楼男厕所才是真正的犯罪现场。你说假如我把你的纽扣给他们,他们会怎么想?”凌珑笑着问。

王雪没做声。

“没话说了吧。其实你跟雷海琼到底有什么矛盾大家都清楚,但叫我看,她跟你老爸的关系恐怕只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因为海晨吧。海晨恨他姐姐,而你一直喜欢海晨。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圣诞节,是你送他那个双肩包的!”凌珑就像服用了兴奋剂的大老鼠,硕大的身躯在铁门前晃来晃去。

而莫兰,却被扑面而来的各种新信息搞得晕头转向。傲慢高贵的王雪居然爱着孱弱贫穷的心脏病少年雷海晨,这可能吗?凌珑当过不光彩的小偷?王雪在雷海琼被杀的那晚真的不在家?纽扣又是怎么回事?

“我很奇怪,”王雪开口了,她垂着眼皮,目光在睫毛后面流动,“为什么我家阿姨会跟你提起纽扣的事。”

凌珑再次露出不漂亮但足够快乐的笑容。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问她的。我在厕所发现你的纽扣后,特意打过一个电话给你,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你不在,是你家阿姨接的电话。她说你那天晚上出去了,十点多才回来……”凌珑盯着王雪的脸,停顿了很久,才小声问:“那天晚上,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她好像在跟王雪说体己话。

王雪冷冷一笑,道:“那天晚上我出去玩了。纽扣是什么时候掉的,我真的不知道。”

“骗谁呢!”凌珑的声音暴然响起,“那晚你跟雷海晨在学校。别以为我没看见!”

王雪愣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地问:“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王雪!那天晚上你干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随你怎么说!”

“你以为我不敢报警吗?”

“随你的便!不过,凌珑,我希望你能做点正经事,把楼道打扫得干净一些。下周我去上课的时候,不想看见楼梯的角落里都是废纸和空饮料杯。”王雪说完,一只手抓住铁门,朝里“哐当”一声碰上了。透过铁门的缝隙,莫兰看见她头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哼!瞧她那臭德性!她以为自己是好莱坞明星哪!”凌珑望着那扇铁门,悻悻地说,忽然又转头看着莫兰,“今天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好巧。”莫兰抬头朝她看去,凌珑的身材高大,黑沉沉地压着她的头顶,这令她又想起了煤气中毒的事,禁不住朝旁边让了让。

“你还在为你的男朋友找答案?”凌珑问她。

“是啊。我觉得王雪有点可疑,所以今天特地来找她聊聊。”莫兰觉得现在跟凌珑保持同一战线,也许能获得更多的信息,“看起来,你不太喜欢她。她是不是平时特别傲慢?”

“没错!她的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上!我见到她就想吐!”

“那你是什么时候捡到纽扣的?我们那天在青风中学见面时,你可没说起纽扣!”

凌珑笨拙地把粘在大腿上的布裙子拉直,笑道:“呵呵,那时候我还没发现纽扣呢,我怎么说?”

“啊?!”

“你说五楼的男厕所才是杀人现场,这一点提醒了我。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把走廊和厕所重新检查了一遍,结果在五楼男厕所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颗纽扣。”

“哦。”莫兰露出呆傻的表情,心想,这怎么可能?“那你刚才跟王雪说,你是在案发当晚发现纽扣的,其实……”

“其实,我是在骗她。”

“那你说那天晚上还看见雷海晨跟她一起去学校了,难道这也是假的?”

“这是真的。他们在操场。”凌珑的声音变轻了。

“几点啊?”

“过了九点吧,大概九点半。”

“那王雪家的阿姨跟你说的那些是不是假的?”莫兰换了个问题。

“当然不是。”提起这点,凌珑的脸上立刻又显出狡诈的神情,侃侃而谈起来,“我是发现纽扣后的第二天才去找她家的阿姨的。当然不是在她家,是在菜场。我知道她家的阿姨平时几点出门到菜场,过去我在那里碰到过她好几次,所以那天,我就在菜场等着她。过去我就跟她聊过天,还送过她鸡蛋和糕团,我说我买多了,呵呵。她收下鸡蛋后对我的态度别提多好了,问什么都说。”

鸡蛋和糕团,东西虽不贵,但绝对能打动人心,尤其是家庭主妇的心。只不过,你处心积虑地接近讨好王雪家的女佣,目的何在?难道你一直在伺机报复王雪?而事情的起因是不是因为那次偷窃事件?

“我给那个阿姨看那颗纽扣,问她这是不是王雪的?那个阿姨马上认出来了,她还想向我要回去呢,我哪能给她?我说我还得去问问别人,后来她就跟我说了很多王雪的事—喂,想听的话,我们边走边说。”凌珑说得带劲,拽着莫兰的胳膊就朝前走。

“她跟你说起王雪让她拆纽扣的事了?”

“那当然。她还说,王雪虽然在外面像个乖乖女,其实在家里脾气坏透了,三天两头就跟她老爸吵架。雷海琼活着的时候,跟她也合不来,整天吵吵闹闹的。她对那个阿姨也特别挑剔,总抱怨她没把活干好,一会儿指挥她干这个,一会儿指挥她干那个,还动不动威胁要解雇她。哼,她以为她是谁?人家佣人不是人吗?”

莫兰想起了自己家的阿姨,最初来的时候,勤快又沉默,现在跟主人有了情分,话多了,干活却反而不如以前了,做任何事都马马虎虎、粗枝大叶。其实有时候还真的需要一个严厉点的管家。对于这一点,家里从来没请过阿姨的凌珑恐怕是很难明白的。

“那个阿姨告诉我,去年王雪生日的时候,她曾经请雷海晨去她家吃饭。她让阿姨做了一大桌菜,但海晨只待了五分钟就走了,因为他刚到不久他姐姐雷海琼就从外面回来了。海晨恨他的姐姐,一看见她,起身就走,王雪担心他,还特地送他回家。阿姨说,王雪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凌珑幸灾乐祸地说。

“你说王雪喜欢雷海晨?”莫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肯定的。”

“可王雪那么傲慢、自负,而雷海晨是个病人,家里又穷……”

“王雪小时候心脏也不好,他们过去好像在同一个医生那里看过病。那时王雪还很小,海晨安慰过她。”她犹豫了很久才把话说下去,“海晨说,美丽的人连上帝都会妒忌。我知道他是在说那个臭女人,可我宁愿他是在说他自己。海晨也很美丽。美丽这个词不一定非得用在女人身上。”

“可就算是那样,你怎么能肯定王雪她……”

“他们接过吻,我见过……在操场。那是在去年的圣诞夜,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放学,海晨让我先走,他说他不想麻烦我每天送他。我以为他已经回家了,但当我去操场扫地的时候,却看见他们坐在一起说话。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人好像在说什么事。也许是因为有病吧,海晨一直不开心,虽然总是努力显得很开心,但那种硬装出来的开心,只会让人看了更难过。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海晨说着说着,王雪突然扑到他怀里,吻了他。”凌珑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她生了一会儿闷气,才说下去,“你也知道,海晨是病人,心脏病人,但是那个人,根本不管这些……她是好了,但是海晨还是个病人,他根本不能跟任何人亲热。牧野说,海晨是个瓷娃娃,只能放在玻璃柜里看,别的什么都不能做,可是……”她神色黯然,说到后来都有些不知所云了。

莫兰盯着她。她在一个理性问题和一个感性问题之间摇摆了一阵,最终决定选择后者。

“凌珑。”

“干吗?”她显得很沮丧。

“我能问你一个很私人很私人的问题吗?也许还有点唐突。”

“你想问什么?”

“你到底是爱雷海晨,还是陈牧野?”莫兰以为她会拒绝回答,但她却似乎很喜欢这个问题。

“假如要在他们两个中做选择的话,我选牧野。”她回头看着莫兰,眼睛里流露出几许难得的温柔,“我会告诉警方,海晨跟王雪那天晚上也在学校。我没必要替他们隐瞒,不是吗?这事我还没告诉牧野,不过我能猜到,假如他知道,一定会阻止我。他不忍心揭穿海晨,因为他非常珍惜跟海晨的友谊。但是我不能,我得说出事实。因为,因为海晨活不长了,不能让活着的人陪他跳海……”

凌珑的最后那句话让莫兰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海晨自己。他的脸色最近一直很差,一说话就上气不接下气……所以,我必须做出选择,我不能让牧野替他顶罪。牧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朝莫兰笑了笑,“这就是我今天来找王雪的原因。我要试探她,戳穿她,打击她。”

电话铃响了好几下,才有人来接。

“喂,找谁?”说话的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

“请问你是王新吗?”刘玉如的前夫李正曾告诉高竞,刘玉如的合伙人叫王新。

“我是,你是谁?”

“我姓高,不知道李正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高竞道。在给王新打电话之前,他曾经去拜访过一次李正,李正对他印象不错,很爽快地答应替他跟王新打个招呼。

果然,王新在电话那头低声笑起来。

“原来是你这毛头小子啊。是,老李跟我说过,他说你自己在调查刘玉如的事。我说小子,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啊?”王新揶揄道。

我愿意,不行吗?高竞心里顶了一句,但对着电话,他还是客气地说:“王先生,其实我也是被莫名其妙牵扯进来的。有些事特别想不明白,所以想搞搞清楚……”

“听说了听说了,你也够倒霉的。”王新刹住了他的话头,接着高竞听到他移开电话跟旁边的人说了一通方言,三秒钟后,他的声音才重新回到电话那头,“好,你想问什么就尽快问吧,我等会儿还有事。”

“那我就直接问了。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这么久了?”王新似乎没多少把握。

“我听说那时候,她跟你一起在温州做水产生意。”

“是啊是啊,有这么回事。”

“她有没有去过北京?”

“北京?”王新的口气有点怪。高竞不太清楚他的反问意味着什么,所以决定问得具体一些。

“我是说,她有没有从北京进过货,或者送货到北京?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机会从北京乘通宵火车回S市?”

王新想了想后,答道:“有的。”

高竞心头一阵兴奋。

“那是什么时候?”

“夏天,大概七、八月份吧。”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页的声音,“那时我们跟北京的一家宾馆在谈合作,我跟她一起把一批海产品作为样品送到了北京。”

“你跟她一起?”

“我先去北京,她晚一步到。她来的时候,负责把货带来,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我们一起在北京待了三天,因为我还有别的客户要谈,所以事情办完后,她一个人就先回去了。我记得她回去的时候,乘的就是你说的那班通宵火车。”

“她回去的时候,有没有随身带着装货的箱子?”高竞觉得运货总离不开箱子。

“应该有吧,她带回去一个我们原来装货的箱子。”

“是大冰柜吗?”

“原来是冰柜,为了保证食物新鲜,里面放了很多冰,但卸货后,冰块都拿走了。所以,那只是个普通的大箱子,里面是空的。”

真是空的吗?

“王先生,她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过?”高竞问道。

“最近?没有。其实,我们的合作关系到今年年初就已经基本结束了。本来她的心思也不在水产生意上,我们之间也不存在债务关系,所以,她说要散伙,那好,就散伙吧,我没意见。我好久没跟她联系了。老实说,她被人杀了,我也很吃惊。”

“你知道陈东方吗?”高竞适时丢出了这个名字。

“这男人啊!”王新嘿嘿笑了,“我当然知道。他们一直有来往。这人我也见过,看上去还蛮老实的,不过人不可貌相啊!别看刘玉如外表精明,其实,她也有女人的通病。”

“女人的通病是什么?”

王新大笑起来。

“女人的通病就是听不得男人的甜言蜜语。哈哈,陈东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自从刘玉如常在我耳边说起这个名字后,她就没心思做什么水产生意了。我们开始合作的时候,她住在温州,还说准备十年不离开。结果呢,没过半年就开始找各种借口回S市,最后,她干脆就不回温州了。对了,好像就是从北京回来后,她直接搬回了S市。她说自己身体不好,可我知道她在S市又成立了别的公司,就是跟那个陈东方在一起。当然,我是什么都没说,合作这种事本来讲的就是你情我愿,再说,刘玉如的参与也不见得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很明显,王新觉得刘玉如之所以会跟自己散伙,是因为陈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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