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月给的监控视频,实在看不太清,但以她和云空他娘的稳重,能怀疑到白水身上,肯定也有一定原因的。
将手机递给何秋月,我苦笑道:还有什么?
上次咒术事件后,托你和老刘的名声,我联系上天师府了却道长,在每间病房门的隔层里装了龙虎山的符纹,特意找人试过了。就算钱夫人手下的家仙们,都不能随意进出病房。何秋月低低的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主要是那些胎儿一怀上就动了,有点像你当初怀小白时的情况。
去医院吧。我沉吸了一口气。
神蛇只有白水一条没错,可白蛇却不只白水一条,而且生而有灵的,也不只是神蛇血脉,华胥怀着师月落的孩子也是啊。
我应当相信白水的,神蛇复活这么大的事情,他哪有心思搞这些。还一碰就是这么多。
那些母猪产蜥蜴,牛产怪蛙,以及母鸡蛋孵化的事情是谁发现的?如果只是何秋月所在的地方的话,离白水较近,还可以理解。
又是猪,又是母鸡,还有牛,这就古怪了。
何秋月听着有点诧异,明显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她只是怕白水一条蛇在外面乱来。毕竟蛇性淫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
看样子那些地方还得慢慢去查看,到了医院,何秋月直接带我上了顶楼的VIP病房,全是单间,而且明显还有布着法阵,电梯入口处,一个看上去像消防栓的红色盒子里,居然还放了一尊古曼童。
老刘留下来的,一直守在这里,我就没动。何秋月见我盯着那消防栓,有点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头发:我知道损阴德,可我现在行得正坐得端,不怕!
我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发紧,让她直接带我去看那孕妇。
这次发现怀孕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在市里复读,前几天发现肚子不舒服,说是感觉有什么在里面动,就去一医院检查了,结果一查就是怀孕了,这妹子吓了好大一跳,也不敢联系家里,叫上男朋友就到何秋月这里要偷偷打胎,本来只是想药物流产的,可医院一听她感觉到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就做了个彩超,果然是怪胎,也不敢和她男朋友讲,只是说要身子太弱。得先住两三天院再安排哄了过去。
你手机上看到的那段视频就是她的。何秋月递给我一件白大褂,朝我沉声道:你去看看还是比较好。不要说破了,免得吓到人家。
我穿着白大褂,朝她轻笑道:放心。
病房里那个女孩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这次没有打针,看到我进来,有点紧张,被子下面的双腿收了收。
一进病房我就闻到了熟悉的蛇腥味,这种味道我原本是已经熟悉到闻不出来了的,可这病房里的腥味实在太重了,还带着靡靡之气,那女孩子夹紧腿时,明显有点痛,还皱着眉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显现出一丝潮红。
医生大多高冷。我朝她笑了笑,然后拉过她的胳膊,搭着脉,脉滑而沉,但已然子脉重于母脉。正是当初我怀蛇胎时的样子。
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我一边问着,一边将手伸进去,准备抚她的小腹。
她似乎害怕得朝另一边缩了一下,我抬眼看了她一眼,她忙不好意思地道:上个月10号。
也就是说才二十几天,我手隔着衣服摁在她小腹上,因为白蛇可能还会来,也不敢过于明显的用上符纹,但那种游动感,以及双头蛇感应到飞快的在手腕转动,可以确定是蛇胎没错。
放在小腹上的手轻轻掐了一下肚皮,那女孩子吃痛低呼了一声,我把脉的手趁机一缕魂植扎时了她的体内。
有魂植在,她有什么动静,我都能感应得到。
这女孩子跟男朋友在高考出了分数后,就借着暑假在复读,父母在外面打工,根本不知道她谈了男朋友。
所以很紧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她还要读书。
我只告诉她尽快,然后有点失落和迷茫的出了病房。
怎么样?何秋月靠在病房对面的墙上,看着我道:可以排除吗?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带小白来,如果他来的话,相同血脉的感应肯定比我强,但小白一来,白水肯定就知道了。
我感觉不可能是他,毕竟你们之间不是有什么蛇族血誓吗?何秋月和我们接触并不是太多,以为我和白水还是血肉交缠的状态。
不要说没有蛇族血誓,就算有。老螣蛇当初还是乱来。
蛇性本淫,白水离开时提及神蛇血脉不能断绝,虽然指的是复活神蛇,可如若……
而且他现在身上有着建木血脉,建木和尸婆最后蛊惑心智。如果白水接替了师月落传承着建木血脉,也说不定。
当初怀小白时,我不敢做检查,也不知道小白那时候是不是一团黑色的东西涌动着。
但一想白水知道白矖和建木相交生下师月落时的表情,感觉他并不像其他蛇一样。不忠不贞,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我而吃醋吧。
一正一反的想法在我心底回转,只得沉吸了口气,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不下任何结论。
那三具打不掉胎自杀的尸体呢?病房里这个暂时不会有动静,还是得先去看看所谓的行尸走肉,以及还会长大的胎儿。
被龙五带走了。何秋月苦苦一笑,带着我朝外走道:所有检查出怪胎的孕妇都会被带走,这个还是因为云空他娘去找你,我特意隐瞒下来给你看的。
谢谢!她这风险冒得比较大啊。
她带着我去旁边的餐馆吃饭。一路上都安慰我,什么女子当自强啊,男人出轨也没什么啦,儿子才是最后的依靠啦,强大的男人背后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白水是条蛇。
明里暗里都让我别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不停的给我夹菜,却并不问我这件事怎么处理。
等吃完饭,我让她到医院帮我看着那个女孩子,我出去走走。
别乱想,白水对你这么好,可能不是他。何秋月千交待万嘱咐的。
我挥了挥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掏出血蛇鼎,拘出纪墨池。
她被忘情蛊消除了那两天的记忆。被拘出来时都发狂了,问我怎么找到她的,又为什么平白无故将她们姐妹关了这么久。
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忘记了,暗暗一算人家在血蛇鼎里也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有那两道影子在我这里,纪墨池也不敢太过放肆,我让她开阴路带我去阴河。
让我走阴路带你偷偷去?你家神蛇在下面,你这是去捉奸?纪墨池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丝揶揄。
我瞪了她一眼,她抿着清淡无色的双唇笑了笑,借着阴路带我直奔阴河。
阴河本就通黄泉,纪墨池知道我去找白水,自然直接带我从阴路进入泰龙村所在阴河地段。
阴路之上,阴魂憧憧,但都对纪墨池退避三尺,惹得她娇笑不断。
我们从阴河下面逆水而上,等到了泰龙村的地方时,纪墨池朝我眨了眨眼:阴路与阳间并不相通,我可以打开让你看一眼,不过你得帮我。毕竟神蛇大人,不一样啊。万一看到不好的,你可别让神蛇大人发威啊,他舍不得对你出手,恼羞成怒肯定对我而来。
我引着符纹帮她遮住,她这才开了阴路。
可刚一看,却见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闪过。
纪墨池吃过白水的亏,在泰龙村外被群蛇缠过。所以立马缩在了我身后。
阴路之内,寸步皆为不同,我不敢动,只能静静的看着。
却见那片白花花的东西闪过之后,立马又退开了,纪墨池似乎也感觉看得不清楚,拉着我轻轻动了一下。
眼界立马变得开阔,好像我们到了阴河之上,需要低头朝下看,可刚一低头。
我顿时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从见到何秋月一直酸楚不安的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一般,无数棱角压得胸口生痛。
只见阴河下面,白水一身白衣被水湿透,而他旁边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不着寸缕,伸着双手紧紧的搂着他,嘴还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而岸边,身姿曼妙的华胥,依旧一身白色虹衣,斜靠在一块大石之上,一双修长的玉腿轻点着阴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