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脸色顿时微变,叹了口气:“果真如此,想不到鬼母竟舍得将阴雾草拿出来,一定是放在昨晚的茶水中了吧?”他神色颓废,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没想到我玄玉竟栽在你们手里,真是不甘心啊。”
黑纱女子眼睛转了转:“其实我对阴雾草能不能对你这样的近天阶魔师起作用心里也没有底呢,毕竟那些都只是文献记载,鬼后也只是拿了一片叶子对地阶初级的我们试用了一次,作为高高在上的魔师,不能动用魔力的感觉真是沮丧啊,是不是啊?”她向青衣老头问道,眼角却注意着玄玉的脸色。
青衣老者低声向身边的几个中年人吩咐着什么,没有理她的话,黑纱女子似乎也不在意。
玄玉依旧是面色略带颓废的样子,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鬼母有一件黑麟魔杖,是用以速度著称的黑麟兽的晶核做成的,用之飞行无声无息且奇快无比,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用的它?”他似不经意的将手缩回到袖子中,但是手指翻动间却隐约有淡黄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黑纱女子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笑吟吟的道:“可惜这阴雾草药效要两个时辰,如果正常情况下,杀神你离我们这样近,即便动用魔杖也是可能逃不掉你的手掌心,即便给你看看也没什么不妥,但现在嘛……”说到这,她突然一挥手,一个黑色的火球疾速飞向玄玉和云端绮,同时,脚下出现一支黑色的由许多菱形黑色晶核镶嵌而成的魔杖连带另一个一直沉默的黑纱女子及三名黑衣人一起漂浮了起来。
火球疾速的飞到眼前,玄玉却忽然微笑了起来,一挥手,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青色的护罩挡住了黑色火球,同时手中淡黄色光芒闪动,一支巨剑即将成型。
黑纱女子眼见此状,干净麻利的催动魔杖疾速飞起,转眼就没进夜色里了。
金家那边的青衣老者见此情形,示意手下的青衣人捡起几个蒙面人扔在地上的火把,略带戒备的朝这边远远抱拳:“谢过二位的援手。”
“好说好说,”玄玉手中的剑芒未成形就像火花一样“噗”地溃散了,脸色也苍白起来,云端绮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支撑着他不至于摔倒,“其实刚才我也着道儿了,强行催动魔力,现在被反噬了,身体有些受损。”
青衣老者一听此言,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拿到玄玉身前,打开来是一些清香扑鼻的白色粉末:“大恩不言谢,这是琼花散,是公爵府自制的疗伤药,虽然对阴雾草无效但是对身体损害还是很有用的。”
“早听说公爵府上的琼花散是疗伤圣药,谢谢了”玄玉伸手接了过来,抬手似要服用,却听到一个慵懒柔媚的声音响了起来:“有这么好的药不如给我留着吧,你们都是将死的人了,还是不要浪费了的好。”
黑纱女子等人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小院中:“杀神果然是好心机好手段,我姐妹差点就被你骗过了,还好我们留了一手。”看着玄玉、云端绮及青衣老者等人震惊的眼神她咯咯笑着:“避免夜长梦多,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吧,我好尽快带着金少爷回去复命。”
说完,她走到玄玉与云端绮跟前,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火焰长矛,探手朝玄玉心口刺去。黑色火焰带着致命的高温,青衣老者隔得远一些都感觉皮肤被烤的生疼。
就在火焰长矛堪堪刺中玄玉胸口的时候,一只修长纤细的玉手包裹着厚厚的冰凌,一把抓住了它,使它再难寸进,云端绮与玄玉对视一眼转头看着黑纱女子:“还好我们也留了一手。”
她一催魔力,抓着长矛的手一紧,火焰长矛伴随着冰凌嗤嗤的融化声消失了,黑纱女子几人觉察到情况不妙,刚要飞逃,却发现脚下同时出现了冰凌,将他们的双脚牢牢冻在了地上,而玄玉已经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手里抛玩着那根黑麟魔杖。
“怎么会这样!你没有中阴雾草的毒?”黑纱女子显然还没适应状况,她盯着云端绮问道。
“事实上她早在屋内就发现中毒了,”玄玉在一旁解释:“她之所以一出来就靠在我的手臂上只是为了遮挡她在我手心里写字的动作而已”,他看着云端绮:“唉!可惜啊,我还以为你忽然转性了呢,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又大失所望,人生真是无常啊!”
“当然,对你们也是如此。”他又对着黑纱女子等人说道:“她的确也中毒了,但是你们一直低估了她的实力,无论是谁,如果低估了一个地阶大圆满的魔师尤其是一个水系魔师的治愈驱毒能力,那他就离倒霉不远了。在我以受轻伤为代价的协助下,他很快就将体内的阴雾草毒驱除掉了。”
“我明白了。”黑纱女子道:“其实我第一次试探性的用火球攻击你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凝聚魔力的样子其实是很勉强做到的。”
玄玉指了指云端绮“对了,当时她驱毒已经到了最紧要关头,只要你能坚持下,现在倒霉的就是我们了,可惜啊可惜。”他摇头晃脑的道。
云端绮看到他那样子好气又好笑:“好了,赶紧吃药疗伤吧。”那边的青衣老人忙把锦盒与一杯水递了过来。
云端绮看着黑纱女子忽然皱了皱眉头笑道:“怎么?发现魔力用不了了?”
“你……这是阴雾草的毒!你怎么做到的!”黑纱女子惊怒的问。
云端绮淡淡的道:“我把逼出来的黑雾草毒性凝结到你们脚下的冰里,我知道你们准备积聚魔力准备暴起发难,但刚才你们偷偷的用火魔力溶解冰凌,那些毒素已经随着水侵入了你们的皮肤,所以你们中毒了,就这样简单。要知道,算人者人恒算之。”
沉沉夜色渐渐淡去,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云端绮看着眼前的几个俘虏,他们已经被几个青衣大汉五花大绑,在屋檐下坐成一排。
“凉王到底想做什么?鬼后在什么地方?”玄玉直截了当的问。
“你们不可能知道的,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三个黑衣大汉一直没有出声,但此刻其中一个却忽然开口道。
“哦,这样子啊……”玄玉貌似沉思着,却忽然一抬手,手中黄芒爆射,说话的黑衣人一只手臂顿时爆裂开来,黑衣大汉倒也硬气,脸色煞白但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玄玉看这个样子,手指向他胸口一点,一道金芒洞穿了他的心脏,大汉头一歪倒了下去,正压在另一个黑衣人身上,被压着黑衣人顿时尖叫起来:“我说!我说!凉王他……”话音到此戛然而止,玄玉与云端绮定睛一看,此人双目圆瞪,一缕黑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竟已是气绝身亡。
一个黑纱女子不屑的笑了笑“别再枉费心机了,鬼后早在我们的脑子里下了魔咒,只要一想说出一些机密,就会立即发作身亡。”
刚说完,在玄玉惊异的眼神中,两把冰刃戳进了她们的咽喉,云端绮拍了拍手:“早这样说不就简单了,浪费我们的时间。”
“果然是我喜欢的女人,不只貌美如花,办事也干净利落啊。”玄玉惊叹,背后一群青衣人一脸黑线……这都什么人呐!
“管家!管家!”一个青衣人从客栈大堂跑了过来:“不好了,门外现在全是官兵,看样子已经把客栈包围了!”
青衣老人脸色一变,对云端绮与玄玉道;“我知道二位神通广大,想来要出去不是难事,我想请二位带上我们孙少爷,把他送到边界大营金圣堂二少爷处,必有重谢。”
“哦,这事啊,我们不带,还是你自己带吧。”玄玉看着老人惊异的眼神洒然笑道:“这个小小的山城除了鬼后的人还能有什么高人,你们收拾东西,跟着我,看我如何闯关。”
待一群人收拾停当,云端绮坐在马车里,金家孙少爷与管家坐在车辕上,几个青衣人护在车周围,玄玉一人当先,站在后院面对大堂。此时大堂的门已被外面的官军撤下,官军领头人看来这知道昨晚鬼后的人栽在了这里,只是团团围住客栈,未敢轻举妄动。
玄玉隔着大堂看着外面枕戈旦待的官军嘴角一翘,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双手高高举起,在门外官军们惊异的眼神里,一道十丈通天金剑在手中凝聚,随着他双手猛地往下一挥,金剑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落下,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如摧枯拉朽一般客站大厅直接被扫平了,玄玉双手再往两侧一分,一道宽敞的大路被清理了出来,直通外面的大街。
玄玉倒背着双手,像逛街一样带着一群人拐出了客栈,走向城门口,两侧均是一排全副武装、目瞪口呆的官兵。一直等玄玉走到城门前,才有带头的官兵心急火燎的叫:“快关城门!不要放跑了通缉犯!”声音如同杀鸡宰鸭一般凄惨。
城门口的官兵如梦初醒,急忙摇动绞盘,两扇尺余厚的大门伴随着咯吱吱的声音缓缓关闭。玄玉再次举起双手,十丈大剑再次成型,马车的厢帘一掀,一只如玉雕琢的素手探了出来,手心一道冰雾形成的白线瞬间就延伸到了城门上,一点冰凌从城门与白线接触的一点出现,然后急速扩散,瞬间整片城门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冰凌,玄玉的大剑适时轰然而至,伴随着“轰”的一声,整个城门碎裂开来。
迎着朝阳,在四周如冻结般的寂静中,一群人昂然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