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抬眼，小心翼翼观察两人的神色，尔后才小声地问道：“你们找我还是为了廖静的事儿吗？我……”上次该说的都说了。
程默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晏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又不是审问凶手。”
程默闻言却更紧张了，局促地指了指奶茶机器：“你们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好啊！”周炎抬眸望着奶茶菜单，笑着偏头看她，“你们这儿的招牌奶茶是什么呢？”
提起奶茶程默好像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主动权，她站起来：“是全套奶茶，你们喜欢喝吗？”
周炎也不知道什么是全套奶茶，可能是什么都放吧。他大手一挥：“来两杯。”他掏出手机，“可以支付宝吧?”
程默客气笑笑：“就……当是我请你们。”
周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同志，我们可受不起呀。”
程默一顿，正想说什么，周炎道：“20块钱，是吗？”话落下钱就已经付了。
程默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便开始做奶茶，她早已将放多少伴侣，放多少水的配方熟记于心。
很快两杯奶茶便做了出来，她熟练地一边抽细管，一边问：“现在喝还是……”随即想起来这两人是不可能打包带走的。
“对。”晏修道。
程默将两杯奶茶都插上细管，周炎接过，吸了一口：“奶茶好香啊。”他稍微凑近了程默一点儿，然后说，“你身上的奶茶香味好浓。”
看起来有些轻浮，程默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炎见状，腿弹起来往后退：“我不是登徒子啊，是你身上的奶茶味太浓了。”
倒像是倒打一耙，程默还是好脾气地摇摇头，耐心地解释：“因为我每天都接触这个，所以身上就染了一股奶茶味儿，洗也洗不掉。不过蛮多人都喜欢闻的，就像喷了香水一样。”
周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程默抿了抿嘴。
奶茶喝了一半，几人似乎是熟稔了一些，周炎随口笑着说：“其实是上次还有些关于廖静死亡的疑问，所以想来问问你，没把你当成凶手的哦，再说你这样一看就不像是凶手。”
程默的姿态放轻松了一些，眉眼间也开朗了很多：“你们尽管问。”
晏修放下奶茶，随口问道：“上次你说，二十五号那天晚上，你们从废弃厂房一起出来后，你们就在廖静补习班附近分开了。”
“是的，”许是周炎刚刚向她解释了，所以这个问题她没有太反感，实话实说，“我下了车，就直接回家了。”
晏修道：“有人能作证吗？”
晏修上次并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问她知不知道其他四个人去哪儿了。她说不太清楚，因为她并没有过多了解朋友分别以后的私事。
程默顿了顿：“没有人能作证，我一个人住。”
周炎道：“你一个人住在哪儿？”
程默说：“我住在补习班附近，我父母在外打工，以前是奶奶照顾我，去年奶奶去世了，我便一个人住了。”
晏修问：“你才十九岁，为什么不读书了？”
据资料上显示，程默读到高一就辍学了。
提起这个程默脸上稍变，她撇开头，有些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晏修小声问：“是因为家庭原因，还是学校……”
“都不是。”程默打断了他的猜测，然后问，“这件事与廖静有关吗？”
“没有关系。”晏修说。
“那我可以不回答吗？”她说，目光里略有些哀求，但同时还有些冷意。
晏修和周炎对视一眼，却没有忽略她眼底的恨。
晏修：“你怎么知道廖静死了？”
程默说：“是徐花说的。她……朋友很多，消息也广。当时她说廖静死了，我们还不相信，因为我们打算晚上过去将她放出来的，结果……”
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程默眼眶微红。
晏修问：“你六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吗？”
“也不是经常吧，奶茶店比较忙，我一个月四天的休假，偶尔才会去找他们玩儿。更多的是徐花带他们来奶茶店喝奶茶。”
“你和徐花算是什么关系？”晏修默了两秒，道，“可能我的问话比较难听，我想知道你是徐花的朋友，还是只跟着她玩儿的关系？”
程默知道，面前的警察到底是委婉了，她坦然道：“是跟班。不止我，他们几个都是。特别是刘美，简直是丫鬟，徐花指哪儿她打哪儿。另外两人全是护花使者，我呢？算是给徐花提鞋的。”
“廖静呢？”
“军师之类的吧，经常帮徐花出主意。因为徐花这儿比较固执，又吃软不吃硬，廖静年纪小，却很聪明。看起来温温婉婉的，但是说话很有力量，让人不知不觉地信服，所以徐花也肯听她的话。”程默笑得有些冷漠，“反正我们这几个人都捧着徐花，她是大姐儿，我们都是小跟班。”
晏修问：“你喜欢这样的状态吗？”
“不讨厌。”程默说，“怎么说呢，我们虽然的跟班，但是跟着徐花吃喝不用愁，还能狐假虎威，有什么不好的。”可她脸上却自嘲地笑了笑。
晏修明白这种感觉。
他突然问：“你觉得会是徐花故意将廖静冻死的吗？”
程默一愣，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晏修道：“自从徐花知道廖静背叛了她，你觉得徐花的反应很大、很恨廖静吗？”
程默低头想了想：“有些大吧。像徐花这种人，她不需要交心的朋友，也不需要平起平坐平等交流的朋友。或许和她的家庭有关，她只是需要一个能捧着她，听她抱怨、吐槽、发泄的人。并且，她讨厌背叛。”
“跟她的家庭有关，怎么讲？”
“徐花的父亲有钱，不管是学校还是外面，所有人都捧着她。但她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她父亲在外有私生子，她妈因为丈夫的背叛得了抑郁症，两次自杀都被徐花报警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