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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仲瑛和龙君一言不合,抓着剑就要冲出洞口,忽然神识一动,听见洞外动静,原来五凤台众人醒过神来,已向这一人一龙飞走的方向追了来,此时已经寻到附近。
“在这里!”一名尹家弟子衣袍翻飞,降下凌云术,一展眼望见了仲英在洞口的身影,立即喊道。
一时间众人飞来,将洞口团团围住,同来的还有众昆仑弟子和两名真人,面色不虞地看着仲英。
仲瑛回头看洞内时,已是空无一龙,只剩洞顶落下来的日光,将空中飞扬的灰尘照得明晰。
“荒唐!”
真人把手在桌上一拍,仲瑛跪在当中,一双眼漠然地看着青石地板。
“将他的兵器解下来!关进东厢房里,待尹家的婚事毕了,再作处置!”
仲瑛听见要解他兵器,身子一绷,抬头直视训斥他的泷滔真人,他面目英俊,身长八尺有余,绷起身子,犹如一匹骏马。又带一股野性不羁之气,盯人时有如鹰隼,又似虎豹。
泷滔真人知他素来不服训导,有不从之心,便也盯着他冷道:“你能来五凤台,还是你师父悬钩子向掌门求来的,你行为无状,可是叫你师父没脸!”
仲瑛听见他搬出恩师——悬钩子只有他一个弟子,也是自小到大唯一一个关心他的长辈——原本绷直的背脊放松了,任由身旁两名弟子上前来,按住他双手,将他的锈剑自腰上解了下来,呈给泷滔真人,随机把他抓起来押出门去。
泷滔真人看着他出门去,一旁的长老捋了捋胡须道:“想当年他生父仲离在世、未同那凤家女私奔之时,也是我门中的才俊翘楚,素有君子之风,生下的儿子却如此不服管教。”
泷滔真人冷笑道:“没受过教养的野小子罢了,再说仲离也不过是伪君子罢了,骨子仍是叛逆邪肆,否则也不会引诱尹家凤女私奔了。”
长老欲言又止,其实仲离当初资质优异,性情谦恭,风度不凡,实在是被掌门也看中的一颗好苗子,只是那样的无暇品性,偏偏犯下引诱凤女私奔之事,惹怒了五凤台,门中不得已,只得将他逐出门外。尹家更是对这二人大行追捕,终究没个结果。
眼见着近百年过去,抓不到人,这事好似不了了之,没人理会了。却没想到百年后,魔界一件宝物现世,此物本是昆仑所有,是被魔修杀了本门一位真人夺去的,于是昆仑派出门人前往魔界夺回宝物,却正好碰上了早已销声匿迹的仲离尹令月夫妇。
说来也巧,这件宝物名唤作“鹿卢”,是一把宝剑。在昆仑有许多派系,每一派系的功法都是一脉相承,而“鹿卢”正是属于众派系中“寻芳”一宗的宝物,乃是寻芳宗每代掌宗真人传予嫡传弟子的至宝,却在传到第四代时被魔修夺去了。
寻芳宗的第四代传人是江月真人,“鹿卢”剑重现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坐关,因此由他的三名真传弟子率领宗内诸弟子前去夺剑。
而这三名真传弟子中,排行第三的正是眼下这位泷滔真人。更要紧的一点——仲瑛的父亲仲离,亦是江月真人的弟子,而且是嫡传弟子。也就是说,若仲离不跟尹令月私奔,他就是寻芳宗第五代传人。
长老想到当年听闻的寻芳宗在魔界夺剑时所发生的种种,也不由得轻叹:“兜兜转转,若不是一时被情欲迷了眼,那‘鹿卢’剑本就是他的,何至于跟你们抢个你死我活?”
泷滔真人冷笑一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和那尹家女作了丧家犬,自然回想起当年在昆仑的好处了,他自认还是师父的徒弟,那‘鹿卢’剑也成了他的了,只恨我们轻信他人,竟然真的相信他会助我们夺剑。”
“那剑就那么丢了?”
泷滔真人阴沉着脸:“我们对付魔修尚且力不暇接,何况又遭人暗算,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了!至于宝剑,”他看一眼长老,“要么是在魔修手里,要么就是……”
当时那一场大战,仲离和尹令月的尸首并没找到,只是那样惨烈的战斗,没几个人认为那一对夫妇能活下来,更何况尹令月正是在那时候临的盆,女修临盆之后,身体十分虚弱,功力能有平常的十分之一都是好的了。
若剑真是被这夫妇拿了,而两人又已死的话,那么最有可能……泷滔真人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看向桌上那柄从仲瑛身上解下来的锈剑。当年惨战之后,却是悬钩子匆匆赶到,把刚出生的婴孩护住,泷滔真人师兄弟三个也对婴儿仔细检查过,并没发现孩子身上藏有宝物。
泷滔真人抓起那柄锈剑。此物看起来实在太破烂,要不是勉强成个剑的形状,简直是个烧火棍无疑,输入灵力进去,也没有灵剑该有的灵力波动,是一柄死铁。
泷滔真人端详了锈剑片刻,终是皱着眉头把它扔回了桌上。
门“嘎吱”一声关上,门外是“咔嚓”上锁和下禁制的声音,这闲置的厢房里空无一物,仲瑛成一个“大”字躺在地上,双臂枕在脑后,呆呆看着屋顶横梁。
那条龙去哪儿了?该是回尹家人那里了吧?它要跟尹大小姐完婚……哼,既然要跟那女人完婚,为什么大典上又肯跟他走?
仲瑛想了一会儿,忽然明悟:那是条龙,说好听点,那是龙君,说难听点,不就是个未知人事的畜生?想来也没人会教它什么人伦,更别提人的道理,人的情……他竟爱上一个只知交合的畜生,多可笑!
仲瑛这样想着,忽然坐起身,眼前却浮现了山洞里,身躯修长的青年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有时是闭着眼小憩,胸口随呼吸一起一伏,他们情|事后的身躯汗津津地贴在一起,显出一种淫|靡又纯粹的亲昵,仲瑛喜欢把玩他修长细腻的手指,拢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吻着,有时他听见仲瑛沙哑低沉的声音和他说话,便睁开眼,蜜合金色的眼睛抬起来,眼波一动,像泛了皱的湖面。
罢了!仲瑛一拳捶在地面,恶狠狠地想,不过做那事,和谁不能做?和那个畜生……那个只图快活的畜生,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更何况眼下要跟那尹大小姐完婚了,一定……
想是这么想,可仲瑛一想到那条龙和女人耳鬓厮磨的情景,心里就像着了火似的。再也坐不住。
他又有些后悔了,既然是什么都不明白的畜生,自己跟它赌什么气?它不懂人伦,他何不跟它说说清楚?怕是说了它也不能懂……
如此翻来覆去,渐渐地像在锅里煎熬一般,仲瑛咬牙切齿的,倏的站了起来。环视四周,跃到门边,运起灵力,轻轻一挣,便破了禁制,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
兵器还扣在那几个老道手里,他沿着后廊沿走了几步,翻上屋檐,忽见庭院外两名弟子把几个尹家人迎进来,连忙一闪身,收敛神识,屏息躲避。
那尹家人被迎进了仲瑛先前被审问的正堂,泷滔真人等也都在里面。
一直以来,在昆仑除了悬钩子外,无人知道仲瑛的修为进益到何等地步,和龙君比,他不过是凡人,但在修真者中比,他却是天赋惊人,加上有龙气在身,悬钩子指点,进益的速度非常人所能想象。
只是悬钩子知道他的身世难以言说,又带一股野性,不能融入到昆仑众人之中。表现得太过优异反而容易招致灾祸,所以要他收敛言行,仲瑛也不在意那些荣耀,都按悬钩子所说而行,不与任何人亲近。是以泷滔真人等人都小看了他。
此时偷偷遛进堂后,取走锈剑,在堂前接待尹家人的泷滔真人与长老都未发觉。
仲瑛摸了剑,便要闪身出去,却在将出未出之时,忽然耳朵恍惚听见一个“龙”字。
他心思一动,住了去势,转身靠近几步倾听。
说话的应该是那尹家人:“……这是《逐莲华经》上册,照先前所约,来换贵派的缚龙索。”
仲瑛动了动耳朵,那是他所想的三个字?
堂前静了片刻,应当是泷滔真人等在验视,不一会儿,听见泷滔真人笑道:“果然守诺,请稍等,我派人将缚龙索取来。”
这回却是听清了。仲瑛再听泷滔真人道:“我门中弟子放肆,叫贵阁中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尹家人道:“这也罢了,真人也知道我们为什么非得要这缚龙索了吧?这龙君说是龙君,其实不过一兽类,若不能加以挟制,岂能为我族所用?”
仲瑛听得心口猛地紧缩。他又听了会泷滔真人和尹家人一来一往,弟子将缚龙锁取来,给了尹家人。仲瑛待要上前去抢,却知道自己的本事,这样在后堂偷听还好,若跟这帮人正面打起来,没多少赢面。
不如先走,只要能先一步告诉了那条龙……
仲瑛一想到这,立刻闪身出了后堂,远远地跟在那告辞出院外的尹家人之后。
那条龙,他起码得告诉它,他给它起过一个名字,叫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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