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子跑着跑着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奔着扶疆妲坐着的马车过去了,刀柄紧紧握在手中,刀尖却朝着在街上走的马匹。
周围的人全都离远了些,生怕伤到自己。
“快让开啊!”
女子跑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大声喊了出来。
“娘娘!”
全有在马车旁边看的胆战心惊,脚步加紧,作势去拦住控制不住的那个拿刀女子。
最后还是晚了一步,拿把刀直直的扎进了马的脖子里。
马儿因为突然的疼痛停住了脚步,直接嘶吼了起来,马头对着天大声的吼叫了一声。
那名女子早就在刀扎进马儿身体里的那一刻就跑远了。
这马车的主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自己肯定惹不起,一定要趁现在人乱赶紧跑走。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悄悄提起手边的裙摆,踮着脚跑的飞快。
全有他们只顾着照看马车,当时那个女子是从侧面过去的,全有并没有注意到,所以来不及反应。
马车里的扶疆妲这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马车随着马儿的动作直接离开了地面,扶疆妲直接往后倒去。
好在身后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扶疆妲才不至于被磕到碰到。
“快来人啊,快救娘娘。”
全有招呼着一部分人拦住受惊的马儿,自己则亲自去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王后娘娘,把手给我。”
全有朝扶疆妲伸出手。
扶疆妲还没来得及把手递出去,马车再一次晃动了起来,全有被直接甩到了一边,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全女官,你怎么样?”
全有一被摔倒地上,几个人就赶紧凑了上去,关心的问候。
“先别管我,把那马儿解决了,娘娘还在马车里。”
本来一群人就围在马儿的周围,看到马车翻滚了起来,心里提心吊胆的,几个男子赶紧朝马儿扑了上去。
只见那受惊的马儿一个闪躲直接躲开了那些人的制服,然后哼唧了几声,然后突然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把刀还扎在马儿身上,鲜血顺着那把刀直接流到了地上,地面瞬间血红一片。
马儿经过的地方也变得混乱不堪。
所有人都叫喊着,奔跑着,生怕自己不小心被伤到。
经历了几经坎坷,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扶疆妲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膛,然后慢悠悠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
她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白色,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嘴唇也没了往日的鲜艳,整个人看起来像失了神一般。
“王后娘娘!”
全有第一个冲了上去,拉着扶疆妲左看右看。
扶疆妲有一瞬间的呆滞,她的灵魂似乎还沉溺于刚才的惊慌中。
多少次了,她都多久没有这个感觉了,自从第一次出了任务,手里沾了鲜血,就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了。
扶疆妲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在手接触到肚子的时候,扶疆妲突然惊醒,她瞪着双眼慢慢的把视线挪到自己的肚子上。
是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像被人放在案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宰割。
这个孩子已经占据了她内心如此多的地方了吗?
“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
全有粗着嗓门着急了起来,生怕扶疆妲有个什么好歹。
“全有,我没事。”
扶疆妲只是有些想不到。
原来留着肚子里这个孩子只是她一时兴起,她也从未想过要把孩子给生下来,只是时间长了,她懒得处理这件事。
可现在,这孩子已经影响到了她,在刚才,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冲出马车,制服受惊的马儿,让自己毫发无伤。
可当时她做了什么?她只感觉的恐惧,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不是惧怕生死,而是肚子里的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第一时间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后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可以,她受伤可以,但是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她不应该这样做。
这个孩子只是她为了扶疆氏生的一个工具,她不应该对他有感情。
对,不应该。
扶疆妲推开了全有的手,然后漫无目的的朝前面走了过去。
不应该,不应该……
“娘娘……”
全有呢喃道。
扶疆妲根本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好像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就应该自己一个人。
全有看到了扶疆妲身边无尽的孤独,可是,王后娘娘怎么会孤独呢?
她有显赫的家世,尊贵的夫君,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小王子,可谓是人生几大幸事。
可,王后娘娘怎么不高兴呢?
幽深的小巷子里,一个衣着狼狈的女子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这就是刚才那个误伤到扶疆妲马儿的那个女子,她逃跑以后就躲在这个无人的小巷子里,用草席盖住自己。
这里一般都是附近的流民跟乞丐居住的地方,又脏又乱的。
现在大概是他们出去找食物的时间,所以这里根本没有人。
更何况前些日子才刚刚下过雨,这里更显得泥污不堪,草席上都是雨水跟地上灰尘混合的污泥。
可那女子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她刚才拿着刀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也不知道能躲得了多久,或许下一刻就会有人掀开她头顶的草席,然后把她抓到衙门里去。
“不要啊,不要……”
突兀的声音在空旷的胡同里显得更加寂静,女子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出来。
她太害怕了,刚才只所以拿着刀追着人,是因为她被那个负心人给玩弄了,但是那人却不肯娶她,她的名声已经坏了,所以才听信别人的劝说,拿着刀追着人逼他同意。
可是那人明明说那把刀还没开刃,根本伤不了人,所以她才放心的拿着去了。
可眼下,悲剧已经造成,马车上的人最后什么样,她也没看到,只知道对方一定是个非富即贵的人,要是得罪了这样一个人,她以后根本活不下去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女子把手放到嘴里用力的咬着,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方天地。
正当她快要鼓起勇气出去的时候,头顶的草席突然被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