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切莫执迷不悟,那巫廷元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跟他去。”那个黑衣人继续规劝道。
“那谁是好人,你们,异人堂?”程子昂冷笑着反问道。
“你,你怎么...该死的巫廷元...”听到这个词,黑衣人本能地愣了一下,低声咒骂一顿后,继续恭敬地说道,“我们没有加害诸位的意图,还请府君务必相信我们。”
“什么叫没有,什么叫相信,你们异人堂派人来追杀我们,还杀了万事知一家,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现在面对质疑,反而不敢承认吗?”程子昂冷冷地问道。
“此事出有因...”黑衣人踌躇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原因,你们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那就意味着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把我们当成朋友,我们可不会傻乎乎地等着被你们利用。”程子昂说道。
“府君,别为难我们...”黑衣人目光如凛地说道。
“怎么,要打算动手了吗,那好啊,我奉陪到底。”程子昂说着,突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他的动作成为一个信号,先遣队员们纷纷掏出了武器,对准周围的人。
“我只希望府君能明白一点,我们没有加害诸位的意图...”黑衣人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叹了口气后,幽幽地说道。
“那你...”程子昂说着,忽然感觉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明明已经在脑子里拟好要说的话,但却仿佛被强行删除了一样,无论如何也读取不了。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尽管他再三努力,甚至皱起了额头,但依然无济于事。
他转过头去看向众人,发现他们也开始东倒西歪起来,全都栽倒在车上,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这个世界并不完全依赖于武力,而是智慧。这就是九流,这就是异人堂。”程子昂即将合上眼睛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黑衣人发出得意的声音。
“卑鄙...”程子昂费劲全身的力气吐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也慢慢倒在了车上。
看到先遣队一众人全都倒下后,黑衣人轻轻地舒了口气,然后捂着头喃喃自语道:“啊,有点用力过猛,好像自己人也栽了...”
他上前一步,正打算把程子昂扶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刚伸出手来,就感觉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袭来,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再向前了,否则就有性命危险。
“呼,差点忘了,他们可是元婴境高手...”黑衣人惊出一身汗,马上收手,心有余悸地说道。
“头,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手下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拱手问道。
大概同样是受到了影响,这些手下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虽然事前服过解药,但是这种状态还是会维持好一阵才能消退。
“赶紧把他们带走,巫廷元这个蠢货以为靠演戏就能瞒得过他们,却不想被我们将计就计,现在只要在他们的人到来之前,把圣徒转移走就行了。”黑衣人有些勉强地说道。
“要带回去吗?”手下恭敬地问道。
“嗯...”黑衣人沉默片刻,摇摇头说道,“没必要,既然这里已经进了彩虹府的境内,不妨带到花雨氏那边,由他们来保护这些人。”
“这花雨氏家里还在办丧呢,乱糟糟的...”手下迟疑地说道。
“那是他们的家事,这是国事。要是他们搞砸了,让他们自己去跟少府交待。”黑衣人没好气地说道。
“明白了。”手下拱手,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车旁,正欲伸出手来。
“别碰他们,就让他们这样。”黑衣人赶紧伸手制止道。
“为何?”手下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道。
“危险,”黑衣人简短地回答道,“就这样就好,什么也别动,牵着马赶紧离开这里。”
“明白了。”手下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牵车的马儿身边,牵着缰绳拉着马儿向前赶路。
“这该死的熏香,后劲也太强了,明明事前都吃过药...还好畜生不受影响,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看着马车缓缓开动,黑衣人再次捂着头,眯着眼睛说道。
不过他们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很快麻烦就接踵而至。刚走出十多公里,他们就遭遇了一队骑手的堵截。这可不是一般的骑手,他们一个个身披甲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为首的骑手看到这些人和马车后,立刻举起长矛指着那个黑衣人喊道:“把圣徒留下,还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
“九千营,巫廷氏还真是敢下血本啊。”看到来人,黑衣人又惊又怒,忍不住咋舌道。
“巫廷氏看来是要玩命了,要不去通知花雨氏来截人?”手下忧心忡忡地问道。
“只能这样了,我们硬扛肯定是打不过九千营的。”黑衣人沉吟道。
“那撤?”手下问道。
“撒烟,撤!”黑衣人点点头说道。
他一声令下,这些黑衣人当即向骑手们投掷烟雾弹,然后转身遁入丛林之中。骑手们试图追击,但是被为首的那个人给拦了下来:“别追,捂住口鼻,这可不是一般的烟雾。”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烟雾慢慢散去,骑手们这才敢松开口鼻,然后慢慢走到马车旁。
看着车外东倒西歪的众人,一个骑手忍不住看向头目,忧心忡忡地问道:“车里应该就是圣徒,要不要打开门确认一下。”
“嗯,开来看看。”为首的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然而事实上他们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圣徒,得益于程子昂等人的保护政策,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西和陆尊鸿那样的角色,也都没机会见过洛尔一面。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这么乱搞可就坏事了。要知道刚刚那个黑衣人所感知道的威胁并不是错觉,而是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警告他,让他不敢动车上的先遣队众人。
一个骑手翻身下马,来到车前。他刚踏上马车,准备跨过昏倒在车上的程子昂时,突然,他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程子昂的胸前迸出,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而他甚至都还来不及定睛看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一种由内而外的撕裂剧痛让他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努力张大嘴,却只能从喉咙发出无意义的咕噜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为首的人大声质问道。
这时,他们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定睛一看,他们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个发着柔光的长发人头,只有眼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她张着嘴,发出了呜呜的嘶鸣声,那容貌可以说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为首的人张大嘴,他甚至都来不及恐惧,只觉得眼前一闪,紧接着从气田迸发出一团燥热的火焰,瞬间燃遍了全身。他刚张开嘴,就喷出了一团火焰,整个人七窍喷火,登时坠马落地。
而且不光是他,就连他座下的马儿也被重击,发出一声嘶鸣,随着他的动作倒地。
骑手们被这一幕给吓住了,策马就准备要离开。但这个恐怖的人头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透了每一个骑手的身体,有些人直接从内而外喷出火焰坠马,有些人则没有任何明显症状,只是直挺挺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