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三司之中,包拯望着库房门口不断进出的商号掌柜微微感叹:“现在咱们大宋的商贾可谓是中流砥柱,这些钱财可不是小数字,今日已经有近百人了,不知明日还有多少,老夫听说有些人甚至是从福建路赶来的。”
蔡伯俙嗤之以鼻道:“这些钱他们当然要出,北伐辽阳府,打通大宋与辽东的联系,再加上辽阳府和中京道的州府,他们的市场又有多大,赚到的钱财又有多少?上缴国库的又有多少?!”
给他这么一算,还真是,包拯有些张口结舌,摸着胡子惊讶的问到:“你也是经营过蔡记的,可知这些商贾一年能赚多少钱?”
蔡伯俙苦笑道:“蔡记是大不错,可现在却移交三司不归我管辖你又不是不知道,莫非是故意消遣晚辈?若是让晚辈估计,这天下商贾一年所得之总和,概数十亿贯不止,朝廷去年的商税便有亿贯了不是?”
包拯瞥了蔡伯俙一眼:“税乃国之本也,岂可窥伺?”
“本驸马还是堂堂三司副使,难道不能一观?”
“何故?”
“无他,好奇尔!”
和包拯聊天就这样,总是上纲上线,所以赵祯不喜欢和他聊天,而蔡伯俙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能避开,他早已躲的远远的去了。
蔡伯俙可不敢告诉他这些商贾为何要向朝廷提供捐献,为何把自己幸苦赚来的钱送到三司的库房,还不是东窗事发了,张德昌也没能逃过皇城司和黑手的海捕,最终先一步落。
按照初一的法子,他的家人没有一个幸免,全家连同家丁护院在内二十八口尽亡与府宅之中,张德昌在得知“真相”之后,果然以是王实等人所为,与西京洛阳击鼓鸣冤。
在皇城司的执事官面前痛诉三家之罪,后自缢于囚室之中,致死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初一设下的局,他其实就是一个无辜的被利益用的棋子。
最终的结果让蔡伯俙无言,每当他夜晚闭上双眼的时候,总能看到张德昌死不瞑目的眼睛。
蔡伯俙觉得最终王实的脱罪,三方背后的商贾花钱消灾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官家在最后还是赦免了这些罪人,死去的也只有破虏营的五百将士以及宋辽边境上的归民,当然还有他张德昌
这些人命相比大宋的国运,相比陛下的运筹帷幄似乎一钱不值,为此他试探的向官家奏报过,而赵祯给他的答案很简单:“眼下的这种惨事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惨事不再发生。”
蔡伯俙想想也是,这一点谁也没有预料到,影响之大,波及范围之广,甚至影响到了宋辽之间的和平,若是大宋的商贾还没有这般强大富有,这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但赵祯否定了他的猜想,并告诉了他,若是大宋没有这些商贾,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想想也是,如今大宋的国税相较前朝不知翻了多少,就是因为这些税收,朝廷才有钱修建公路,才有钱新建学院,才有钱给大宋的将士们披上坚甲和利刃。
包拯突然低声对蔡伯俙问到:“蔡记虽说是交给三司打理,可为何皇城司派人来任职?官家是何用意?”