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1-09-26
两个二十多岁身份背景悬殊、成长经历迥异却臭味相投的男人数完星星,就开着宝车z8跑到附近小镇上的集市上吃路边摊。从午吃完一份块钱的快餐盒饭后,李云道就一直空着肚子,到跟何大海会面结束,己经是深夜繁星密布,之前一直思考着近生的事情,现把甩一部分担子给何大海,终于也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
夜己深,小镇心却倒还跟城里一般热闹,尤其是路边摊大排档烧烤摊,正过着或过完夜生活的男男女女凑一起,好不热闹。李云道却没想到开着价值三万z8跑车的斐家大少居然对夜市如此熟悉,一家小炒摊的桌子边坐下后,又来来回回跑了另外几家,片刻的工夫,可以围坐人的白色塑料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夜市小吃。斐宝宝问过李云道的意思后,让老板直接拿来一打罐装啤酒。
李云道也不是拘小节的人,加上刚刚数星星又数得晕,跟斐宝宝碰过杯后就开始安抚自己饿了足足大半天的肚子。
“哥,秦爷爷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斐天才的观察力基本跟他的智商齐平,前前后后的事情稍稍一整理,不难得出这个结论,毕竟大小双被绑架的事情近道上已经传得沸沸洋洋,这当有没有人背后指使,指使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所道的。
李云道没有直接回答,又只笑了笑,举杯跟斐宝宝碰了碰,居然一口气干掉了大半罐啤酒:“你好好儿上你的学,别让老爷子还要为你这个侄孙子分心就成。”
“嗯。”斐宝宝点了点头,虽然李云道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个回答已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秦孤鹤有麻烦了,而且麻烦不小。秦孤鹤和斐大鹏是过命的兄弟,据说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反特反恐的一些行动上合作过多次,双方都救过彼此性命,一来二去才结下牢不可破的友情。按照斐宝宝的记忆和理解,江南这一带,秦孤鹤开口要办的事情,就连上海那位姓蔡的儒魔也要给七分面子,三分源自两家友谊和辈份,还有四分那是实打实的实力。本来听到秦孤鹤碰到事情,斐宝宝还琢磨着是不是要他爷爷出面,转念一想,秦孤鹤这个层面上都解决不好的事情,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将也帮上什么忙?况且斐天鹏的影响力大多还是南京军区,出了华东迈过长三角,不买帐的人海了去了。
斐宝宝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对了,哥,我听周树人说你想去我们学校读书?”
李云道一愣,随即苦笑:“本来倒是想趁着能偷得空闲,去感受感受学校的氛围,毕竟我这个乡下人没接受过一天正规教育,说起来也算是人生一大的撼事。不过近……”李云道摇了摇头,“居然近是偷不出空闲了,你也看到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个闲的工夫,要真闲下来,还要忙那两个小兔崽子的功课把把关。”
“小琚和小玖都聪明得很,就是因为父母不身边,才叛逆得很。”斐宝宝笑着道。
李云道也笑道:“你不也是吗?”
斐天才尴尬地笑了笑,却又听李云道微叹一口气道:“其实我也是……”
等桌上的菜肴、烧烤消灭大半时,一打啤酒居然已经见底,倒是两个男人却没有越酒越糊涂,相反越喝越精神。
斐宝宝正想喝老板也带一打啤酒时,就听到有人轻喊一声“三哥”,等李云道回头时,那人居然拔腿就跑。
“追!”李云道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追到这个人,斐宝宝微微愣了一下时,李云道已经跟着那人跑出几十米远。
这家伙跑得还真不是一般地快,居然就算是拉到省运动会上也起码能拿下几个短跑的银牌,奈何李大刁民的奔跑是陡峭的山道上练就出来的,江南大多是平原,奔跑起来李云道是如鱼得水,却没料到那人一下子钻进了路边黑漆漆的小胡同,跟看人就要消失的时候,却听“哎呀”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人高速奔跑摔倒翻跟头声音,李云道也终于放慢脚步。
李云道的视力极佳,就算此刻小胡同里一片漆黑,就着漫天的星光,他还是能分辨出那摔倒的男子脸上明显的恐惧愤怒交织的表情。
“王波?”李云道迟疑地停下脚步。刚刚掉头就跑的男人赫然是那天城北小仓库门口出现的两人之一,李云道很清楚的地记得,这两人一个黑瘦的叫皮缘,另一个高大壮实一点的叫王波,可是为何王波见到他如同见到恶魔般恐惧呢?
“三……三哥,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波恐惧地叫道,“我表哥已经被你们杀了,求求你们别杀我……”
“皮缘死了?”李云道愕然。此时斐宝宝终于也跟了上来,跑得太急,居然微微有些气喘。
“昨天,我表哥出门买香烟,大马路上被人撞死了。”王波的眼神里透着恐惧,显然是被吓怕了。
“被撞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交通事故呀,你这么怕我干嘛?”
“不是交通事故,是谋杀,绝对是谋杀,那辆车撞完我表哥,见他还有一口气,又倒回去碾压了一次,我亲眼看到的,如果不是我尿急,死就可能就是我了!”王波脸上的肌肉居然微微有些颤抖,看来真是害怕了,之前皮缘还说过王波少室山下的武校里练过些拳脚,却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本来李云道还琢磨着以后手头缺人的时候可以用这两人,却没想到那个左右逢源的皮缘如今已经化作鬼魂了。
“你别怕,要真想杀你,我还会站这儿听你说话?”李云道笑了笑,只是笑得却有些苦涩,眼前的局势,似乎跟他料想的越来越相似,如果真是那样,这一次,一个不小心,秦氏江山和秦孤鹤,都很可能倾刻间崩塌,且永世不得翻身。
王波的表情告诉李云道,他还是不太相信,只是也己经没有刚刚那么慌张了,似乎这个男人从昨天他表哥被撞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惊恐的眼神时不时地东张西望,似乎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有人会害他。
“你放心好了,你断然不会害你,如果你相信我,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如何?”李云道量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扭伤脚的惊恐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的悲伤。对于王波来说,一分钟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要打赌生儿子还是生女儿的表哥下一分钟就阴阳相隔,又目睹杀人现场,也难怪他会接近崩溃,可是那些真正死李云道手上的人呢?他们有没有父母儿女,有没有兄弟姐妹……想到这里,李云道全身居然涌起一股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