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光璀璨,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那星光便俞是美,密密的,凑成一条满满星河。
山峦起伏,不高,远远望去,似一个个伫立在地面的巨人,经年不变的守护这里。
他走在星光下,漫天银河,似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向她靠近,一步步,无错漏。
天地间,山河里,身边的人依旧,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林帘的心,咚、咚、咚……
他来了。
她知道。
几个男人极快跑到湛廉时身前,把他围住。
他们手中同时举起一把枪,对准他。
湛廉时脚步停下。
他凝着她,深沉暗拢,然后目光转过,落在赵起伟脸上。
他迈步,往前。
几个男人下意识后退。
他前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明明他们拿着枪,掌控着主动权,却一直后退。
看到这,赵起伟笑了,他哈哈的笑起来。
突然,他神色一戾,只听砰的一声!
林帘脚下的石头溅起,有的击在别处,有的击在她身上,甚至有一粒石子从她脖颈划过。
瞬间,一道血痕沁出。
林帘闭眼,眉头蹙紧,耳膜发出嗡的长鸣。
不觉得疼,只是这一瞬失去所有的声音让人潜意识的害怕,恐惧。
失聪,什么都听不见。
那样的突然,是极为可怕的
。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让她立刻死在你面前。”
冰冷的枪口对准林帘的太阳穴,耳边赵起伟模糊的声音也落进耳里。
林帘下意识睁开眼睛,往前面看。
那往前的人停下了,他看着她,眼底血色弥漫。
林帘抿唇,转过视线:“你杀。”
赵起伟挑眉,看过来。
林帘冷冷看着他,毫无畏惧。
赵起伟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好啊,我杀。”
话落,他手中的枪瞬间对准湛廉时。
与此同时,他扣紧林帘的肩,凑到林帘耳边,几乎贴着林帘的耳:“杀你,没意思。”
“我要当着你的面杀他,当着他的面杀你,这才有意思。”
说完,赵起伟扣动扳机。
林帘一瞬看着湛廉时,在赵起伟枪口对准他的那一刻,她心口收缩,瞳孔放大。
而这一刻,耳边传来那扣动扳机的声音,她嘴张开,猛然朝赵起伟撞去。
砰——!
枪声响,震动山间,林帘摔在地上,而那被包围的人一瞬夺过其中一人的枪,身形极快动。
只听嘭嘭嘭!
混乱的枪声在这山间漫开。
林娇娇吓的腿软,跌在地上,不断的往四周爬。
她起不来了,吓的连爬都艰难。
李梅在地上,眼里尽是恐惧,她就像一个活靶子,随时一枪就能落在
她身上。
她想要动,想要跑,甚至蜷缩起来都不能。
她动弹不得,只能听着这枪声,眼睛瞪大,全身因为身体的本能而僵硬成一个诡异的姿势,身下逐渐沁出一滩水渍。
林帘摔在地上,随着惯性往旁边倒。
而她旁边就是悬崖,她的半个身子都落在悬崖边。
倒是赵起伟,在林帘那一撞后极快反应,顺势往那平坦的地上滚,很快的他便站起来拿起枪对着湛廉时射击。
湛廉时抓着一人的手腕扭过,看见赵起伟,快速松手闪身,那一枪便落在那黑衣人身上。
赵起伟无动于衷,一步步朝湛廉时走去,他手中的枪不断射出子弹。
湛廉时躲闪,夜色中,他身形极快,目光看着那掉在悬崖边的人,朝这边跑来。
赵起伟看着湛廉时的动作,嘴角勾了起来。
他往前,湛廉时亦往前。
他有枪,湛廉时却没有枪。
他不是不会。
而是不能。
他就想要靠他的赤手空拳救林帘。
鱼与熊掌,都想要。
还真是,贪心。
“砰!砰!砰!”
子弹一颗颗射出,林帘听见声音,看过去。
夜色中,他朝她跑来,风吹起他的大衣,就像夜色中的鹰隼,又快又厉。
可是,那是枪,是活生生的子弹,他哪里能抵挡?
她想说
,不要过来。
不要。
可她张着唇,却发不出声音。
而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没有任何的抓扶,她指尖下意识的抓着地面,想要抓住什么。
却是一颗颗石子。
石子冰凉,锋利,她的指甲抓出一条条血痕,依旧控制不住的往下滑。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她手一点点松开,看着那朝她跑来的人,眼前划过曾经的一幕幕。
走马观花,如电影一般,快速放过。
湛廉时,我不恨你了。
不恨。
她嘴角微弯,眼帘阖上。
湛廉时瞳孔收缩,他看着那垂在悬崖边的人一点点掉下,直至她消失在视线里,他纵身一跃,扑过来。
嘭!
身体撞击地面,这里的石子都在颤抖。
可这一刻,他抓住了她的手。
紧紧的。
不放开。
林帘睁开眼睛。
四周悬空,没有任何的依靠,茫茫天地间,似只有她一人。
可是……
她看着那抓着她的手,青筋暴涨,血色尽出。
他紧紧抓着她,五指似钢似铁爪,只要他不放,她便不会掉下去。
林帘视线沿着这手一点点往上,直至落在他脸上。
他看着她,眸沉沉,里面夜色黑暗疯涌,好似黑夜的放肆。
没有人能阻挡。
唇微动,她想说点什
么,却一下子无话。
唇合上,她就这般看着他,仔细的,安稳的,把他看进心里,然后,她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这一幕很熟悉。
于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不同的是,地方不一样,下面的万丈深渊也不一样。
那一次,她掉下去能活。
这一次,除非奇迹,怕是就不能了。
但是,她不觉得痛苦,也不觉得难受,更不觉得害怕。
她觉得,安稳。
特别的安稳。
林帘心无比的平静,就像她此时的目光,那么安宁。
湛廉时看着她的眼睛,她眼里的笑,手用力,把她一点点往上拉。
他不会让她死。
不会。
赵起伟站在平地上,他看着前方的一幕,啧啧摇头:“感人,真是感人呐……”
他说着话,往弹夹里装子弹。
他慢悠悠的,似在享受胜利前最后的放肆,无比的愉快,身心舒畅。
他边装子弹边说:“要是妗妗在这就好了。”
“我真想让她看看这感人肺腑的一幕,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在乎她的。”
“可是呐,我心疼她,不想她受这样的苦,不想她受伤,也就没带她来。”
“啊……这才是爱。”
“我赵起伟的真爱。”
话落,只听咔嚓,子弹装好,赵起伟举起枪,对准湛廉时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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