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衫默了几秒，平静道：“是关于钟小萸的事情吧？”
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这倒让杜稳愣了愣：“你……”他知道程衫聪明，却没想到这么敏锐。
程衫说：“你想让我救她走？”
“不……”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只靠程衫一个人的话，是绝对带不走钟小萸的。
程衫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那是什么？”
杜稳想了很久，再开口说话时眼神坚定：“你只要告诉我她具体位置的就行了。”
程衫一愣，蓦然才明白过来：“你是想……太危险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杜稳摆了摆手：“就这样。”
“可是……”程衫还想在说什么，杜稳看了眼手表：“太晚了，我还有事，你们好好玩。”他说着往外走，可走了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回头，“以防万一，明天队里的人不能去送你，我找了一个陌生人把你送到胡强手里。你……万事小心。”
程衫怔愣在原地，看着那人慢慢消失不见的背影，才缓慢而沉重地点点头：“一切顺利。”
……
机场。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案子就快结束了，我很快就回去了。”晏修提着行李边走边说。
在这边待了这么多天，祝渔对这个案子的情况最清楚不过，他只是在安慰自己。但她还是乖巧点点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晏修利落地将行李托运，两人站在电子屏上等待要不要开箱检查，祝渔低着头，一脸不舍，如果不是那边还有很多工作，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晏修摸了摸她的头：“等我回去。”
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两人站在人少的角落，晏修将一脸不舍的人儿拉近的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笑一个。”
祝渔弯起嘴巴。
晏修看着那张脸，她笑起来很好看，哪怕笑容略带牵强，但仍是亮眼，眼里像是藏了碎星子。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他真的忍不住想当禽.兽了。
祝渔哪里看不穿他的心思，有些担心地说：“你早点回去吧，那边的工作也很多，别耽搁了。”一开始她没想要晏修送，可晏修担心又会发现像上次那种事，说什么也不让她一个人回来。
晏修摇摇头：“再陪你一会儿。”
祝渔将头埋在他胸口，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洒脱而爽利的女子，才想起来一件事，她迟疑地问：“她……是不是走了。”
她没说名字，可晏修却懂了，他看了看时间：“嗯，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祝渔心情有些沉重：“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吧。”
“会。”晏修肯定地说。
……
程衫是被撞醒的，她神志模模糊糊，只感觉身下颠簸得厉害，一下又一下剧烈地撞击身体，她猛地醒来，发现手脚被捆绑了。入眼的是湛蓝广袤的天空，蓝得如水洗一般透明，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勉强睁开眼，发现这是一辆拖拉机，行驰在颠簸的山路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
她记起来了，一个小时前她和胡强汇合。胡强告诉她，他们要先去见上面的人，她原以为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boss，却没想到胡强给她下了药。
再醒来时，人就在这辆拖拉机上面了。
胡强是卖了她吗？他到底想做什么？程衫的脑子飞快转动，她警惕地挪动身体，起身靠在边沿上，打算寻找最佳的行动时机。
“醒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她猛地扭头去看音源。
是胡强。
程衫皱了眉头：“刚刚为什么要给我下.药？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破山路不好开，又腾不出手来抽烟。胡强已经几个小时没抽烟了，整个人烦得很：“你想让我死吗？你觉得那种情形我能放任着你，万一他们查起来发现你是醒的，我该怎么办？”
程衫道：“可是这样我也查不到线索。”
胡强立刻说道：“那人根本就不会出面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底下小弟出的面，那些小喽啰你看到了也没用。不是我不帮你，是我没办法，我也怕死。”
程衫拧着眉头，脱口而出：“你不信任我？”
胡强听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小姐，你是不是还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你要搞清楚你是警察，我是罪犯。我们俩是死敌，目前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程衫冷静了下来，觉得这个问题简直犹如白痴，她抬抬眉：“这是去哪儿？”
“台村。”
程衫一怔，飞速地打量周围的环境，险峻陡峭的山、茂密浓绿的树木……全是大大小小的山。
胡强仿佛猜到了她所想的：“进了这地儿就别想逃了，就这山你要不吃不喝不睡觉走一个月才能走出来，更别提还是摸不熟路的外来人。哦……或许你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可能才有机会出山看看。”
程衫知道这不是玩笑话，纵然她听过见过不少，可这会儿心头一阵寒凉。
胡强抬手指了指前方一块大石头，继续说：“过了那个石头，就会有盯梢的，是每家每户轮流的村民，只要是陌生的车辆和人都要接受盘问。而且……村里的人嘴巴都很紧，你别妄想从他们嘴里掏出点儿什么。”
程衫很不解：“一个普通的村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胡强道：“普通？”他笑笑，“你太小瞧里面的人了。”
程衫听出他话里有话，忙追问：“什么意思？”
胡强不太想说：“不清楚，我随口说的。”
程衫道：“有话快说。”话落下，手已经钳制住了胡强的脖子。
“我.操！”胡强吓得急忙稳住方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放开！”他记得自己明明把她捆绑了的，这娘们，也太野了。
“你快说！”程衫加重手中的力道，脸上显然已无耐心，“心里藏着什么话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这娘们！胡强敢怒不敢言，他真是怕了她：“我说我说，你先放手……你这样我们俩都会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