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巴哈尔啊,祭拜库巴哈尔”
“你们就只会说这两句话吗”“上尉”有点郁闷地说道,然后他开枪,子弹撕裂了闭目祈祷的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部分身体被粉碎的他们软绵绵地靠在赤红的墙壁上,像一幅残缺的画。
煽动暴乱是他们经常干的事情,但从来没有那么困难过。杀戮会导致暴乱,贪婪会导致暴乱,恐惧会导致暴乱,嫉妒会导致暴乱,信仰会导致暴乱,甚至暴乱也能导致暴乱;而这个国家的人就像是泥土和棉花捏成的,无论你是恐吓也好,煽动也好,他们既不愿意去打劫富有的邻居,“惩罚”除了库巴哈尔还有着其他信仰的异教徒,也不愿意享受一下漂亮的小姑娘,烧毁商铺不但没人乘火打劫,附近的邻居还会赶来救火,丹加的民众似乎永远不懂得憎恨与仇视是什么意思除了他们宰杀平民如同宰杀牲畜的雇佣兵们。
有两个粗心的家伙撤退的不够快,被赶过来的民众抓住,军参谋长签发的证件也不能阻止牛腿弯刀砍下他们的脑袋,这对于“上尉”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这里天亮得很快,如果在夜晚没有令这些民众混乱起来的话,他们寥寥百人在白天会成为被醒悟过来的愤怒人群追打的老鼠但就此放弃的话,“上尉”也不甘心,他为被自己灭门的人家关好了门,这家人家很富有,位置偏僻,距离神庙很近,“上尉”瞧着那幢在黑夜里也十分醒目的白色宫殿,突然有了个主意。、
“一等兵”他喊道,正在检点自己劫掠成果的下属立刻丢下宝石,高兴地跑了过来,他是个狗熊一样的大汉,但脑筋足够灵活。
“我们去那看看。”他指着那个镶嵌着宝石的大门。
“阿曼祭祀我们该去哪儿呢”一个老祭司呐呐地问,她已经服侍了九位库巴哈尔,可从没想过离开神庙啊。
“暂时找个民众家里安身吧,他们会欢迎你的。”阿曼祭司跪坐在地板上,拿过了盛满了黄金与宝石的盒子,每个祭司都可以从历代民众对库巴哈尔的供奉中随意拿走几块宝石,金首饰,这样足够他们下半辈子的生活了刚才从王宫里跑出个小仆役,他带来了新王死去的消息。贵宾逃走了,其他人凶多吉少阿曼决定遣散祭司:“如果这里平安的话,”她悲惨地笑道:“到时候你们回来住也没关系。”
“好大的檀香味儿谁在深夜祭拜”一个祭司抽了抽鼻子,这儿的血腥味太浓了。
“阿曼祭司”
阿曼迟疑着,摸了摸被凝结的鲜血覆盖的地板,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发热,原来是“着火了”两个祭司立刻把她从地板上拖了起来,另外两个赶紧将黄金宝石倒进绸缎里打了个包裹,背在身上。
祭司们簇拥着阿曼跌跌撞撞的下了二层,一部分人去查看窗口和楼梯,才发现一层基本已经全烧着了,楼梯虽然还在,但也有几处被点燃了。
“把羊羔,死去的羊羔扔下去。”阿曼有气无力地叫喊道,库巴哈尔的力量虽然能让她不再流血与疼痛,却不能让她补回流失的血液,她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幸好她身边的祭司立刻大声重复了他的话,除了搀扶着阿曼的人,祭司们一齐动手,拖下阁楼里被鲜血浸得湿透的羔羊尸体,很快压灭了楼梯上的火苗。
“拿自己的衣服,沾湿了供奉的清水,捂着口鼻,低下身体往外走”也曾短暂接受过外来教育的阿曼指导着祭司们,大殿里情况尤可,完全烧起来的地方主要集中在那些精美的雕刻,檀香木的柱子和护墙上。一块沾了清水的细纱小心地盖在阿曼的脸上,祭司们小心地带着她往外走。几个年轻些的祭司很快地跑过了还不曾完全燃烧起来的大殿,用力推开了大门,清新的空气猛然冲进大殿,火焰因为得到足够的空气而猛然腾起阿曼听到她们尖叫了一声,不是喜悦,而是惊恐。她挣扎着抬起头向前看去,借助着火焰的光亮,阿曼看清了那两个站在天井中的人。
那些被她们好不容易收齐,盖着白布,准备明早火化的山地武士尸体被丢得到处都是。
“库巴哈尔在哪”那个原先跟在新王身后的男人歪着嘴巴说道。:“你们不会把她丢在上面了吧,算了,也没什么关系”
早已做好了射击准备的“一等兵”憨厚地笑了笑,向敞开的大门里一通无目的的左右扫射,反正目标足够大,而范围足够小。
“库巴哈尔”
“上尉”啧了一声,用难以想象的眼神注视那些被子弹打穿的女人,他们的脑袋都是空的库巴哈尔库巴哈尔怎么不来救你们
令他最为惊讶的是,一个被这些蠢货保护在后面,少了一条胳膊的女人竟然在身体被子弹贯穿了好几处的状况下,还能从地上抓起一把弯刀猛地向“一等兵”砍去。
“一等兵”快乐地张大了嘴巴,他不再开枪,猛地低下头,像头蛮牛一样冲向了那个女人,他伸出的手准确地抓住了她向下挥动的手臂和她的衣襟,高高地将她举起,旋转,狠狠地将那颗美丽的脑袋往坚硬的地面上撞去。一下,一下,又一下
库巴哈尔啊,祭拜库巴哈尔
你要幸福,阿曼。
库巴哈尔
等火焰窜上了2层,人们才发现了神庙的火情,他们呼喊着,提着木桶前来救火,却只发现了祭司们和山地武士惨不忍睹的尸体,库巴哈尔了无踪影,惊慌之中又听到有人高喊:国王死了人们又涌进王宫
人们四处奔走,希望能找到一个祭司或者当权者来告诉他们一切如旧,但总是失望。
也许只是都城居民一个错误的指引,或者是外来朝拜者的一句责备丹加如“上尉”所愿,混乱了起来。
“好了,叫他们都回来,我们准备撤退”
雇佣兵的首领地站在一个山坡上,后方是个隐蔽的停机坪,这还是那个可怜的军参谋长准备给他们的。他和他的下属将在这里集合,然后带着可爱的黄金,宝石凯旋而归。
驾驶员向他翘起一个拇指,表示一切都没问题。
“上尉”看了看表,距离集合时间还有8分钟。
撒丁大使心情复杂地看着下方星星点点的丹加都城,这个宁静祥和的小城终于还是出现了暴乱。
突然之间,王储抱着的小女孩尖锐地叫喊了一声,大使下意识地看去,孩子雪白的额头中间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细长伤口,鲜血流了下来,伤口还在不断的扩大,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大使想要叫喊,但在下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那种被重复粉碎,捏合,粉碎的痛苦,维尔德格一定会好好地欣赏一下眼前的奇妙景象,机舱里昏黄的灯光消失了,声音消失了,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静止的,黑白的,透彻的,他看得到里面的结构,组织,了解它们真正的本质,就像坐在他身边的巫妖一副堪称艺术品的漂亮骨头架子。
他尝试感应,却被一股不可违逆的力量压制了回来,这个力量他很熟悉,是巫妖的。
巫妖知道维尔德格想要问什么,不过现在他正在体验导师曾经感受过的东西,无暇回应。
神临。
奇异的感觉稍纵即逝,直升飞机里面恢复原样,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只有库巴哈尔的额头伤口依旧,甚至连紧闭的双眼中都流出了血红的液体。
库巴哈尔啊,祭拜库巴哈尔
驾驶员疑惑地侧了侧头,圣母啊他看见了什么血红的雨
血红的雨在空气中凝聚,滴落,落在丹加的国土上。
它落在被绝望与恐惧控制的人类身上,就像是冰做的针,一下子刺进了他们的身体与灵魂,举着弯刀肆意劈砍的人断了手,嘶哑着声音诟骂诅咒的人突然失了音,茫然奔逃胡乱推撞的人突然折了腿只有无辜者毫发无伤;民众惊惶四顾,壁龛中供奉的库巴哈尔在流泪,木窗上雕刻的库巴哈尔在流泪,墙壁上描画的库巴哈尔在流泪她们在流泪,人们久久沉默,直到有人终于无法忍耐地发出了第一声号啕由一及十,由十及百,由百及千库巴哈尔还在,库巴哈尔还在丹加
库巴哈尔啊,祭拜库巴哈尔
我们来祭拜库巴哈尔
“上尉”已经坐在了直升飞机上,一滴雨水溅了进来,正好打在他的左手上,他毫不在意地翻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却在下一刻放大了瞳孔被雨水溅到的地方,不痒不痛,皮肉却在腐烂,转瞬间已经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他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一刀剜去了那块还在不断蔓延的腐肉,一边大声喊道:“一等兵,上飞机”
离集合时间还有五分钟,已经有雇佣兵一边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惨叫,一边踉踉跄跄的朝这里跑过来。
感谢一下诸位大人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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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上次小小地问了一下票数的问题,事实上因为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写作上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想借此寻找一下信心再次致歉,如果大人们有支持的文章请无需顾及我这里,有大人们的热情点评我已很高兴,非常感谢
最后说一件事情:征求本文简介鱼鱼自以为很有哲学意味的简介被不止一次的打击兼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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