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北仓啸已经对打手手里的羽毛产生了恐惧，不是因为这个羽毛有多大的威力，而是这根羽毛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以柔克刚。不等打手再次用羽毛往北仓啸的脚底招呼，北仓啸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招！我招！”
王祖城看了打手一眼，然后跟聂福源对视了一眼，走到了聂福源的身边，说道：“老哥，这里交给你了。”聂福源明白王祖城的意思，说道：“兄弟，你就瞧好吧！”……
离开审讯室，王祖城来到了食堂，刚从取餐的窗口，准备找地方坐下吃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赵群向王祖城招了招手。王祖城无奈的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在赵群的对面坐了下来。赵群瞄了一眼王祖城托盘里的菜，说道：“今天的酱鸭不错，你没有拿一盘？！”
王祖城回答道：“相比鸡鸭，我更喜欢肉。尤其是蹄髈。那吃起来才带劲。”说着王祖城端起了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赵群吃了两口，说道：“鹤松，现在行动科缺一个挑大梁的。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
王祖城回答道：“老赵，我们两个认识也有些年头了。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有上面的命令，名正言顺就行。”赵群说道：“你是贺函忠的宝，他会轻易放你离开？！因为你跟委座的关系，再加上处座和你三哥不和由来已久，你觉得你在二处还有前途吗？！如果我是你，还不如趁机会找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
王祖城回答道：“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对于我来说，就算不能升职，继续在二组当组长，也不错。”说罢王祖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三口两口，王祖城把饭菜吃完后，站了起来，说道：“你慢慢吃，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说罢王祖城冲着赵群笑了笑，向食堂大门走去。
目送着王祖城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赵群的眼中充满了不甘的眼神。按照交情，王祖城其实很愿意帮赵群。不过王祖城心里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赵群刚调往行动科的时候，就把他拉过去，那么一切都好说，也不得罪人。但是现在不同了，就算上赵群说动上面把王祖城调到行动科，王祖城也不会去。其中的原因，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祖城把自己丢到了沙发上，发起了呆。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王祖城回过了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茶几上的烟罐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一支接着一支，大约到第三支烟的时候，王祖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你小子在干嘛？！怎么那么大的烟味啊？！”门在打开的一刹那，随着新鲜空气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烟味呼啸着夺门而出，正好跟准备进入办公室的贺函忠装上。贺函忠边伸手挥去冲到面前的烟味边走进王祖城的办公室，笑着问道。
王祖城笑着回答道：“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无聊，还能做什么？！”说着王祖城晃了晃手中的烟，示意道：“只能用这个东西打发时间。”
贺函忠走到了王祖城的身边坐下，说道：“按照老聂跟你的关系，想必已经跟你说了关于你晋升的事情了吧？！”见王祖城点头，贺函忠接着说道：“原来处座的意思，把你调到武汉担任武汉站站长的职务。是我劝处座把老聂调过去的。你不会怪我吧？！”
王祖城问道：“武汉不是有站长吗？！怎么会突然出了空缺？！”贺函忠说道：“原来的武汉站站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来处座还想把他保下来，但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小子还挪用站里的经费，跟日本人和紅黨勾勾扌苔搭。得罪人、挪用经费这两条处座还能容忍，但是后面两条，处座是不能容忍的。”
王祖城说道：“科长，说句老实话。我清楚我在二处的资历比较浅。能当这个组长，很多人都已经买了面子。现在再让我当副科长，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贺函忠说道：“有什么不太合适的？！现在整个二处，有谁的功劳比你大？！由处座和我在后面撑着，你还担心什么？！”说着贺函忠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跳槽去行动科啊？！”
贺函忠进门的一刹那，王祖城就猜到贺函忠为什么会来。此时，王祖城听到贺函忠提到行动科，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如果要去行动科，我还会等到现在？！我刚刚就跟赵群说了，我现在在情报科过的很好，也很自在。不想去行动科。”接着问道：“怎么？！想要把我赶走？！”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留你还来不及呢！”说罢贺函忠拍了拍王祖城的肩膀，说道：“晚上又没有行动，你留着也没有意思。早点回吧！”王祖城说道：“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了，今天晚上不回去。再说了明天早上还要抓潜伏在中yang日报社的那个鬼子。今天晚上我就在办公室里对付一晚上就行了。如果你过意不过去，后天放我一天假。让我好好的睡一天。”
“行！这个假我批了！”说罢贺函忠站了起来，接着说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送你！”王祖城也跟着站了起来，把贺函忠送出了办公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转眼到了晚上十点钟。聂福源拿着北仓啸的口供，兴冲冲的边推门走进王祖城的办公室，边叫道：“鹤松，那小子全部招了！”说着聂福源进门看到王祖城在沙发上睡觉，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睡觉！”
王祖城叹了口气，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想睡个觉都这么难！”说着王祖城问道：“那小子说了一些什么？！”聂福源说道：“这小子是一条大鱼。他利用自己的帮會身份，在暗中保护潜伏在南京的日本特工。从杭州过来的青木小组跟他就有联系。”王祖城点了一支烟，接过了聂福源手中的审讯记录看了起来。
一目十行，王祖城很快看完了审讯记录，说道：“这小子不老实，还有东西没有交代。”
“什么？！”聂福源微愣了一下，问道：“他还有事情没有招？！”
王祖城点了点头，说道：“他虽然说了跟青木小组有联系，但是他并没有实质性的交代跟青木小组那些人接触，通过什么方式接触。另外他在口供里也没有说出，潜伏在中yang日报社的那个人的身份。”
聂福源忽然反应了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再去审这小子。”说罢聂福源一把抓过了王祖城手中的审讯记录，准备向办公室外跑。王祖城叫住了聂福源，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会会那个小子。”说罢王祖城披着衣服，走到了聂福源的身边，不等聂福源同意，抓过了聂福源手中的审讯记录，向办公室外走去。……
临近午夜十一点，王祖城走进了审讯室，坐下后，刚点了一支烟，北仓啸被带了进来。坐到审讯椅上，北仓啸看着王祖城问道：“你们还有完没完？！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王祖城说道：“如果你真的全部说出来了，我还会把你叫过来吗？！你好好的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漏了？！”北仓啸装傻充愣的回答道：“我没有什么好想的！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我现在很困，就想回去睡觉！”王祖城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想，那么我提醒你！今天上午，你跟谁在迪克逊西餐厅里见面？！”
北仓啸想也不想，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祖城说道：“不知道不要紧！我的耐心非常的好。有的是时间让你知道。”说着王祖城装模作样的抬起手腕，挽起衣袖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接着说道：“不过你的时间有限！因为今天早上跟你迪克逊西餐厅碰面的人，明天早上会在这里跟你相会。我想他一定比你更识时务。另外，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觉得可疑利用我们双方信息不对等，你交代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可以蒙混过关。不过你想错了。只要我愿意，明天早上所有的报纸，都能刊登你归顺我们的消息。当你们大本营看到这篇报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你无耻！”北仓啸吼了一声，刚想从审讯椅上蹿起来，站在他两侧的打手，立刻把他按回到了椅子上。王祖城说道：“跟你们比起来，我这些算不得什么！给你最后两分钟的考虑时间。希望你好好珍惜！”说罢王祖城拿起了放在面前盒子里的羽毛把玩起来。
或许是刚刚羽毛给北仓啸带来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北仓啸看到王祖城手中的羽毛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左右两侧的打手，随后又想了想王祖城刚刚说的那番话。北仓啸清楚的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一咬牙，北仓啸问道：“你能确保我和我的家人安全吗？！”
王祖城回答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的安全能不能保证，但是至少你的家人安全可以保证。”
北仓啸迟疑了几秒钟，咬着牙说道：“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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