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事情和瑞卡有关系……”
大祭司的双手合在一起,显得有些无奈,“他完完全全的让我失望了,我不想再见到他,有什么办法吗?”
在他搬过来之前,他一直和瑞卡住在一起,瑞卡始终不相信他是空着手来到联邦的。
在大祭司到来之前,瑞卡已经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他把自己奢侈的生活和没有节制的花销用“传教”作为包装。
那是他的借口,可他对财富的欲望,却不曾有丝毫的减少。
他渴望财富!
大祭司的“不配合”让他非常羞恼,他不止一次揍过这个一直被他称作为“父亲”的人,从来都没有手下留情过。
还让他写信给新任大祭司,让那个名义上是他哥哥的人,送一笔钱过来。
被殴打了好几次之后,大祭司彻底对这个孩子失望了,然后悄悄的离开。
他离开之后瑞卡甚至都没有找过他,依旧在想办法维持着过去那种病态的传教生涯。
也许是他的病态吸引到了一些人,现在这个小团体维持着二十多人的规模,始终没有散掉。
可能对于这个团体内的男性来说,不需要花钱在这里就能和其他女性谈论一些生理知识吸引了他们,所以他们不愿意离开。
对那些曾经流浪在街头的女孩们来说,反正在哪都是被要艹,至少在这里她们还能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酒和香烟,还有电视,所以她们也妥协了。
大祭司已经不再关注这个孩子,他这辈子也算得上是顶尖的大人物,一旦有了决断,就很难反悔。
他不想再见到瑞卡,但是联邦说大很大,说小很小,为了避免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孩子受到瑞卡那个疯子的伤害,大祭司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抛弃了。
林奇听完后不奇怪,安委会的人也在关注瑞卡,但只是日常的那种。
安排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去盯着,日常工作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想要他离开布佩恩,离开联邦,开始离开这个世界?”
大祭司合拢的双手摊开后,又合拢在一起,“脚长在人的身上,只要他不受控制,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做任何事情。”
“我已经老了,我不知道几年后,十几年后,我还能不能生出孩子来,我得确保这两个小家伙不出任何问题。”
在大约半分钟沉默之后,大祭司微微摇着头,“神在召唤他……”
林奇点了一下头,“他很快就会响应神的召唤,请节哀……”
林奇说着站了起来,和大祭司握了握手后离开,看着林奇离去的背影,大祭司的表情不像刚才那样始终板着脸。
他脸上流露出了一些……变化,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但最终都化作了坚毅。
二十年,不断的时间,但他终究让自己失望了。
以瑞卡现在的疯狂程度,他一旦知道了自己还拥有大量的财富,并且打算把这些财富都传给其他人,他一定会变得更加疯狂。
大祭司不怕死,所有的大祭司最终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就像是他在神坛上的感慨那样,他很清楚,一切都是假的。
但身为大祭司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些,亲手扼杀自己,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他不怕死。
可他害怕自己的孩子受伤,尽管有二十年的亲情羁绊,可这一切,终究该结束了。
大祭司转身关上了房门,回到了二楼的房间里,看着两个躺在窗台边,沐浴在阳光下睡着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血脉的传承,在这两个孩子身上,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他始终在追求的东西。
永生。
另外一种形态的永生。
瑞卡一定不知道,他的生活,就要终结了。
他现在依旧在幻想着有一天他的教会能够成为联邦最大的教会,他能够成为最受人尊敬的人,连总统先生都要尊重他。
或许是年幼时期受到的影响,在潜意识中,他有一种很强的控制欲,以及对“成为一名祭司”的狂热。
联邦人的“入侵”让他没办法继承他父亲的一切,但在这里,他拥有了全新的生命!
房间里,充斥着一种难闻的味道,两个女孩扶着窗台抽着烟,对身后发生的一切仿佛没有任何的感觉。
大萧条中有很多人提前离开了舒适的家庭环境,有些是因为穷,有些是因为穷。
尽管都是因为穷,但是前后两个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是一些年轻人在家庭中除了绝望,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他们感受不到明天和希望,感受不到未来的召唤,所以他们离开了家。
他们很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出去闯一闯,肯定能迎来新的生活,能拥抱未来。
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样,“只要不残疾总能找到工作”,抱歉,在大萧条时期不残疾已经不是最低标准了。
各种主动降薪,甚至给老板钱来维持自己工作的人让竞争变得更加激烈且可怕。
这些年轻人们在茫然之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不愿意回去,只能四处游荡。
男孩们成为了街头上的无业青年,成为了流浪汉,或者成为了帮派成员。
女孩们往往都会走上更复杂的道路,在这个萧条的社会中,连长得好看的女孩都没有了工作,那些一般的就更没有工作的机会。
就算有些人想要去做脱衣舞女郎,或者做应招,都没有机会!
后者的穷,则是家庭承受不起太多的开支,所以一些有多个孩子的家庭会把年纪大一些的赶出去。
这很残忍,但至少维持了家庭的运转,让年纪小一些的孩子有机会长大。
这些被赶出家庭的年轻人对家庭更加绝望,他们堕落的速度也更快,以至于变成了眼前这样。
看着地上潮湿的地板,瑞卡的眉头都竖了起来。
他早就支付不起单独租用一个房子用来当“教堂”的费用,现在他的家就是“教堂”。
这是大祭司买给他的,他很喜欢这里,但现在……
他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赤果着上身的女孩走了过来。
她不是喜欢赤果着上身,现在的天气还不那么的暖和,还有点冷。
只是不断地穿脱以及有些男人粗暴的动作会弄坏她的衣服,所以她在房间里的时候几乎不穿衣服了——下面只是一条短裙。
“有人来收电费,说你上一期就没有缴……”
女孩的话让瑞卡脑仁都在疼,他已经没钱了,而眼前这些人也拿不出什么钱来。
他搂着女孩,“那个人呢?”
“就在门口,还没走。”,女孩说。
瑞卡搂着女孩走到了门口,透过纱窗他看见了门外一个穿着橘黄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正在一个本子上抄抄写写。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嗨!”,他打了一个招呼。
这名电网的员工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这份工作很累,但是他很珍惜。
他看着走过来的,穿着非常体面的年轻人,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写字板,“先生?”
“我差你多少钱?”,瑞卡竖起大拇指,朝着身后比划了一下。
电网员工抬了一下眉梢,低头看了看写字板,“先生,加上本期你一共欠了……三十九块四十五分,先生。”
不算多,他今天出去就是把一些东西拿去二手市场卖掉,用来换取一些钱的。
不到最后,他不愿意卖掉这个房子,这是他最后的财富了。
他沉默了一会,在他的口袋里还有一百多块钱,可他不想把这这些钱给这个人。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走进了房门里,随后把刚才的赤果着上身的女孩拉了出来。
“瞧见她了吗,十八九岁,只要你帮我把钱付了,她今天就是你的。”,瑞卡撩起了女孩的裙子。
很显然电网员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看着女孩脸上羞愤,看着她挣脱瑞卡手臂和遮掩自己身体的动作,咽了一口唾沫,“抱歉,我不明白……先生。”
他结婚比较早,二十岁结的婚,如今他的孩子只有二十岁,他的目光在那个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瑞卡有些不快,“三天,一天也就十块钱,这比你去找应招便宜得多,随时来,随时开始!”
他说着看向女孩,“发挥你的作用,别给我添麻烦!”
他的眼神有点凶狠,女孩沉默了一会后,回到了房间里。
电网员工又咽了一口唾沫,“我不该这么做……”
毕竟是三十九块四十五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笔不算小的额外开支。
“五天!”,瑞卡再次开价,“一天不到十块钱,你看得见她有多年轻吧,也许你会爱上她!”
电网员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舔着嘴唇,“成交!”
他试探着问道,“我现在就能进去了吗?”
瑞卡点点头,“当然,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在这个房子里!”
突然间,瑞卡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赚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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