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诣开始着手调查是谁陷害温锦柔,谣言如猛虎,温锦柔的身世被散播得越来越厉害,温家人急得不行,温锦柔倒是镇静,原本她就不是温家的亲生女儿,那些谣言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大多数都是真的,她过去的确就是那么可怜。21
和温裕笙一同出门,准备去公司,温裕笙看向某个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眼神。
温锦柔:“怎么了?”
“有辆车停在那儿。”
温锦柔眼神看过去,那是徐诣的车,安静的停在树下,他应该坐在车上,也应该在这里等候有一段时间了,是担心她不开心,所以来看看他么?
温裕笙收回目光,侧头看温锦柔,她看起来有些出神,温裕笙淡淡蹙眉。
经过那半个月的相处,温裕笙看到很多徐诣为温家付出的努力,他同温母一样明白,徐诣做这么多,不图一丝丝回报,都是因为温锦柔。
哪怕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不会去恨对自己雪中送炭的人,温裕笙现在对徐诣很复杂,特别在经历了姜止的事情之后,愈发觉得对不起温锦柔。
到底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温裕笙不得而知,也不会再去干涉,如果温锦柔最后真的选择原谅徐诣,他也不会责怪她。也许,最适合温锦柔的人不是姜止,是徐诣。
“要过去跟他说话吗?”温裕笙问。
温锦柔有些讶异地看向他,大哥不是一向很讨厌自己和徐诣接触吗?
看懂她的疑惑,温裕笙淡笑说:“再怎么说他现在也算咱们家救命恩人,我们也没必要再像从前那样将他拒之千里。”
温锦柔却摇头:“不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走吧。”
兄妹俩坐上车,徐诣的车没有跟过来。
温裕笙:“那些谣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我们真的嫌弃你,怎么会将你带回来。”
“我知道,谢谢你们。”
“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温锦柔心态好,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有人用话试探温氏夫妻,想看看他们俩对这件事的态度,却得来夫妻俩一顿骂。
渐渐的,大家都看明白,这温玉落得宠着呢,就算不是亲生女儿又如何?
戴优苒没有得到想得到的结果,气得心梗。
想让温家破产,他们没有破产,想让温玉落名声扫地,她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语,还因为自己几次三番办事不利,现在徐氏夫妻已经不待见她,让她从徐家搬出来。
而之前盗取商业机密逃跑的张助理也被警方抓到,徐诣和温锦柔将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警方,矛头指向戴优苒,被警方找上门时,不得不佩服警方调查。
办完这些事,徐诣好像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仍打算走得悄无声息,准备离开之前的头一天,收到头一条温锦柔发来的信息,[一起吃个饭吗?]
徐诣原本黯淡的眼神霎时燃起亮光,猛地站起身,吓纪庸一跳,“干什么啊,又不是温玉落找你。”
徐诣没说话,快步走入衣帽间,用很快的速度穿戴整齐,走出来时正用无比温柔的嗓音和谁讲电话,说着:“我现在来接你吗?”
纪庸骂了声,“还真是温玉落啊。”
如果不是她,徐诣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
看着徐诣急匆匆走出去,纪庸无奈摇头,继而若有所思起来。
温玉落只知道徐诣伤害过她,却不知她早就伤他更深,就算要离开,纪庸也得让温玉落知道,他们俩早就两不相欠,甚至是她欠他比较多。
徐诣是亲自开车到温家的,按耐不住紧张忐忑的心情,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些许颤抖。
到温家,他本想下车敲门,可想起温母的话,便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只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我到了。”
最后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
以后他决不越雷池半步,绝不打扰她,就让他在离开之前,再好好看看她……
温锦柔没有回复信息,徐诣不安的等在车里,看到从温家别墅走出来的姑娘,眼神一亮,立即下车。
温锦柔缓步走来,眉眼温婉,笑容温和:“来得真快啊。”
徐诣眼神紧紧看着她,“嗯。”
直盯着她看了好久,温锦柔轻声提醒:“徐诣?”
他赶忙收回目光,拉开车门:“先上车吧,外面冷。”
她走到他身边,两个人距离近了,徐诣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微微晃神,直到温锦柔坐上车,他还呆呆凝视她。
温锦柔:“还看?”
徐诣笑了笑,把车门关上,上车问她:“想去哪里吃饭?”
“随便,找个地方为你践行。”
徐诣眼神微顿,“践行?”
“嗯,听我妈说,你就要离开杳诚了,我很感谢你出手帮我们。”
徐诣声线微哑:“不用谢。”
原来是这样,只是为了给他践行,早该想到的……
垂下眼,男人遮住眸中的自嘲,开车离开,这次的车速要慢很多,他一厢情愿的舍不得她,能多呆一段时间也好。
徐诣开了一个小时车,途径几家餐厅,可都没有把车停下,温锦柔知道他想与自己单独相处久一点,看破不说破。
一小时过去后,又是半小时,徐诣终于把车停在,倾身过去为她解安全带,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太亲密,僵硬的退开身体:“饿了吧?”
温锦柔:“还好。”
刚才他靠近时的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两年前他们还在一起时,让她也险些回不过神。
徐诣为她开车门,伸出臂弯:“雪厚,小心。”
温锦柔道声谢,手指扶住他胳膊,从车上下来,高跟鞋立即陷进雪地中,徐诣看了眼,有种想抱她过去的冲动,终究按耐下,现在的他,没有资格这么做。
她问:“怎么了?”
“没事,你慢慢走,我扶着你。”
“好。”
这段路明明不算短,徐诣却觉得很快就走到,看到她把手收回去,他失落的放下自己胳膊。
最后一顿饭,很丰盛。
徐诣把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状,正准备递给她的时候,温锦柔也把自己牛排递过来,是切好的。
他愣了愣,看向她,眼眶突然便泛红,急忙低头掩饰性的笑笑:“你还记得啊。”
温锦柔:“嗯,以前都是我为你切的。”
徐诣与她交换牛排,嗓音低哑,满是愧疚:“以前是我对你不好,对不起,委屈你了。”
温锦柔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吃?”
徐诣立即将牛排放进嘴里,“没有你做的好吃。”
温锦柔浅笑:“其实我不会做牛排,从前是提前准备的。”
徐诣愣了愣,落寞的点头,“你还有什么是骗我的?”
自嘲的语气,那些对他来说甜蜜的回忆,原来都是她刻意制造的。
温锦柔嗓音很淡,但不是恨,只是一种看淡之后的平静:“很多很多,我唯一付出过的,大概只有身体。”
徐诣声音压抑,十分心疼:“别这么说自己。”
“初初,就算一切是假的也没关系,我能拥有那段时光,已经很高兴,很满足,那段时间是我一辈子里最快乐幸福的日子。”
温锦柔看他许久,“徐诣,我今天找你,为你送别,就是想把一切和你说清楚,来一个清清楚楚的了结。”
“你也不要再守着那段回忆过日子,我们都放下吧。你曾伤害我,我也对不起你,现在彼此扯平,互不相欠。”
“徐诣,我原谅你,也决定放下过去和你,自己往前走了。”
她冷冷静静的对他说这番话,其实是在告诉他,她要抛下他了。
徐诣甚至觉得,这比她恨他,还要更让他痛苦,至少恨他的时候是记得他的,现在放下了,她总有一天会忘记。
温锦柔继续道:“余生还长,你会遇到真爱,那时候你会发现,两年前的那段日子,真的算不了什么,不足以称之为是你最快乐幸福的时光。”
徐诣凝视着她:“你不是我,你不懂的。”
温锦柔是不懂,甚至不明白徐诣到底多喜欢自己,她也不想去深究。
“吃饭吧。”
温锦柔吃不了多少东西,很快便吃饱,抬头看徐诣,他已经把她切的那份牛排吃得干干净净。
她有些意外,徐诣不是一个贪口腹之欲的人,再怎么好吃的食物,他都像个皇帝似的,随便几口就兴致缺缺,今天却吃得干干净净。
温锦柔问:“不是说不好吃吗?”
徐诣淡笑没说话,最后吃她亲手为他切的牛排,不能浪费。
离开餐厅,仿佛也意味着分别。
温锦柔想起,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告诉他,说:“一起走走吗?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徐诣受宠若惊,眼神很亮,连忙点头。两人并肩走,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徐诣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氛围,就算一句话不说,也很好。
温锦柔看着灯下飘落的雪,慢悠悠开口:“关于孩子。”
徐诣身体猛地一僵,即刻便要道歉,温锦柔眼神看向他,把他手足无措,满是愧疚的模样看在眼里,叹了叹气:“我没有怀过孕,是骗你的。”
徐诣正准备道歉的话被堵在嘴里,呆呆看着她怔住。
“你说什么?”他直直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温锦柔平静道:“我是想让你痛苦,你那时候一直想要一个和我的孩子。所以我想,给了你希望,再让你希望落空,你的痛苦也会翻倍,那验孕棒是假的,我故意留下的。”
看着他泛红眼角的湿润,温锦柔突然有些不忍心,将眼神挪开。
徐诣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平时就算是向人示弱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为别人哭?
可事实是,她的确见他为自己无数次红了眼眶,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遇上她,都白搭。
他输得彻彻底底。
温锦柔忽略他眼神,“你要是想恨我,随你,我已经——”
话没说完,她被猛地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徐诣抱得十分十分的紧,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哽咽声。
“没怀孕就好,没有就好。”他一遍遍喃着这句话。
温锦柔微愣,忍不住问:“你不怪我骗你?”
他被她骗了半年,又被她骗了那么多次,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他心疼的是温锦柔怀孕后流产,这如梦魇一般纠缠他,他无数次梦见她失去孩子痛哭的模样,绞得他的心生疼,愧疚得想以死谢罪。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真的发生过这种事,给她造成过伤害。
轻抚着她头发,徐诣低声说:“不怪你,是我没有福气,我哪里配拥有和你的孩子。”
“我曾害怕流产会给你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痛,你没有怀过孕,我就放心了。初初,以后要过得幸福,找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吧。”
“我听你妈妈说过你的病,没关系,都没关系,等我走了,你就会好起来。”
“如果突然有一天,心底的野兽再跑出来,不要怕,努力把它重新关进去就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做不到也没有关系,不要伤害自己,乖乖打针吃药,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样才能好起来,初初,你以后会很健康,不要厌恶自己,要学会接受自己。”
温锦柔眼神愣愣的听他说完这番话。
他缓缓放开手臂,低垂着眼睛,没有看她了:“我要走了,以后或许不会再回杳诚。”
温锦柔:“……嗯,再见。”
这次也许,再也不见了。
温家司机来接她,车就停在附近,温锦柔上车前,徐诣看着她背影,突然开口:“初初,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温锦柔没有回答,坐上车离开。
车辆行驶远去,司机奇怪的问:“小姐,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温锦柔摸了摸脸,冰凉麻木得已经没有知觉。
徐诣回别墅收拾行李,纪庸最近和顾向烟和好,小两口正培养感情,一回来便看到徐诣的行李箱,奇怪的问:“你要去哪?”
徐诣语气淡:“公司交给你,我想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温锦柔曾说过,想和他出去自驾游,可他工作忙,从来一笑置之。
这一次,他想独自开车前行,去看看那些她说过的国家和风景。
“温玉落又怎么你了?”
“我和她告别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我去!真的假的?”
纪庸哼道:“她和姜止都解除婚约了,你们俩至于这么拧巴吗?”
徐诣:“她不爱我。”
纪庸:“不爱你就追啊,你不是最擅长死缠烂打?”
徐诣倒是做梦都想继续死缠烂打,可温锦柔不能被他拖累,他应该放手了。
“你不懂。”
纪庸骂:“你才不懂,我只知道,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
从前徐诣也觉得,相爱就一定要在一起,排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就是差一点,差一点点,无可奈何。
见徐诣又在盯着手机发呆,他忽然伸手抢过来,徐诣立即寒着脸:“纪庸!还给我!”
“我就看看,你着什么急啊。”
纪庸低头看手机,手机里是一张照片,是一张温锦柔穿着婚纱的照片,她微微垂眸,似乎在检查自己的婚纱。
很漂亮,美得绝丽脱俗。
纪庸愣住,手机再次被徐诣抢回去,纪庸抬眼去看,徐诣紧拧着眉,十分紧张的检查照片,警告的看他:“不该你碰的别碰。”
纪庸说:“对不起。”
他多次见徐诣盯着手机发呆,一直以为他在等温玉落的电话,没想到手机里还有这样一张照片,这一看就是偷拍的,徐诣竟然还能干出偷拍这样的事,实在匪夷所思,不仅如此,还如此痴汉的时常盯着看。
也许过去两年,是这张照片支撑他走过来的吧……
“你这么爱她,真的甘心吗?”
良久,徐诣才答:“从前不甘心,现在不会,她能幸福就好。”
“算了,我服你俩。”
“这样吧,你都要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临走前喝几杯,不醉不归。”
徐诣心情也不好,喝酒如同家常便饭,淡淡点头。
两人一直喝到深夜,屋里酒气冲天,徐诣醉得昏昏欲睡。
纪庸突然问:“离开她,你以后还会不会再爱上别人?”
徐诣笑了声。
纪庸就明白,他不会。
心里已经塞满一个人,腾不出一点点空隙让别人进来。
“徐诣,说实话,你会不会一直等她?等她回心转意。”
徐诣脑中昏昏沉沉,低低哑哑地回:“……嗯,会一辈子等。”
“如果她以后结婚了,成为别人的妻子,为别人生了孩子,你还会等下去吗?”
纪庸说的这些恰恰是徐诣从来不敢想,但又是他不得不面对的。
他闭着眼,手臂压在眼眶上,好像这样就可以压住眼角的湿润,压住心痛和不甘心,“等到我老,等到我死。”
真蠢。
纪庸在心里骂,把他灌醉后,拿上他握得紧紧的手机,离开他家。
最后一次帮他,如果温锦柔不是铁石心肠的话。
顾向烟做了温氏代言人后,顾氏和温氏的关系不错,温锦柔为顾向烟拍的代言果然打响了她的知名度。
两人约了地方吃饭,到餐厅却不见顾向烟,在等她的人是纪庸。
“怎么是你?”
纪庸:“是我约的你,怕你不出来,让向烟帮忙。”
他和顾向烟已经和好,现在感情挺不错,温锦柔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分开太久,并不意外。
“你找我什么事?”温锦柔坐下。
纪庸把菜单递给她:“既然吃饭,那就点菜吧,边吃边说。”
温锦柔随意点了几样,纪庸把菜单给服务员,随意嘱咐:“菜可以慢慢做,我和这位小姐不急。”
纪庸觉得,菜如果端上来太快,她听完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也不会有什么胃口。
“我想知道纪总跟我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纪庸:“能聊的有很多。”
“比如呢?”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你不知道徐诣为你做过的那些是吗?”
温锦柔淡淡蹙眉:“如果你要说这些,可以不用聊了,我不想知道。”
纪庸拆穿:“是怕知道了,会心软吗?”
“也对,温小姐真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会拿捏徐诣的人,我原本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但我和徐诣十几年的感情,我尽到我的责任,剩下的,听天由命,你要怎么做由你,我也不是来勉强你的。”
温锦柔眼神冷淡:“是徐诣让你来的?”
这个时候了,她还认为徐诣在耍小心思,纪庸只觉得讽刺,冷笑着:“他昨天喝醉,到现在还睡得人事不省,这是我昨晚离开的时候,从他身上拿走的东西。”
他把手机放在温锦柔面前,里面是她照片,温锦柔看到时愣住。她想起来了,两年前第一次穿婚纱的时候,她曾听到一声“咔擦”声,抬头时徐诣已经把手机收起来,原来他真的偷拍了,还保留了这么久。
纪庸说话声音传来:“这张照片,他两年来一直看,时不时就盯着发呆,是你留给他唯一的照片吧。”
“还有。”纪庸把一摞东西放在桌上,全是机票,飞往全国各地的机票。
“这都是他两年来,全国各地寻找你的证据,只要有你一点消息,就不管不顾飞奔过去,每一次都落空。”
温锦柔看着桌上的东西,没说话。
事实上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心沉甸甸的,有些酸涩。
纪庸看着她眼睛,想在她眼中寻找出一点对徐诣的不舍得,“你知道徐诣的性格,他从来就没有失败过,可因为你的离开,理智全无,辛苦创立的乘胜破产,你大概没有想过他那段时间经历过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踩他一脚,也有不少人利用你折磨他,他常常出去找你,带着一身伤回家,第二天周而复始,我都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他。”
“他给孩子准备婴儿房,买了很多儿童玩具,坐在里面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有时候又会自言自语,我觉得他快疯了。”
“后来知道你孩子没了,他认为全都是他的错,整日活在愧疚中,以孩子的名义捐了很多所希望幼儿园,在俞城和杳诚都有。”
温锦柔怔怔的看向纪庸。
纪庸终于在她脸上看出点不同于冷静的神色,觉得痛快,发狠地道:“你知道你们的孩子有个名字吗?他取的,叫徐故。”
“他说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可以用这个名字,他说你和她相遇就像一个美好的故事,能遇见你,能有孩子,能有一个家,他真是太幸福了。都是他妈放屁!”
“温玉落,你真没有心,他徐诣遇见你,不是幸福,是痛苦的开始!是,他是混账,给你造成过伤害,可你也是真狠,折磨他那么久。”
“徐诣是个可怜人,他爸妈从小把他当傀儡,他小时候说那句话,只是为了反抗父母,后来以为遇见你,一切都可以改变,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你处心积虑,他步步沦陷,这局棋,你下得是真好!”
纪庸的话太狠,像疾风暴雨,温锦柔已经太久没有品尝过这样的痛。
“不要说了。”
纪庸不打算停:“你想报复他的时候玩弄他的心,他陪着你,让你随便玩。你现在不想玩了,想放下了,就要让他离开,徐诣他傻,也依着你。”
“还记得他对你说过什么吗?只要你说的,他就做。”
“所以你让他离开,他真的愿意离开。”
温锦柔突然端起桌上的温水泼在纪庸脸上,她脸色紧绷,不见昔日温婉,眼神如刀,冷静全无:“我不想听!你住口!”
她起身得十分匆忙,想快点离开这里,纪庸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这么急着逃,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轰隆的一声。
温锦柔仿佛听到心中的某一面城墙崩塌,她紧紧攥着手,强行坚定下眼神。
没有的,没有的。
她不会喜欢上徐诣,不会的!
快步的走入风雪中,她只顾往前走,突然撞到一个人,摔倒在雪地里。
温锦柔连忙想爬起来,却无论怎么用力,双脚更深的陷入雪中。
她听到一声叹息,高大的男人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她双脚拿出来,把她抱起来。
“有没有摔到?疼不疼?”
是徐诣。
又是他。
温锦柔被他抱在怀里,他抱她走向停车的地方,男人垂眸看她,看到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和不太正常的脸色,停下脚步。
温锦柔率先问:“你怎么在这里?”
徐诣看着她说:“纪庸拿走了我的手机,我询问顾向烟才知道,他约了你见面。”
“他都告诉我了。”温锦柔说。
徐诣淡笑,声音格外低柔:“不管他对你说过什么,都是假的,是他瞎编的,你不要相信。”然后抱着她继续往前走,霜雪落在他黑发上,像是已经白了头。
温锦柔出神的看着他那双曾经包含万千情愫,现在已经沉着冷静的眼睛:“真的是假的吗?”
“嗯,假的。”
不想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情愿撒谎,情愿她什么都不知道。,,网址m..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