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们走吧。”
以画揪着以农的袖子摇了摇。
这倒是第一次见,以农诧异。
“以农?是吧?我没记错吧。”
吴德男见过以农,是前几天以绘带着人去他府上的时候,他记得如此清楚的还有以农身上处处不合适他的成熟。
他一个小孩子,却比同龄孩子更加的谦逊有礼,不过他跟哥哥以绘比起来还是稍显逊色,可能是现在年纪还小的原因,经历的人和事太少,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比他的哥哥更加出色!
身为一个商人,国家的最底层,除了一身铜臭,经常被人看不起,他不得不暗地里为自己谋点出路。
跟以绘的交往亦是如此,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i其中会有些真心在里面,但他在京城久了,不免有些沾染了一些市侩气息。
“您没记错。”
以农回了一句,但多说一个他都不肯了。
吴德男也不觉得尴尬,往前走了几步,以画看到他过去,直接往后躲了几步,看那样子好像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看到他。
就这样,吴德男不肯往前了。
“我年纪比你们大哥还小一些,你们可以叫我吴哥哥。”
平时听人叫吴老板叫多了,这亲朋之间的称呼倒有些让吴德男不太适应了。
“是。”
以农又回了一句,只有一个字。
以农可是看出来了,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自家气性大的妹妹。
“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吴德男也没借口把人留下,就让那俩孩子走了。
等他们一走,吴德男就开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以农拉着以画简单问了几句,以画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看到大哥,直接朝他跑了过去,以农只好作罢。
等吴德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兄妹三人已经坐在桌子前等着他了,他身后还跟着那个那里都不离身的车夫大头。
以绘赶紧迎了上去。
“子岚,你可算是出来了,怎么样?身体可好?”
他听说人们喝醉了可难受了,特别是醒来的时候,昨夜他虽然给他喂了解酒汤,但总觉得酒那东西害人,不是一碗汤可以解决的。
听到子岚这个名字的时候,吴德男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这个名字好像让他一下子回到了读书时期,这个名字还是夫子给取的······
“哎,以绘兄,听说昨夜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真是多谢了,今早起床头痛都缓解了不少。”
不知怎么的,吴德男一直想要强调自己比以绘小了几个月的事实。
俩人寒暄的时候,车夫大头已经早早地把手里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一盘接着一盘的拿出了酒楼盛名的饭菜,于是以绘一大早撒了大把钱财买来的肉包子就显得逊色了不少。
以画小小的脸上写了不少的愁思,跟她的稚嫩小脸完全不符。
“子岚,让你破费了。”
以绘并不想什么都靠他这个朋友,就像这顿早饭,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并且买的包子足以够四个人一起吃,但他同时也明白,这个朋友肯定吃不惯。
吴德男拉着人坐下,然后不在意地说,“以绘兄,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总要给我个机会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那就多谢子岚了。”
一顿饭吃的并不是很尽人意,特别是以画,直接拿起了一个大包子啃了起来,然后就说自己吃饱了,跑远了去。
以绘并不觉得有什么,以农庆幸以绘并没有把人叫回来,不然,今日恐怕不会善了。
等到回去的路上,吴德男这才问起了车夫。
大头,顾名思义就是头大,老人说,脑袋大的人是聪明的象征。
“公子,他们既然是从平远县来的,那么肯定囊中羞涩,您早上直接拿出了重金所买的饭菜,不免会让人觉得看不起他们,而且,这桌上的包子可是以公子一大早出去买的,走的时候还特意向我打听了哪里的早饭最好吃。”
听到这里,吴德男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心里懊悔,天知道,他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他这样反驳大头。
大头低下了头,他那颗浑圆的脑袋显得更加的大了。
“公子,您说的对,您并不是故意的,而且,您的身体也不允许你去吃那些东西。”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吴德男很是赞同,他小时候受苦受的多了,有一次误食了一颗毒草,竟伤了身体,从此便吃不得那些平常之物,要不是后来家里发迹,他怕是要养活不起了。
大头接着问了一句,“公子,这位以公子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己公子这么为人考虑过。
吴德男坐在马车里久久不出声,就在大头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吴德男突然开口了。
“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一个想躲开却又想靠近的人,甚至,只要他说,我会竭尽全力满足他的需求。”
“为什么?”
大头实在没忍住。
他家公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对一个寒门学子如此看重?
他倒是不清楚以绘的才能。
“不为什么,就是很想这样做。”
吴德男不再说话了,大头也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呢?吴德男真的不知道。
送走了吴德男,以绘马不停蹄的回屋温习起了功课,出来这么些日子,他每天都会温习功课,除了那个时候,借住在蟠桃姑娘家里的时候。
读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以绘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人影,那是蟠桃姑娘摇曳的身姿。
意识到自己不对,以绘摇了摇头赶紧把书翻到了下一页,做完这些,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面颊一直火辣辣的疼。
他怎么能这样呢?
就像一个登徒浪子一样。
现在蟠桃姑娘在做什么呢?
以绘又控制不住想了一下,后来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思念就像放飞的风筝,一旦撒手就控制不住了,还好,他最后还是被书上的内容吸引了。
渐渐的,他忘记了那个身影。
自从以绘他们兄妹三人离开以后,蟠桃也一直待在屋里从未踏出过家门。
机缘老人没办法,怎么劝说都劝不出去,怕她饿到,就直接把饭菜送到了她的面前。
每天过着这样的日子,蟠桃也不嫌无聊,每天都过的很有规律。
这天,是兴国寺上香的日子,一大清早,卖香的店铺门口就聚满了人。
他们等着开门的那一刻,然后猛地冲进屋去,拿着那根最粗最大的香火就走,再一路飞奔,跑到兴国寺,把那根最长的香火上到兴国寺最显眼的香炉里,这样,他的愿望一定会被上天听到的。
不止一个人这样想,是很多人,一群人又是一群人,最终,香火铺前堆满了人,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店铺主很想看到这样的场景,以往不是逢年过节,很少看到这样的盛况,这个时候,他们是最高兴的。
还好他们早早的得到了消息,兴国寺要大行祭祀,他们也准备了很多香火,这下,赚发了。
不过,倒是没人问为什么这个兴国寺要在这个时候上香,他们只知道,这个寺里的香火很盛,而且许愿很灵,很多前来求愿的人都满心欢喜的走了。
“咚~”
兴国寺开寺门的钟声一响,香火铺就全部开了。
一时间,街道上的人都卯足了劲往里面冲,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要知道,兴国寺可是好久都没开门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各方信徒全部朝那几间小杂货铺涌进,没多久,店铺就被堵住了,与此同时,店里的香火直接被抢售一空,货架全部告急。
买到香火的信徒,此时又卯足了劲往外跑,跑的时候还要护着怀里的香火,这可是自己向上天请求的敲门砖,可不能断了,而且还要护着它不能让旁人抢了去。
于是,上山的路又被一群带着高高长长香火的信徒给堵住了。
他们从山脚的香火铺拔得头筹,涌上了山,就等着亲手把香火上到那个高大的香炉里,可不能输在了进门的时间。
“这是我的香火,你还给我。”
听到声音的人想着也走不动,就往后瞅了一眼,看到一群人在争夺一根香火,他们赶紧护紧了怀里的东西,然后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周围的人,企图逼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出了这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些人甚至根本没去买香火,而是直接“埋伏”在山路上的,等那些人拿着香火一到,直接上手抢去。
跑得最快的人此时也被挡在了寺院里,那个香炉可是在他们的后院里,他们此时应该还有一道钟声,示意信徒们冲进去的信号。
他们离得远,知道这是有人的香火被抢了,心里暗喜,一颗想要看热闹的心此时也歇了下来,他们要把握时机,直接“飞”进去。
对啊,为什么他们不会飞呢?
那些人这样想。
此时,一个立在山间阁楼里的人看见了这样的场景,突然笑了,然后发下了信号。
这是要开门的信号。
以绘也被请来观看,看到这么多人,直接躲在了一处亭子下,与其说他对那些不感兴趣,倒不如说是他根本挤不进去,索性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