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引:唯有苦寒方出傲骨梅香。
夜入子时,月悬中天,秦家大厅内杯觥交错之声不绝,不胜欢喜。
家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还未散场,秦南天不胜家宴之烦,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没做完,趁族人的目光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他赶紧抽身偷溜走。
“南天哥哥是要去哪?”看到秦南天起身要走,一旁的秦明月起身问道。
“今天有些乏了,想回去早点休息。”秦南天随便找了个借口。
秦明月那双美眸弯成迷人的月牙,笑道:“哦,也是,那南天哥哥早点去休息吧,待会爷爷找你,我替你挡一下。”
“还是月儿妹妹体谅哥哥,明天见。”刮了一下秦明月的鼻子,秦南天转身快步溜出大厅。
内院小路曲曲,秦南天一路兜兜转转,疾步踏风。
回到自己的清心阁,秦南天赶紧反锁房门,立即潜思入定。
今日与吴太仓决战之时,七星武师的瓶颈就已经开始松动,身心入定之后,那股被极力压制的气息瞬间犹如洪水一般瞬间喷涌而出,紊乱的气息在体内肆意乱串。
秦南天极力地平衡和引导,身上的汗水开始狂飙。
大约过了一刻钟,秦南天从修炼的状态中睁开眼眸。
这次的突破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突破之后秦南天缓缓地将气息收敛,顿时神清气爽。
“这该死的八星终于让我突破了。”
感受了一下体内充盈无比的玄力,秦南天内心无比亢奋,手中紧紧地握住拳头,舒展了一下筋骨,浑身骨头关节顿时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期望的突破远比预想的来的迟,若是早日突破到了八星武师,枫城武会决赛上也不会这么费劲,还差点因为这个导致失败,好在当时压制住了。
“突破了?”一道深沉的声音从秦南天身后的角落中响起。
“我去!”
冷不丁从身后的角落里传出的一道诡异声音,把秦南天给吓了一跳。
待看清角落中的人,秦南天抱怨道:“我说风叔,你属鬼的,冷不丁的飘荡在人的身后,吓我一哆嗦。”
倚在角落中的秦如风缓缓地走出,手中握着一个酒葫芦,围着秦南天看了一圈:“啧啧,十八岁的八星武师,没想到你小子出去浪几年,收效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不错!不错!”
“比起风叔来,似乎还差了很多呢。”秦南天立即笑脸相迎,实则内心深处开始恐慌,想起明空剑被自己砍断的那一幕,小心心不由得地抖了抖。
秦南天这话倒也没自谦,秦如风当年也是枫城不可一世的天才,也是十八岁就夺得了枫城武会的冠军,当时的秦如风也是八星武师呢,那时也是风光不可一世,可没想到...
秦如风并未理会秦南天的夸词,缓缓说道:“话说你今天使用的功法应该不是我们秦家的吧。”
“确实不是,这个功法和掌法皆是我在一个山洞中意外所得,原主留有纸条说这世间只能我一人修习,故而没有跟你们说。”
秦南天并没有想要隐瞒,因为以秦如风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没有要瞒的必要。
秦如风拿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缓缓而道:“不过你也别担心,老爷子和你父亲也都看出来了,既然人家有言在先,我们也不会强行问你要。”
秦南天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极天经》和《太极天经掌》本身要比秦家的功法和掌法强大很多,但如果家族之人索要,那他确实很为难。
秦如风岔开话题,言道:“看来当初放你出去是对的,如今你的收获正好验证了我当初的决定。”
“那是当然,温室里可培育不出傲骨梅香。”秦南天自信地说道。
酒葫芦悬在嘴前,侧头斜眼看向秦南天,“是在说我咯?”,说完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秦南天赶忙拍起了小马屁:“我可不敢,风叔当年那可是岭南国叱咤风云的人物,天资傲天又英俊潇洒,我这点小本事哪敢在风叔面前炫耀呀。”
“怎么样?万人瞩目的天才光环很耀眼吧。”秦如风淡淡地问了一句。
秦南天站了起来,跳下了床,缓缓言道:“运气好罢了,要不是有傲天哥的消耗和吴太仓的轻敌心态,我也赢不了。”
“是么,是谁以前天天晚上偷偷溜到后山练功的?”风叔轻笑道
秦南天惊讶地说道:“我去,这你都知道。”
秦如风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你是低调过了头。你从小天赋就超绝,比你的兄弟姐妹们都强,只是你没表现出来而已。”
“你本来可以倚靠家族的资源,但是你没用。”
“你本来可以舒舒服服的成为强者,但是你不选。”
“你本来早就可以成为万人瞩目的家族天才,但是你并没有那样做。”
秦南天斜眼看了看风叔,眼神中充满调皮,道:“像风叔当年那样吗?”
“咳咳!又拿话呛我。”秦如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续言道:“算了,不逗你了,我得去值夜去了。”
秦如风将酒葫芦甩到身后,踏步走出房门,随风而去。
看到远去的秦如风,秦南天眼神中溢出了一丝忧伤,感慨道:“风叔的执念还是这么深。”
刚转身坐下,忽闻身后一阵冷风吹来,吓得秦南天一激灵,缓缓转身看向身后,道:“风叔,你咋又回来了?”话语中透着一股心虚。
秦如风欺身质问道:“我的明空剑呢?武会上为什么没有用?”
“那啥,风叔,今天实在太累了,你看我也刚突破,属实累的很,我先去睡一觉,明儿起来再说。”秦南天心孤意怯,垂头尬笑,眼神飘离,说完便转身朝床边走去。
看到秦南天词钝意虚,秦如风揪着秦南天的衣服,一拉拎起,言道:“往哪走?”
“我槽!风叔我都多大了,还拎!”
秦如风下意识的发现情况不对,这习惯性的动作,一时没收住。
眼前的这位少年不再是先前的小孩子,现如今已经长成七尺男儿,与他都差不多高了。
放下秦南天,秦如风质问道:“说吧!丢了还是被抢了?”
秦南天低拉着脸头,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你大爷的,你不会是拿去赌了吧,我尼玛!你个王八羔子!狗改不了吃屎!小时候是没教训你够是吧。你说说,小时候我替你擦了多少屁股,替你还了多少赌债。你倒好,啊!长本事了,连老子的剑都敢拿去压!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这狗日的出去浪!”秦如风顿时气得跳脚,一顿炮语连轰。
“那啥,风叔,借你胆子给我,我也不敢拿去赌呀。”秦南天嘻嘻笑道。
“剑呢?”秦如风探手伸向秦南天。
秦南天一看事情藏不住了,只好从储物戒中将断成两截的明空剑拿了出来。
“你...”
看到断成两截的明空剑,秦如风气得说不出话,指着秦南天,说道:“你个败家子!”
秦南天双手捧着剑,一直低着头,全程大气都不敢出。
秦如风掏出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继续道:“在岭南国内,能砍断明空剑的不超出三把,告诉我,明空剑是怎么断的?”
眼见事情瞒不住了,秦南天只好和盘托出,乖乖地将事情前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拿来!”听完秦南天的话,秦如风半信半疑,伸手探来,他要亲自验证一下事情是否真实。
“风叔!这个...”秦南天略有迟疑,生怕秦如风见了噬空剑就不肯归还,但是如今秦如风这架势不拿出来也没法交代。
嗡!
秦南天将噬空剑拿出来的那一刻,一声剑鸣传来。
秦如风收起酒葫芦,拿过秦南天手中的噬空剑,左右挥舞了两下,然后端在手中仔细瞧了一遍。
“你真是拿着这把剑把我的明空剑给砍断的?”秦如风疑惑地问道。
这把剑他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横竖也找不到什么特殊之处。
“嗯。”秦南天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点头应道。
秦如风看他不像是欺瞒的样子,眼中顿时再生疑惑。
“我倒要看看这把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秦如风认真地说道,旋即左手一翻,一块黑色的石头凭空出现于掌心,右手一剑照着黑色石头劈下。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黑色石头应声裂开。
秦如风眉头紧皱,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这块黑色石头乃上品玄铁石,是铸造刀剑之物,坚硬无比。刚才秦如风手持噬空剑劈石的时候并未使用太多的玄力,然而坚硬的玄铁石却在触碰到噬空剑的那一刻应声而断。
“不简单!”秦如风脱口说出三个字。
收回噬空剑,秦如风左手轻弹了一下,随后一掌打在了噬空剑的剑身上。
“风叔!”
看到风叔以掌击剑的那一刻,秦南天吓了一跳,还以为风叔气急败坏要毁了噬空剑,伸手就要拦,可惜还是迟了。
铛!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一道道裂纹瞬间在噬空剑剑身蔓延开来。
“我驲!”秦南天惊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噬空剑强大之处他是最为清楚的,当初失去明空剑的时候他都不怎么心疼,现在一把好剑突然在自己眼前被震裂,心都快疼死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难言。
然后下一刻,让秦南天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