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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潇走起路来很稳,稳到方淮头挨着他肩膀……睡着了。
也是因为山中寒风扑面,吹得眼睛干涩,方淮索性闭上眼,结果居然睡着了。
“师兄,师兄?”
方淮被叫醒时,迷茫地抬头,只听见呼啸的风声,和远远传来的铁索晃荡的声音,不知是到了哪里,风更凛冽了。
方淮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平时还以兄长自居,现在居然趴在人家背上心安理得地睡起了觉,忙要从余潇背上下来道:“怎么,你走累了?那我下来吧……”
余潇托着他的手紧了紧道:“不是我累了,是前面有一座深涧,中间架了铁索桥,雾气太浓看不清楚,似乎有些古怪。”
方淮停止了打算下地走路的动作,皱眉道:“有古怪?”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果然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灵力波动。
方淮挑了挑眉,笑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他拍拍余潇的肩膀道,“放我下来吧,这是昆仑的入门试炼,我们都要通过的。”
余潇把他放下来道:“这铁索桥很是摇晃,你能走吗?”
方淮转动着手上的灵戒道:“不妨事。要不然,我们牵着手?”说着朝余潇伸出手去。
余潇把他的手牵过来,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上了铁索桥。白虎跟着踏了上去。
索桥虽然颠簸,方淮倒也不怕,毕竟他袖中宝囊里那么多灵器,要是出了事,立刻会自行启动护住他。再者昆仑的入门试炼,总不至于伤了弟子的性命。
越往牵走,越觉得寒风凛凛,侵肌裂骨。方淮感觉似乎连血液都被冻住了,只有被余潇握着的那只手,还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一点暖意。
在身体冻得越来越麻木的时候,那点温暖就越来越鲜明,越来越让人舍不得。
方淮不由得抓紧了对方的手,在贪念那点温度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眼前白茫茫的雾气,似乎让他的意识也有些朦胧起来。
这样的想法只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就被铺天盖地的模糊混杂的感受压了下去,他摇摇晃晃地走着,忽然前脚踩到一块平地。
到岸了?
方淮心中一喜,抬起头,却看到高耸的大厦,耳边响起车来车往的鸣笛声,大街上嘈杂的人声。
而他自己,对于周围现代化的街景只是毫不在意地匆匆一扫,手机贴在耳朵上,正对电话那头的人苦苦恳求:“拜托,这次帮我加个班,到时候请你下馆子,去哪家都行!”
电话那头的人老不情愿道:“看见你个二十四孝就烦!让你那宝贝女朋友体贴一下不行?你们也谈了两年多了,还以为是热恋期啊?”
方淮道:“她最近也忙,难得有个见面的时间……”忽然眼角余光一扫,立马道:“她来了,不说了,公司那边赶紧啊!”说完不顾那边的牢骚,挂了电话。
方淮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一个年轻女子窈窕的背影,从路口拐过来,背对着他,正在左顾右盼,天空刚下过雨,路灯和来往的车灯都笼上了蒙蒙的水气,让那个年轻女子的轮廓越发的模糊。可是方淮仍然一眼就认出来。
是她,是她啊……
方淮心里涌动着喜悦的情绪,攥着手机,穿过人群,快步跑过去,喊道:“白……”
视线所及的,她已经听到他的喊声,正慢慢地转过头来,像是电影院里最爱放慢的镜头。
“师兄?”
方淮猛地一震,睁开眼,一片熟悉的黑暗,他在这片黑暗中生活了已经近二十年了。然而此时此刻,竟然感到一丝不适应。
心头的怅然若失盖过了一切。
余潇也在注视着方淮,对方的昏迷在他的意料之中,事实上那座铁索桥对他来说是一个太过拙劣的阵法,他不过是想看看这人在阵法中的反应。
这个阵法虽然简易粗糙,却是昆仑的创派祖师布下的,因此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能力——读心。
虽然他可以轻易编织一些幻象来通过阵法的检验,但读心术,以余潇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做到,所以他很乐意看着方淮深陷其中,并从其中抓取一些残象。
而他刚才抓取到的残象,是一个女人的侧影,很模糊。
但似曾相识。
这厢方淮已经慢慢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是中了试炼的招,不由得苦笑一声,慢慢坐起来。
余潇适时地伸手扶着他的背道:“师兄,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方淮张了张口,伸手触摸着自己的双眼,低声道:“我梦见我的双眼复明了。”
余潇静静地看着他,这时附近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呼喊:“方师兄!”
是先走的那群弟子中的一个,见了方淮和余潇,便道:“看来你们也通过试炼了。走吧,过了试炼,就可以驾驭灵鹤上山了!”
半炷香后,十一名弟子排成两列,站在玉衡殿的正殿之中。
秋水君坐在上座,与他同为上座的是另外一名真人。
这名真人站起来道:“恭喜各位通过我昆仑的心试,铁索桥那里是我昆仑创派祖师为检验弟子的心性,布下的一个小小幻阵。从结果看来,大家心中都没有与我昆仑门派宗旨相悖的邪念恶念,这点很好。”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众弟子道:“那么接下来,就由秋水君公布这次为各位指派的导引师父。从今以后在昆仑修习的日子,你们都要将自己的导引师父当作自己本门的师尊一样尊敬,他们也会将你们视作自己的弟子,为你们答疑解惑,指点你们修炼。”
听到这话,大家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在昆仑拜高人为师,得到比自己本门更加高明的修炼法门,正是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啊。
秋水君起身,一只手在空中一抹,便出现了一幅巨大的纸卷,泛着点点微芒,众人抬头,在巨大的名册上找寻自己的名字。
方淮身边的太白弟子道:“方师兄你的导引师是……月枯真人。”
这点方淮早就知道了,点点头笑道:“多谢。”听着身边的弟子们中有人已经发出惊喜的低呼,显然发现自己的导引师父是在仙界多么有名的人物。
他偏过头问道:“阿潇,你呢?你的导师是谁?”
余潇念道:“昆仑掌门真人,道号冲虚。”
方淮一怔,不由露出微笑,旁边的弟子也投来艳羡的目光。
实则昆仑每隔五十年都会从太白峨眉接纳弟子,但掌门亲自收徒,还真是开了先例。
他们不知道的是,昆仑掌门冲虚真人之所以收余潇为徒弟,不是因为余潇的资质多么出色,毕竟昆仑身为第一仙门,门下资质优异的弟子数不胜数,其中的佼佼者,如秋水君,月枯真人,都是年纪轻轻便已踏入化神期。一个优秀的太白弟子,还不至于让他们重视到这个地步。
真正的原因是余潇的身世,生母是魔修的这个污点,早就被娄长老一道消息传回了本门,本来昆仑已经决定拒收,但随即月枯真人又亲笔给掌门写了一封保荐书。
如果是别人,掌门也还可以以门风不容玷污这个理由驳回,但月枯真人以先师的名义亲自保荐,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以月枯真人这一脉在昆仑不为人所知的神秘地位,也不得不接受这封保荐书了。
于是为了不出乱子,掌门亲自指名收了余潇为徒。
虽然不是真传弟子,但在外人看来,已经是无上的殊荣。羡慕或是妒忌,此刻众弟子中真心实意为余潇高兴的,多半也只有方淮了。
名单公布完毕,大殿一侧走出来一列小僮,另一名真人道:“你们跟着小僮们,先去见你们各自的师父,然后去玄圃分配住处,再到阆风阁听规矩,一切自有人带领你们。切记要谨言慎行,不得惊扰了前辈和正在修炼的同门。”
弟子们领命,方淮低声对余潇道:“玄圃见。”
“嗯。”
众人随小僮走出殿外,纷纷捻决驾鹤而去。方淮自己带来的那名小僮被先行送往玄圃了。他身边的小僮看向方淮道:“这位公子,您……”
方淮从宝囊中掏出飞行灵器,往地上一扔,白虎先跳上去,他也坐上去,拍拍身边的座位笑眯眯道:“走吧。”
小僮目瞪口呆,这样的人是怎么上昆仑山的?
“哈哈,你那个灵器做得还挺别致。要不送我一个玩玩?”
“不过是小巧而已,真人喜欢,我花几日再改装一个。”
月枯真人的住所是一座小竹楼,他向来随性,屋子里的陈设也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方淮却十分新奇地听着窗外阵阵竹叶响,小楼四周都围绕着大片的竹林,不禁道:“这片竹林是怎么种出来?”
“一件法宝而已。”
不止是竹林,甫一踏进这附近,气温便回暖,比起上山时令人麻木的严寒,这里就好像个世外桃源一样。类似的法宝他也有,比如当初替余潇安在三叠峰顶上的那个,但要覆盖这么广的面积是不可能的。
月枯真人笑道:“我觉着抚琴的时候,琴声混着竹叶响甚是好听,所以弄了这件法宝来。”
方淮心想自家爹就是千机阁的堂主,他从小灵器法宝见过无数,但这样大的手笔,也真是罕见了。
两人就在窗边对坐,虽然名义上月枯真人已经是方淮的师父,但两人间完全没有师徒的讲究。
月枯真人给他递了杯茶,方淮接过来道谢,想到玉衡殿的事,不禁道:“余师弟的事,还得多谢真人出力。”
月枯真人道:“已经谢过一次,就不必再谢了。况且我不是还要了你个人情吗?”
正说着,外面小僮禀报道:“真人,方公子,那边传话了,是时候去玄圃了。”
方淮闻言起身行礼道:“今日仓促,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月枯真人摆摆手笑道:“去吧,以后还有的见呢。”
等方淮出了小楼,和小僮一块离开了。月枯真人才道:“好啦,小朋友走了,别躲啦。”
只见后室走出来一个人,却是那位英俊端严,不苟言笑的秋水君。
月枯真人道:“这小孩儿,要不是灵根驳杂,只是哪怕太白的一个普通弟子的灵根也好,都是块绝好的材料了。”
秋水君慢慢在他面前,方淮的位置上坐下道:“比余潇还好?”
月枯真人笑道:“路子不同罢了。那个余潇……”他按了按鬓角,“总觉得有些古怪。”
秋水君道:“娄长老的所作所为,也有些古怪。”
月枯真人道:“你是指他针对余潇一事?”
秋水君道:“德高望重的昆仑派长老,跑去打听一个默默无闻的太白宫弟子的来历,不奇怪吗?”
月枯真人笑了起来道:“看来咱们的秋水君,也不算迂腐到底嘛。”
秋水君看他一眼道:“不过余潇的身世也是真的,若是有人胆敢借此生事,昆仑绝不会姑息。”
月枯真人举起手道:“哎,生事的不是我,就不必对我这么凶了吧?”
秋水君道:“这次是你插手,昆仑才收了余潇入门,下次便不能这么轻易糊弄过去了。”
月枯真人哈哈笑着,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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