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子轻笑着耸了耸肩头,一双晦涩的眼眸中散发着莫名的光芒。
“一个青云寨而已,如何比得上这锦绣天下?我注定是一个要畅游天下,闲云野鹤的人。”
瞧着他那没正行的模样,藏尘抿着唇角不再言语,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扇子。
“让人在外面接应,织梦楼想来不会善罢甘休。”
他对于这位织梦楼楼主的行事风格也了解几分,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我会安排好的。”
三日后,洛宓坐在小院内严阵以待,一旁的秦问天不停地瞅着门口的位置。
自打上一次两个人受了内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大当家。
就在两个人望穿秋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股凉风袭来,院中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人。
走在一侧的竹君子暂且不提,走在最前面的人全身被黑布笼罩着,倒是和洛宓的打扮颇有些异曲同工。
“见过织梦楼楼主。”
“见过青云寨寨主”
两个人相互见礼,瞧不出一丁点的违和感,反而像是朋友之间叙旧一般。
特别是谈到《帝鸣经》的时候,藏尘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洛宓对他的动机更为怀疑。
因为屋内只有两人,所以洛宓倒也称得上直言不讳。
“若是本座所料不差,寨主当初应该是准备将秦问天当蛊养,为何改变了主意?”
“人总是会变的。”
面对这开门见山的问法,藏尘的回应也称得上四两拨千斤,模糊的让人抓不着头脑。
“寨主的病情与秦问天大同小异,想要彻底根除希望极为渺茫。”
“我二人断然不会停止修炼《藏鸣经》。”
“对,所以这是一个死结。”
这二人的内伤治愈并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如何保全性命,若是继续练下去恐怕会伤及性命。
长孙清风的性命,她自然不会有过多的顾及,可是她不能不顾及秦问天的性命。
“据说楼主乃医毒双绝,擅长针法治疗,难道楼主也束手无策?”
“也不是束手无策,只是寨主可否告知当年的一些旧事?譬如,你为何要截杀固国将军府的二公子?”
洛宓的话语石破天惊,令一旁静坐的藏尘双手倏地紧绷,眼眸如电一般朝着她射去。
“你对当年的事情倒是知之甚详?”
“机缘巧合。”
“为何要查当年的事情?”
藏尘声音毫不掩饰的冷厉,好似洛宓的回答不符合他的预估,他便直接出手斩杀了她。
“织梦楼向来是拿银子办事。”
“是吗?织梦楼对我紧追不放的态度,可不仅仅是拿银子办事。”
若不是他直接将线索抛了出去,这会儿怕是已经查到婆娑馆去了。自打织梦楼成立以来,还从未听说过他们对一件事情如此执着。
“买通你的可是杜家的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藏尘声音冷淡,当年杜家确实想要买凶杀人,可这世上能让师父心甘情愿做事情的又有几个呢?
他若是不愿意,没有人可以让他侧目。
“那么,甄家二公子的尸骨呢?”
当初除了血迹之外可以说尸骨无从,可是从那些护卫的惨状来看,应该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母亲才会一蹶不振早早离世。
“忘记了。”
藏尘的手紧紧我成拳头,若不是黑色的衣袖遮掩,恐怕那凸起的青筋都要暴露的洛宓的眼中。
“我给你配一些药,回去先控制着。”
她说着已经抽出笔些药方,和秦问天的大同小异,就算是查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可有根治之法?”
“有。”
她上一次回去已经和自己的老师联系,虽然还没有见到人,可是他却将《帝鸣经》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想要治疗并不一定要废掉这门功法,而是利用针灸之法调引,最后将一个人的功法引渡到另一个人身上。
也就是重新回归原位。
“需要移功吗?”
“对。”
“等过一段时间,我将此间的事情完成之后,便配合你医治秦问天。”
“你……”
洛宓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看不懂眼前的人了,这是想牺牲自己成全秦问天?
虽然移功之后他未必会死,可是武功却会大打折扣,这对于一个江湖枭雄来说,恐怕会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我没傻。”
许是感觉到她的惊诧,藏尘从椅子上支起身子,声音似乎夹杂了几许轻松。
“或许是欠他一命吧!”
当年他舍身救了自己的妹妹,如今自己手有余力的情况下帮他一下,也无可厚非。
洛宓点了点头没有探究源头,更没有说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补缺《帝鸣经》。
毕竟,这种可能性的难度太大。
直至藏尘走出织梦楼的埋伏圈,冬时他们都没有接到动手的信号,一时间朝着小院汇聚。
竹君子和藏尘二人走出埋伏圈,才朝着不远处的小院微微看了两眼。
“看来,秦问天在织梦楼楼主心中的地位颇高。”
藏尘倒是没有想到,此次居然试探出这么有趣的事情来,这人明显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停止了截杀行动。
“你怎么瞧出来的?”
“用眼睛看出来的。”
“……”
藏尘和竹君子来去匆匆,只是这股流动的势力却引起了蛛网的重视,四下刺探消息。
还不等洛宓离去,秦蕤已经守在了门口。
“这就是楼主所言的离开北秦领地?”
“本座并未给陛下造成损失,何必连歇脚的功夫都不给呢?”
“朕说过,北秦的领土内不准任何江湖组织出现,然而织梦楼与青云寨,似乎并没有将朕的话放在心上。”
“陛下可真是手眼通天。”
洛宓拧起了眉头,她已经确定自己这边的人一定出了问题,而且极有可能是织梦楼的核心人员。
当然,也有可能是青云寨那边有秦蕤的暗子。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已经决定肃清此次驻扎的北秦京城的人,免得日后整出大祸来。
“朕说过,日后这天下必然是朕的,你织梦楼如今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