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晏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相框合照，是赵优揽着一个模样稚嫩青涩的女生，十三十四的样子，两人的眉眼十分相似，应该是她刚刚说的妹妹。
她穿着x初中的制服，和程默是一个初中的，晏修不免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流转于照片，赵优站起来，身形往前一挪，这个动作似乎是要送他们。
晏修挑了挑眉，收回目光离开。
赵优将他们送出办公室，她回到座位上，静静地望着照片。过了许久，她叹息了一口气，将相框在盖桌面上，只剩下一片黑了。
晏修回到局里，吃了个饭。
“廖雄，赵优，祝渔……”
“廖静，徐花，程默……”
这两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联？廖雄死亡当天，赵优在学校上课，两人只在前一天通过话。廖静死亡当天，赵优也在学校上课，没有任何嫌疑。
不对……
晏修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赵优说她不认识廖静，可赵优也在补习班担任老师，补习班丁点儿大。虽然没有相处过，但或许她见过廖静，知道那个女生是廖雄的女儿。
她为什么要骗他们说不认识廖静？
是随口说漏了嘴，但是其他原因……
晏修回到警局，魏梓文带着徐花过来了，徐花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晏大警官，又见面了，这次找我又为了什么事儿？”
“进来说话。”
晏修让魏梓文带她进了审讯室，徐花抬眼望了望：“怎么？还把我当犯人看？”
晏修：“查到了一个关于廖静死亡的重要的线索。”
徐花一怔：“什么意思？”
晏修笑了笑：“聊聊就知道了。”
徐花坐了下来，魏梓文给她倒水，她神色冷漠，看也没看地说：“我要找律师。”
“找吧，随意。”
晏修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徐花打完了一个电话，悠闲地抱起手臂，又抿了一口茶，一副晏修不问，她不说话，或是就算晏修问了，她也不会说话。
晏修等待图片传输过来的途中，出去拿东西。
紧接着，魏梓文也跟着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留下徐花一个人了，她淡然地一会儿喝口水，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睡觉，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对着摄像头：“喂？”
“喂喂喂？没人理我吗？”
“什么意思？把我留在这破房子就不管了？”
“晏修！有本事出来说话。”
晏修和魏梓文、周炎站在玻璃墙后面，周炎懒懒地抱着手臂，问道：“凶手真的是她吗？”
“老实说——”晏修盯着里面无聊得快要疯掉的女生，“我没有把握。”
徐花目前是最有杀人嫌疑的凶手，她有动机，也有时间。可不知为何，晏修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还有程默，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廖静沉冤得雪吗？单纯地看不惯徐花的所作所为吗？
晏修：“梓文，你去重点查查程默和赵优。”这两个人在这起案子里，绝对没那么简单。
将近一个小时了，晏修和周炎才走进审讯室里。
徐花闻到动静抬起来，眉眼间有些疲惫，声音沙哑：“不管你们怎么查，廖静不是我杀的。”她说，脸上是笃定的神色，“我没杀过人，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
“为什么想教训教训她？”
“因为……”
徐花刚准备说话，晏修坐了下来，问道：“是因为她知晓了你的一些秘密吗？”
徐花一怔：“什么意思？”
晏修道：“徐花，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他说完将一张纸递给她，“这些人你都认识吧？”上面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联系方式。
徐花看了一眼，眉头一拧。
晏修见她不说话，道：“不觉得熟悉吗？”
“所以你绑架廖静，根本就不是因为她喜欢那个男生，你想要报复她，警告她，教训她。而是因为你怕她报警，怕她告诉别人你的秘密！”
徐花闻言，脸上一沉，眉眼冷凝：“谁告诉你的？”
晏修：“你别管谁说的，你只要回答是不是！”
徐花垂下了头，一声也不吭。
晏修道：“徐花，我无法评价你做这件事的好坏。我想说的是，你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偏偏用杀人这个办法！廖静今年才多大，人生的路还有很长，而且……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徐花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廖静！”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她无力地怒吼，连嗓子都嘶哑了。这几天她否认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否认到最后，她都有些累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就因为我曾经很坏？做了错事？可那些也是她们自愿的啊，是她们想要钱，想要那些大老板，我不过是牵了一条线而已，我有错吗？”
“我从来没有逼迫过她们。”她激动地伸出一只手，“我发誓，如果我逼迫他们做这种不愿意的事儿，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抓着晏修的手臂，眼泪缓缓从眼底滑落出来，如密布的珍珠：“我真的真的，没有杀她。我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有短短几个月，我就不用待在这里了，我可以去想去的城市，走想走的路，我不可能去杀人，去自毁前程。”
……
待徐花冷静下来后，晏修突然想到了又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什么？”徐花擦了擦脸上泪，对这个问题稍有诧异，想了一瞬后，“好像没有吧。”她实在是想不起得罪过什么人了。
晏修道：“你再好好想想。”以徐花的性格，为人处世，不可能没有得罪过人。
“从小到大，甚至是小到鸡毛蒜皮。”
“呃……”徐花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是孩子王，一进幼儿园就开始打架，和男生打，和女生打。上初中后，还和老师干过架……”
晏修和周炎对望一眼，头疼不已。
整整三个小时，开罪的名单人员就已经列了长长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